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患上了脸盲症,而且近年加剧,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前几天去外校出差,第二天早上走进早餐店,只见店里挤满了人,正东张西望找位置,一位年轻的男子喊我:“贾老师,吃早饭啊!过来,坐这来!”语气似乎和我很熟的样子。我怔怔地看着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副很面熟的脸孔。
“今天上课的老师?不知道!以前的学生?不像?同样是评委吗?哪个科目?不清楚!他是谁?”我茫然无措,一面在脑子里飞速“检索”,一面故作镇定地和他打招呼:“你也吃早饭啊?住在附近吗?”
“是,我住我哥那里,吃个早餐。今天将是艰难的一天啊!有些坐不下来了!”
“是的,好几个小时呢!”我应承道,看来他和我一样是当评委的,那肯定是在校园里见过的,可他因何知道我的姓氏?他又姓什名谁?我还在苦苦思索着。为避免尴尬,我又扯几句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他吃完饭,起身告辞。
我早饭吃罢, 匆匆走进教室,在评委席坐下,扭头一看,刚才那位老师正是坐在我旁边。天啊!我们昨天在一起工作了一整天,还就选手的课堂设计多次交换过意见。我哑然失笑,同时又为我的脸盲症苦恼不已。
“哎,哎,这位同学,你过来一下,哪个班的?叫一下你班科代表。你,去叫一下x班历史科代表!”我站在院子里向几名学生发号施令。一位学生向我走来:“老师,你找我?”
“你是2班的张×?”
“不,老师,我是4班的刘x。”
我歉意地朝他笑笑。这种张冠李戴的事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令我十分懊恼。
作为老师,像我这样在院子里“哎哎”地喊学生是十分不礼貌的。每教一届学生,快速记住名字是对学生起码的尊重,能拉近距离,获得学生的好感。为此,我已经很努力了地在克服自己的脸盲症了,还总结出了“座位记忆法”、“面孔记忆法”、“特点记忆法”、“发型记忆法”、“性格记忆法”等一系列方法,在上课和自习学生背知识点的时候,我在行道里走动,努力地背诵学生姓名,力求对号入座。怎奈随着年纪增大,可能是脑萎缩了,脑容量实在有限,我的记忆力停留在以前熟识的亲人、朋友和学生,怎么也容不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随着孩子们发型、座位、服饰的改变,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经过半学期的努力,每个班能认二十多名学生,合起来差不多是所教学生的一半。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秋去冬来,学生齐刷刷地换上冬季校服,男生小平头,女孩齐流海,在红色秋服的映衬下,面庞像绽放的桃花般灿烂,是那么地熟悉而又陌生。我的脸盲症又犯了。于是我又默默地拿出学生名单,从头开始吧!
唉! 脸盲症是一种病,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