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周默为寻找失踪妹妹,加入探险队进入被诅咒的欧阳家古宅。宅邸中时间停滞,镜子映出诡异影像,领队白夜竟是三十年前失踪的家族成员。周默发现自己的血脉与诅咒相关,而妹妹灵魂被困镜中世界。午夜钟声响起时,他识破白夜利用活人维持永生的阴谋,在妹妹帮助下用鲜血打破时间循环。最终周默牺牲与妹妹重逢的机会,摧毁真相之镜,解救所有被困灵魂,让古宅诅咒彻底终结。
1
那封信来得毫无预兆,就像一片枯叶飘落在我的门前。信封是那种泛黄的羊皮纸,边缘已经微微卷曲,上面用深褐色的墨水写着我的名字——"致周默先生",字迹优雅得近乎做作,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
我盯着那个落款看了很久:"迷雾庄园,北郊老路尽头"。手指触碰到信封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我差点把它扔出去。理智告诉我这不过是一张纸,但我的直觉在尖叫着警告。
信的内容很简单:
"尊敬的周先生:
我们诚挚邀请您加入一支专业探险队,对传说中的迷雾古宅进行为期三天的考察。您对超自然现象的研究令人印象深刻,我们相信您的专业知识将对此行大有裨益。如您接受邀请,请于本周五晚八点在北郊老路入口处等候。
——探险协会"
我放下信,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迷雾古宅——那个在都市传说中盘旋了几十年的幽灵。三十年前,当地最显赫的欧阳家族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座被浓雾永久笼罩的宅邸。警方调查了三个月,最终以"集体失踪"草草结案。而最诡异的是,从那以后,所有进入古宅的人都没能完整地出来。
我本该拒绝的。但作为一名专门研究超自然现象的记者,这种机会就像毒品对瘾君子的诱惑。更何况,三个月前我妹妹在那附近失踪后,警方连搜查令都懒得申请。
周五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我的车停在了北郊老路的入口。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凉,路灯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每隔五十米才有一盏,而且大多数都已经不亮了。远处,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像活物般蠕动着,将通往古宅的路吞没在黑暗中。
"周默?"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探险服的年轻女性向我走来。她留着利落的短发,眼睛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警惕的光。
"林玥。"她伸出手,"探险队的领队。"
我握了握她的手,触感冰凉。"我以为会有一支队伍。"
"他们已经到了。"她指了指雾气深处,"我们步行过去,车子开不进去。"
林玥递给我一个手电筒,然后转身走向那片浓雾。我跟在她身后,潮湿的空气立刻黏在了我的皮肤上。奇怪的是,这雾气闻起来有种陈旧的香气,像是某种早已停产的香水。
走了大约十分钟,雾气突然散开,眼前的景象让我停下了脚步。
迷雾古宅矗立在一片荒芜的草坪中央,三层高的哥特式建筑,尖顶刺入铅灰色的天空。外墙是深灰色的石头,爬满了枯萎的藤蔓。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窗户——每一扇都完好无损,玻璃在月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三十年了,"我低声说,"居然没有一扇破掉的窗户。"
林玥没有回答,她正盯着宅邸的大门。那里站着三个人影。
"那是其他队员。"她说,声音突然变得干涩。
走近后,我认出了其中两个人——陈涛,一个专门研究灵异事件的网红博主;苏雨,某大学心理学教授。第三个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穿着不合时宜的黑色西装,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这是白夜,"林玥介绍道,"我们的...历史顾问。"
白夜向我点头示意,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蓝色。当我握住他的手时,那温度让我想起了停尸间的金属台面。
"我们进去吧。"林玥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钥匙——太古老了,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却依然能看出精致的纹路。
大门发出了一声呻吟般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某种甜腻气息的空气涌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别担心,"陈涛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勉强,"传说都是吓唬小孩的。"
我们依次进入了大厅。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之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里的一切都保存得太完好了——家具上盖着白布,却没有多少灰尘;墙上的油画色彩依然鲜艳;甚至角落里那架三角钢琴的琴键都光洁如新。
"这不合理,"苏雨小声说,她的手电筒照向一张茶几,上面放着一杯茶,杯口还冒着热气,"三十年了..."
"时间在这里不起作用。"白夜突然说,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当我们看向他时,他已经走向了楼梯。
我们决定分组探索。林玥和白夜去三楼,陈涛和苏雨检查二楼,而我负责一楼的区域。分开前,林玥给了每人一个对讲机。
"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其他人,"她说,眼睛里有种我读不懂的情绪,"不要单独行动超过半小时。"
我开始了对一楼的搜索。首先是客厅,然后是餐厅,接着是一间藏书室。每推开一扇门,我都期待着看到破败的景象,但每一次都被那种诡异的"保存完好"所震惊。藏书室的书架上,书籍排列得整整齐齐,连书脊上的烫金标题都清晰可见。
就在我检查第三排书架时,对讲机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静电噪音,接着是陈涛断断续续的声音:"二楼...主卧室...发现了一些东西...你们应该..."
声音戛然而止。我按下通话键:"陈涛?陈涛?"
没有回应。
我快步走向门口,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咔哒"声——像是有人把一本书插回了书架。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但最后一排书架前的地板上,多了一本摊开的书。
我走近那本书,蹲下身。那是一本日记,纸张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扉页上写着"欧阳明,1989年"。
手指颤抖着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的日期是1992年10月31日——欧阳家族失踪的前一天。
"实验终于成功了,"日记写道,"镜中之人已经接受了我。今晚,我们将完成最后的仪式。永生的秘密就在镜子的另一面。婉儿反对这个计划,但很快她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未来。明天之后,我们将不再受时间的束缚..."
后面的字迹变得潦草难辨,只有最后一行清晰地写着:"如果有人在读这些文字,记住——不要相信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任何东西。"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就在这时,对讲机又响了,这次是林玥的声音:"所有人立即到二楼主卧室集合。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合上日记,把它塞进背包,然后快步走向门口。就在我即将踏出藏书室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
我僵在原地。那声音太近了,仿佛有人就站在我背后,对着我的脖子呼气。
慢慢地,我转过头。
藏书室空无一人。但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地板上多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正朝着我的方向延伸...
我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藏书室。通往二楼的楼梯在黑暗中像是一条巨蛇的脊背,每一步都让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走廊尽头,一扇门半开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
主卧室里,其他四人已经围在一张四柱床前。我走近时,林玥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你来得正好,"她说,"看看这个。"
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因为它的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那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考究的睡袍,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转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梦境。
"这是...?"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欧阳明,"白夜说,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共鸣,"宅邸的主人。根据记录,他应该已经八十多岁了。"
苏雨正在检查老人的脉搏:"他还活着,但生命体征非常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
陈涛站在床尾,不停地用相机拍照:"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指甲和头发还在生长。"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剪下的指甲和头发,"有人一直在照顾他。"
"三十年..."我喃喃道,突然想起了那本日记,"你们有没有发现一面镜子?日记里提到了镜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卧室角落,那里立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被一块黑布覆盖着。
"我们还没碰那个,"林玥说,"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个好主意。"
白夜却已经走向了镜子。在我们来得及阻止之前,他抓住了黑布的一角。
"等等!"苏雨喊道,但为时已晚。
黑布滑落,露出了一面完美无瑕的镜子。奇怪的是,尽管房间里站着五个人,镜中却只映出了四个身影——白夜不在其中。
更诡异的是,镜中的我们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我的倒影比我本人要苍老许多,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林玥的倒影穿着一条从未见过的红色连衣裙;陈涛的倒影没有拿相机,而是握着一把沾血的刀;苏雨的倒影...上帝啊,苏雨的倒影正在对着我们微笑,而现实中的苏雨一脸惊恐。
"这不可能..."苏雨后退了一步,"我没有笑!"
就在这时,床上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整个眼球呈现出一种浑浊的乳白色。他的嘴张开了,发出一连串咯咯的声音,像是骨头在摩擦。
然后,他说出了我们进入宅邸后的第一句清晰可辨的话:
"你们不该揭开镜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