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随为康返家
桃子没什么行李,除了随身几套衣服和半包布,还有一个本子记录着这半年来她走过的地方。桃子从阿妈家出门就开始记录自己的生活,她怕她又失忆后忘记自己曾经的生活,她害怕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空洞,毫无念想。或许记录是唯一可以保存记忆的方法。
桃子甚至来不及和家明告别,为康迫不及待的想带桃子回家。
当为康带着桃子回到他家的时候,这时候为康的父母都在家,为康高兴的对开门的阿姨说,菊妈,我爸妈在家吗?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们。你看Jasmine找到了。菊妈看着一脸兴奋的为康说,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快一年了,你看你瘦的。啊,柯小姐找到了,真是太好了,我赶紧的通知老爷夫人去。这下好咯,好咯。
为康把桃子领进门说,你先坐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让菊妈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为康刚走开,季夫季母走出来看见桃子。季夫盯着桃子看,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季母看到桃子,走进一把抱着桃子流泪着说到,可算是找到了,不然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啊,亦柔啊,以后就在我们家住陪伯母好嘛。
桃子看着季母哭,很奇怪说,不好意思,夫人,我叫桃子。
这时候为康走出来,叫了父母后说,我等下解释给你们听,现在我要带桃子吃点东西。
季夫季祖海说,为康,你确定她是亦柔吗?
季母也急忙的看着为康。为康看着父母说,你们应该很清楚啊,认识了几十年的人,在你们面前你们不认识吗?她失忆了。我倒是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把她害的这么惨。
季祖海深锁眉头看了一眼为康,又笑着对桃子说,亦柔,就把这当作自己的家,我们一定替你查清楚谁害你的。然后对季母说,万芳,我们先回书房吧,让他们先吃饭。
桃子对季夫开始对她的闪过的一丝怀疑有点疑虑,然后突然又转变的那么热情,有点疑惑。对这个人好奇怪的感觉。然而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桃子觉得饿了,她觉得吃的东西好像很好吃但是又不记得什么。
桃子吃了两碗饭,见为康盯着她看说,你为什么不吃饭,你不饿吗?
为康说,不饿,看着你吃饭觉得好幸福。亦柔,我们结婚吧。
桃子笑着说,我都不认识你怎么结婚,你对我来说就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而且我叫桃子,请不要把我当做你的未婚妻。
为康说,要想证实你很容易,给你做一份基因检测看是否和以前的存档一样,作为泛海生物集团的继承人,你的档案是有存档的。
桃子说,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但是如果能证明我是谁,我很感谢你,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为康说,集团公司现在我爸在负责,泛海是我爸和你爸一起创立的。你爸是生物精神研究方面的博士,主要负责公司的研究开发工作。我爸主要负责公司的运营和开发。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是认为泛海是我爸的公司,其实在创立初期你爸爸占了60%的股份,是公司的大股东。只不过你父母比较低调,平时很少出席公司各种活动。但是管理层知道你爸爸是一位隐形的大股东。
你父母出事可能和他们去年研究的关于记忆的消除有关。据说你爸爸已经研究出来如何删减别人的记忆,这时候有国外买家想直接购买这个技术和所有的研究资料,被你爸爸拒绝了。你爸爸研究这个的初衷是为了减轻精神病患者的痛苦的,他想通过删除一些人困扰他们精神的那部分记忆,让他们没什么负担的生活。但是有次我和你爸爸聊天,他说这个技术还有点缺陷,就是部分记忆被删除后,会影响患者的整个记忆链,有可能把其他的连带记忆忘记。
那次我和宋伯父聊完天后就去法国出差了,你在学校正准备一场考试我就没让你送。谁知道,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一年我全国到处的找你,找遍你曾经想去但是没有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你。
为康看着桃子,轻轻的握住桃子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说,你能感受到吗?曾经你开玩笑的对我说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每次都猜的特别准,这时候你能感受到我的心痛了吗,你能感受到我这一年来多么想你吗?亦柔,亦柔……
桃子无措的被为康握住了手,她被为康内心那种忧伤和痛苦所震撼,是的她能感受为康的痛苦,甚至她知道为康马上就会带她去医院做基因检测对比。
桃子轻轻的说,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很难过,我忘记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桃子开始用手拍自己的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谁,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为康拉开桃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抱住桃子说,别怕,我会帮你找到记忆。就算你没有了记忆,就算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认识彼此。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七)桃子身份确认
为康带桃子去医院做了一份基因检测,他准备带桃子去银行拿寄存的档案资料。这时候季父找为康问关于桃子的情况。为康大概的和父亲说了一下说,准备带桃子去银行拿资料对比。季父说,不用对比了,桃子就是亦柔。从你带她回来我就确认了。
你怎么知道?为康惊异的看着父亲,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你应该知道泛海我只占30%的股份,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运营和管理。当初和你柯伯父一起创立公司就是因为他出的钱多,所以占的股份多,谁也没想到公司如今做到这么大的规模。如果没有我的努力,公司怎么可能如此壮大。你柯伯父专心的带领他的研究团队研究新产品,他根本不知道公司多少盈利多少亏损。这几年公司经营的很艰难,房地产上面的盈利都用在你柯伯父的最新的关于记忆删除的研究上了。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光明正大。你以为研究记忆删除就是用老鼠研究吗?都是我花钱找各种关系从精神病院和监狱里面买的那些死刑犯,和那些长久没人管的精神病患者。
好不容易研究出一些成果,美国的WW公司想要购买我们所有的资料和技术,但是你柯伯父不愿意,说有些问题还没有攻克。我不想和他理论,这么多年我受够了他对我各种命令和指派,仿佛我是他的仆人一样。他以为他还是当年的大少爷。
是的,我设计让他们的车出事,车毁人亡。还有亦柔,我正是用他爸爸研究的技术对她进行了记忆删减,剪除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所有关于她家庭的记忆,又重新植入新的记忆。所以她不可能认识你,而且她永远不可能再认识你。记忆删除是永久不可恢复的。而且如果重新植入的记忆和之前的记忆发生碰撞的时候,她这个人就可能废了,她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她就像白痴一样,丧失任何的记忆。所以你不能带她找回记忆,让她保持现在的记忆是最好的选择。除非你想让她变成白痴,整天流着口水看着你要吃的。
听到这话,为康仿佛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一样。这么多年,他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眼镜蛇。对所有的人都那么谦卑,对所有的人都那么和蔼可亲。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怕遭报应吗?你和柯伯父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应该像兄弟一样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杀害他们,还把亦柔害的这么惨。她对你毫无伤害力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永远做柯家的奴仆。季父激动的叫到。
别污蔑我,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都没问我想不想要。为康气愤的挥拳揍了一顿季父说,这一拳是替柯伯父打的,接着又挥了一拳说,这拳是替亦柔打的。
为康看父亲倒在地上,本想再揍几拳,他使劲握着自己的拳头说,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了,永远。你带着你的钱进棺材吧,但是属于亦柔的一份你别想据为己有。我会带着亦柔走的,我们离你们远远的,永远不会回来。
(八)桃子找到实验所
桃子在为康出去之前握住为康的手发现他和父亲会有激烈的争吵,但是她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情而争吵。她想去找为康,她不想他和她父亲争吵。但是在书房门外听到季父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无法面对为康和他的家人,她不确定季祖海说的是否是实话,如果找回以前的记忆,她不仅会失去现在的记忆而且完全会变成一个废人。
桃子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遗传了她父亲的睿智和沉着的逻辑思维能力。她不想过现在的被仇恨充斥的生活。她的记忆中本来就没有这些人,就当这些人不存在吧。她悄悄的离开了季家。
但是在桃子走之前,她想调查下自己是否能恢复记忆。她查了泛海集团的研究基地,她潜意思的按了门前的密码锁,门就这被她打开了。她进门发现是一座桃花园,全部的桃花仿佛没有路一样。她按照自己随意的步伐开始走,进五退三,不顾左右,一直往前,进六退一,然后左转,围绕桃花转一圈,看见梨树笑开颜,蹦蹦跳跳跳三下,闭上眼睛又是一个新世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隐蔽而又崭新的研究所,里面的人都各自忙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桃子的到来。能进到这里面的人,都不喜欢说话,但是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方法进入这里。
这时候她脑海中突然想起这首儿歌,这是父亲小时候经常教她的儿歌,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儿歌,没想到却是行走桃花阵到达实验基地的开门钥匙。
桃子一直往前,抓住一个人问记忆被删除了能找回来吗?那个人看了一眼桃子说,小姐,这件事情你应该问你爸爸,他知道啊。桃子继续问,我爸爸呢?那个人觉得很奇怪,你爸爸最近一年多都在筹备新的实验室不在这里,你不知道吗?我认识你,是因为你爸爸办公室放着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们都知道宋博士的宝贝女儿。我带你去找江博士吧,现在她主要负责这边的实验室。
江博士看见桃子后,一脸的惊愕仿佛见鬼一样,但是瞬间又释然了说该来的迟早要来的。
桃子说,江阿姨,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觉得你很熟悉,应该是我认识的人。我有感觉。
江蕙茹听到桃子这样说,她略带羞愧的说,亦柔,你恢复记忆了吗?
桃子吃惊的说,我还可以恢复记忆吗?
江博士见她这样问,就问她如何找到这里的。桃子说,她被为康找到了带回季家,但是不小心听到季祖海说把她记忆删除了,无法恢复了,如果恢复现在的记忆她就会变成废人。她想查清楚,是不是这样的。
江博士鄙视的说到,季祖海这个无耻小人,为了得到泛海集团的股份不惜设计害死你父母,而且还让我用我们最新研究的技术删除你的记忆,更恶毒的是他还让我们植入新的记忆,如果你恢复记忆的话,新旧记忆碰撞你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而且你也会变成废人。
手术是我做的,但是我没有删除你的记忆。要不是他威胁我要,要弄残我的女儿,我也不会这样做。想想和你父亲共事这么多年,你父亲为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但是却结交了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做朋友,他死也不会瞑目的啊。
手术是我做的,我没有删除你的记忆只是暂时封存了。我可以给你恢复你的记忆。我给你安排手术吧。江博士说。
桃子这时候却犹豫了,她不知道也不确定是否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如果找回了自己还是和现在一样吗?她轻声问江博士,江阿姨,我爱为康吗?
江博士说,你们很相爱,为康是个好孩子。他和他父亲不一样,为康学的是设计,他专门为你设计了一套别墅在城外。里面所有的物件都是你们俩挑选的,你们就差婚房没有布置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今年十月份会举行婚礼。
为康在家从来不做饭,但是他会和菊妈学做所有你爱吃的菜,他宠你宠的无法无天,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为你摘下。这一年多,他到处在找你,他爸爸给他安排了沈家联姻,他从来没考虑过娶别人。现在他找到你,肯定特别开心。
桃子说,先让我考虑一下,如果我愿意恢复记忆的话,我再来找你。
江博士说,你要尽快做决定,记忆封存也是有期限的,如果过了三年没有替你做开封手术的话,你那份记忆就会永久封存下去的。我给你做完手术后整天做噩梦,老是梦见你睁着眼睛温柔的叫我江阿姨,我心里愧疚充满自责。马上给我女儿办好移民后,我就准备去云南找你给你做手术的。因为季祖海监视我的紧,最近刚研发出一种新的抗癌新药,他买了一大笔钱进了私账,所以他撤出了对我的监视。
是我安排人送去云南的,照顾你的那位老阿妈是我的外婆。我妈妈叫桃子,但是她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不想让外婆伤心,所以没有告诉她我是桃子的女儿。我想让她心里存个念想,她的女儿还活着。
桃子听到自己可以恢复记忆,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她很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恢复之前的记忆。
桃子无法面对为康,无法面对他的家人。她也无法说出对为康的感觉。桃子握住江博士的手说,江阿姨你保重,我会回来找你的,不要让为康知道我找过你。桃子能感受到江博士说的是真话,她能感觉的到。桃子暗暗的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