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姥爷与他俩的战友们(85)逆子遭父割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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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的父亲杨万金听女儿哭哭啼啼地说着杨兆堂,他本来一见这个小儿子就生气,现如今听说他又作恶,而且在这里丢人现眼,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杨万金没等杨氏说完,他便也对着杨兆堂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天杀的逆子,你怎不早早地死了呢?你姐夫平日里待你比亲兄弟还要亲,你却带着鬼子开枪打死打伤了人家那么多亲人,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杨兆堂听父亲也责骂起他,他便大声抗辩道:“你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身处乱世,识时务者为俊杰,用现在政府的话说,我是响应汪主席号召,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我跟日本人干,那还不是为了保护我们一家老小和一方老百姓的平安。在战场上,刀对刀,枪对枪,彼此难免有一些死伤,那叫做各为其主,彼此也应该怨不得谁呀?他们还打死了我的人呢?我找他们算账了吗?”

杨兆堂一边抗辩,一边又用手朝四周指着说道:“你们说,我找你们算账了吗?算账了吗?而你们现在却把我和我带来的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杨万金一直是一个十分本份老实的忠厚人,听儿子骂自己老糊涂了,他脸上就已经挂不住了,再一听他争辩的都是一些歪理,他便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抓住杨兆堂的领口,举起颤巍巍的手掌欲打。

杨兆堂哪里能容父亲扇打自己,他向后一退,然后双手把他父亲使劲朝旁边一推。杨万金本来就气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他被杨兆堂这么用力一推,他当即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地,倒地后两眼一翻,就咳喘着背过了气去。

康一剑连忙跑过去扶坐起外公,康百万也急忙过去替老人捶打着后背。杨氏见自己父亲被弟弟推倒在地,背过气去,她便向杨兆堂扑打过去,哭着抓住杨兆堂捶打起来。

杨兆堂虽然浑蛋,但是他知道姐姐从小就对自己好,是姐姐一手带大了他,因此他任由杨氏捶打,只是躲闪,也不敢还手。

众人好不容易把杨万金急救得缓过气来,当杨万金回过神来后,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努力使出力气说道:“百万啦!女儿呀!我是年老不得用了,你们要是想让我活,你们现在就替我去割下这个畜生的一只耳朵,让他多长长记性,也好让我对这些亲家和乡亲们有个认罪的态度,要不然我日后怎么再有脸面对他们呀!你们这次要是不替我处置了这个逆子,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康百万见自己丈人要死要活的,又看杨兆堂现在着实为恶太甚,他今天如果不整治整治这个小舅子,现在亲友中就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了。

于是康百万安慰安慰了丈人后,他站起身来,走到杨兆堂跟前,拦下杨氏,然后尽力压着火气对杨兆堂说道:“孩子二舅呀,你如此对待你的父亲,对待我的族人和乡亲,你真地就不知道错吗?你如果能够就此悔过,就给他们跪下磕个头,诚心诚意地赔个罪,从此收手,然后我和你姐给你作个保,请求大家原谅你,我们也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暂时不处置你,如若不然,不用说你父亲,就是我和你姐也没法对这些死伤家庭的妇孺们交待呀!”

杨兆堂先前听自己父亲和姐姐说要处置他,他还没当一回事,只当是与以前一样,只是口头说说吓唬吓唬他罢了,现在听康百万话中的意思,如果自己今天不认错,那么这次是难得有一个好下场了,因为他从小就知道姐夫向来说话算话,轻易不表态,但是只要他的话一出口,那么就有了决断,他以前虽然也得到过姐夫的多方关照和爱护,但是也没少受过他的责罚,这也是他一直在心底里对姐夫既敬又怕的原因。

但是,这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甘心服软,他寻思了一下,忽然瞬间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三泽大佐写给小刀会总舵的那封亲笔信,向康百万递了过去,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杨氏和康百万说道:“姐姐、姐夫,我今天纵然有错,你们也不能责罚我,我今天是代表大日本皇军来给小刀会总舵送信的,我是大日本皇军的信使,古人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总得守规矩吧!”

杨兆堂自以为聪敏,哪知道他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出口,四周群众便一下子发了难。先是康百万几个刚死伤了孩子的长辈指着杨兆堂破口大骂,说他再也好不了啦!接着又有死伤的妇孺给杨万金和康百万夫妇下了跪,紧跟着康百万的子侄们也跪下了一大片,大家异口同声要求康百万夫妻为死伤的人家做主,为他们处置汉奸。

杨万金见状,以头击地,大声哭了起来,要求女儿女婿不要再顾及他,赶快替他惩治这个逆子。

杨氏见状,虽然心里不忍,但是如果自己这时候再不作决断,那么自己实在难以对夫家和众人交待了。

杨氏见众人哀求,她便整了整衣襟,摆出了康家庄管事大太太的威严,对执法的壮丁吩咐道:“来人啦!把这三个替日本鬼子送信的汉奸各打二十扁担,再割下杨兆堂的一只耳朵,让他们都长长记性!”

康百万深会妻子的心意,她这是不想让他与杨兆堂子舅之间多结仇怨,因此她才抢在自己前面作出了对这些人的处置决定,这样以减少日后杨兆堂对康家一门的仇怨。

杨兆堂见一向爱护自己的姐姐这次也狠下了心,作出了处置自己的决断,他便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但是他最后还妄想有人能够再救他一把,于是他也顾不得脸面了,他急忙掉转头冲着康百万咕咚一下跪了下去,然后抱着康百万的小腿肚子哀求道:“姐夫呀!姐夫呀!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叫他们放了我吧!”

康百万知道情势已经到了非处置杨兆堂等人不可的地步了,于是他便一脚踹开了杨兆堂,然后对他说道:“早知如此,那你为何屡次作恶?你今后好自为之吧!”然后他向执法的壮丁打了个处置的手势。

有了康百万夫妇的吩咐,执法的七八个壮丁便冲上前去,杨兆堂和他的手下还欲作反抗,但是他们哪里抵挡得住众人一拥而上,没挣扎几下,他们就被守门的壮丁和其他几个青壮年汉子七手八脚地下了武器,然后被统统摁倒在地。

那些负责执法的人见众人已经把这三个汉奸按住了,他们便抡起扁担就打,每扁担下去都能听到杀猪似地嚎叫声,二十扁担下去,那三个汉奸都被打得象烂泥一样摊到在地。

轮到割杨兆堂耳朵的时候,杨兆堂的父亲杨万金喘着粗气,对执法的人说道:“别脏了你们的手,这活计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吧!”

杨万金说罢,他从执法的人手中要去了那把敲小猪用的手术刀,然后让人把杨兆堂摁牢了,他用颤微微的手一刀刀下去,慢慢地割下了杨兆堂的整个右耳朵,然后他也不听杨兆堂的鬼哭狼嚎,就拎着那只还在滴血的耳朵不言不语,目光呆滞地径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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