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求学——一个大学生的故事

编者的话: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我第一次离开了吉林省,远赴南京求学,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从幻想中逐渐回归了现实,应对艰苦的学习让我有些力不从心,踉踉跄跄地完成了学业。只是在毕业设计的环节,迎来了我四年大学的高光时刻,以优秀的成绩交出了最后的答卷。

一、走进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我兴奋地打开,是南京华东工程学院机械二系79—241班。241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没有被四系录取?搞不懂,也不管他了,反正我是大学生了,这让我兴高采烈,在父母、哥哥、姐姐和同学的祝贺声中体验了成功的喜悦。开始打点行装,到光机所人事部门开具介绍信,到街道粮店和派出所迁移粮食关系和注销长春市户口。得知我考上了大学,顾去吾家出了第四个大学生,许多人都赞不绝口,我为能出生在我们家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长春没有始发到南京的火车,只有从哈尔滨始发到上海的路过车,但买不到有座位的车票,我只好乘座从长春始发到山东济宁的火车,在济南换车再去南京。1979年7月26日的早上,我带着父母的瞩托和希望,挥手和亲人告别,踏上了去南京求学的路。经过两天的漫长行程,我抵达了济南。晚上,换乘路过的哈尔滨到上海的火车,离开济南继续奔向南京。火车上拥挤不堪,我被挤在两节车厢的连接部,找座位是不用想了,就是站着也是人贴着人,根本都挪动不了脚步。我就这样站立着随着列车的晃动来回摆动,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在清晨的朝阳中,列车驶进了车站,抵达了我的目的地——南京。

随着下车的人群走出车站,看到站前广场上一字排开许多高校的接站车,我急切地上前寻找:南京大学、南京航空学院、南京林业学校、南京华东工程学院,坐上学院的接站车,我有了一种到家的感觉。大客车从车站开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烟波浩淼,比南湖大很多的湖,一问得知是玄武湖。鼓楼、新街口、大明寺,一个个陌生的地名在眼前一闪而过,在中山门看到了修缮一新、青一色的古城墙。从拱型门洞中出城,眼前是一派江南农村的景象,金灿灿的稻田,绿悠悠的菜地,湖面上鸭鹅成群,渔舟荡漾。

拐进学院的大门,大客车停在新落成的电影院门前,红、黄、蓝、绿的旗帜迎风飘扬,桌子排成一排,接待人员在忙碌着。我找到二系,递上了录取通知书。领到脸盆、热水瓶等日常用品,在高年级同学的引领下向宿舍走去。我好奇地看着走过的楼房,努力记忆着走过的街路,第一个感觉是学院非常大。

在靠路边一排黄色的平房前我们停住了脚步,第二栋是我们79—241班的宿舍,同一栋还住着79—231班和79—251班的同学。房间很大,走廊和外墙上都有两个大窗户,沿着四周和房间的中间摆放了8张双人床,挂上蚊帐后就如同一堵墙一样,使屋子空间显得很狭小。早到的同学都在休息,我找到贴有名字标签的床位,连行李都没有打开,穿着衣服就昏睡过去,这一觉从上午一直睡到下午。

南京华东工程学院的前身是第二炮兵工程学校,由哈尔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的一个系分离出来组建的。到了学院我才知道241班是机械引信专业,引信是炮弹、导弹的引爆装置,属精密机械。和我们住在同一栋宿舍里的231班是三系火药专业,251班是无线电引信专业。当时,三个班按所学专业排比,251班最好,231班最差,我们处于中间,也算幸运了。可能是我个子较高,是来自东北的大汉,教导员指定我做班长,并在三个班集合时负责喊口令。一周的军训结束后,我们到二系教研室听了引信基本原理的介绍,熟悉了学院的环境,包括上课教室的位置,为开学做好了一切准备。

二、集体生活:除了广西、昆明、西藏、新疆、青海、宁夏和内蒙古,我们241班的45名同学来自全国22个省市,大家从五湖四海聚到了南京。我们班的男女生比例是八比一,从北京、南京各来的两名和湖南来的一名女同学构成了 “五朵金花”。和其他两个班相比,还属我们班女同学最多。到学院后我才知道学院在63年已经正式脱掉军装,让我原想通过报考军事院校穿上军装,实现儿时梦想的想法破灭了。学院地处南京东郊风景区内,环境优美、安静,但依然保持着许多革命军队的传统,上课和下课都是吹起嘹亮的军号。

我们的宿舍是一趟长房子,走廊居中,两边是宿舍,房子中间大厅放着电视机,每天晚上,许多人都聚在一起看电视。南京是全国闻明的三大“火炉”之一,进入五月的霉雨季节后,几乎天天下雨,空气潮湿闷热,即使是暴雨过后,由于气压低也是闷热无比。一次大雨过后,水蒸汽弥漫在空中,湿度极大,让人感觉胸闷透不过气来。我们北方人那经历过这种天气,就爬到教室的楼顶,但吹来的都是热风,没有一丝凉意。炎热的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是根本无法入睡,只有跑到洗漱间冲几盆凉水,带着满身的水汽钻进蚊帐里,在半个小时内进入梦香,否则,全身将又是大汗淋漓,还得起来去冲凉。

南京地处江南,屋子里没有取暖设备,春节前后是最难受的时节,气温达到最低点。我们住的寝室由于只有一层窗户,加上房屋陈旧,四处漏风,室内温度最低达到零下7度,打好的一盆洗脸水第二天都冻成了冰。晚上钻进被窝里是又潮又冷,全着身子瑟瑟发抖,要捂半个小时才能伸开腿。早上醒来,枕头和被头上都是哈气结成的白霜。大四那年的冬天,我的双手都被冻伤了,冻裂的伤口又痛又痒,南方同学讥笑到北方人真是不抗冻。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北方的天气,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寒气逼人,但回到家中温暖如春,室温都在零上20多度以上,而且空气干燥。

南京吃的大米都是二、三季稻米,这种米由于成熟期短,煮出来的米饭没有粘性,像一盘散沙,吃在嘴里没有饭香味。一个月伙食费要十四块六,吃的相当不错,有米粉肉、红烧肉、炸刀鱼、咸水鸭等十多样菜。每个月家里给我20元钱的生活费,够吃够花够用。虽然父亲拿的是高工资,但由于家里人多,按人口平均,我刚好够申请三等补助的标准,在第二年我也提出了申请,得到每月6块钱的补助。除了伙食费十四块六的固定支出和添置必要的日用品外,每个月都能略有节余,我就存到银行。80年南京就开始推行有奖储蓄,但我的运气实在不佳,到毕业时都没有中到一次奖。

南京距离长春实在是太远了,每次回家路上就要三天两宿,中途还要在天津倒车,非常不方便。所以,每年我都是在暑假时回长春避暑,而在寒假时乘火车或是坐船到上海,和在复旦大学上学的三哥凑在一块过春节。第一年寒假我没有回长春,托回家的同学给家里带了一纸盒箱的南京特产,有板鸭、咸水鹅、糯米糕等。父亲来信说我花钱大手大脚,很批了我一顿。虽然挨了父亲的责备,但每次假期回家,我都要买一些南京的土特产品,让父母、外婆和哥哥、姐姐都能品尝。

由于人多,为了便于管理,我们班又划成4个小组,人员和寝室都做了相应的调整,在一个组内号召大家互帮互学,共同提高。但由于每个人受家庭教育和熏陶的不同,加上个人性格、爱好的差异,慢慢的在班级里就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比较接近的同学愿意经常呆在一起。

二哥、三哥和姐姐都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由于他们是77年的冬季入学,所以,在三哥毕业那年的春节前,我去南京火车站和他会面,由他把我给家里买的东西带回长春。上海到哈尔滨的火车是在午夜12点多到南京,送走三哥后,我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返回学院,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飞驰,特别是出了中山门进入市郊,静静的黑夜让我毛骨悚然,拼命狂奔。在宿舍边刚拐过来,眼前黑影一闪,顿时两眼直冒金星,重重地摔在地上。从地上爬起来,才知道是凉衣服的铁丝正好卡到了脖子,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闲暇时间,我就到图书馆借阅书籍,所有英国女作家克里斯汀娜的侦探小说和介绍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KGB以及描写二次世界大战纳粹德国的《第三帝国的兴亡》等书籍我都看过。不仅从中增长见识,更主要的是激发自己对未知事物进行研究、探索的兴趣和爱好,有目的地培养自己分析问题的能力。

一天学院组织到南京飞机场参观,全年级同学按班级排队,从学院的后门出发,沿着南京到安徽铜陵的铁路线路过光华门。光华门是当年日军攻破防守进入南京的地方,之后发生的南京大屠杀惨案震惊了全世界。南京机场飞行航线靠近我们学院,经常能看到低空起降的飞机飞过,发动机的轰鸣声时远时近。站在学院的楼上,在晚上都能看到飞机起降射出的灯光。

三、我当班长:到学院第二天晚上9点多钟,辅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还有9个别的专业和寝室的同学,让我们暂时做一下负责工作,安排第三天上午打扫寝室的卫生,发椅子等。当天上午我们在寝室中间的走廊里集合,由我来喊号令,系主任讲了话,特别强调了专业机密问题。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是:6日上午是开学典礼,下午进行外语测验;7日上午是入学教育,下午根据外语成绩进行分班;8日要成立班委会,评定助学金。一周的军训结束后,我们到二系教研室听了引信基本原理的介绍,熟悉了学院的环境,包括上课教室的位置,为开学做好了一切准备。

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愿意当班长,在中学我就吃够了老师给我的苦头。当辅导员说要我当班长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我当时的想法是当就当吧,搞不好工作被掳了是有点难看,但也无所谓。从这个月来看还可以,现在已经组成了班委会,我的工作少了,也轻松了不少。另外做干部能够和老师、领导多接触,做事情方便一些,和同学们接触也有了有利条件,好处还是很多,学院里的事情我都可以先知道或知道的更多一些、更详细一些。

大部分同学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在克服了初期的不适应后,大家开始活跃起来。带着考上大学的喜悦心情,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我们开始了丰富多彩的集体生活。在北京同学的倡议下,我们班举办了一次舞会,会跳的同学翩翩起舞,不会跳的同学认真观摩,大家玩的十分尽兴。但事情传出去后,引起学院的重视,在当时连邓丽君的歌曲都视为靡靡之音的社会环境下,特别是在学院老正统思想的禁锢中,跳舞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差一点受到全系点名批评,辅导员告诫我以后不准再举办此类活动。

80年9月一天上午上课时,副班长问我班委会什么时候改选,让我听了一楞,我还打算好好干呢!副班长说他是听辅导员说的,我没有思想准备,忙说我也不知道,的确我没有想到过班委会改选的问题。下午辅导员就说话了,问我们班什么时候进行改选,我才知道必须要改选了,一时很矛盾,担心会落选,这对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想了许多,最后还是让同学们做决定吧!上学期的工作的确做的不够好,我也感到责任较大,所以我决心在这学期好好干,而现在却要进行改选了。我做好了思想准备,若落选就高兴地让位,努力把学习搞好;若再次当选就更加认真地做好工作。为此,我决定在明天下午进行改选,由全班做无记名投票,尽快改选完毕。

晚上7点是团的活动时间,本应由团小组组织活动,但有非团员参加就改为了班级活动,搞得乱七八糟,我也是对付一下了事。院长来了,不少人提意见,我们只有两个小组的人在开会,学习三篇文章。会议结束时我通知明天中午进行班委会的改选和对运动会进行总结,我活跃不起来,平时观察的不够,加上语言表达能力弱,在同学中间难以起到鼓动作用。

第二中午12点进行了班委会的改选工作,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结果原来的三人再次当选,这样我们班委会就可以认真地开展工作了。我在改选之前谈了自己对改选的看法,表达了当选或落选的态度,到会人员43人,我得了36票。虽然再次当选,但我也看到有7人没有投我的票,说明没有得到全班同学的一致信任,需要更努力地工作,威信不高关键在学习上,所以要刻苦把学习搞上去。连任后不久,女同学就给我起了个外号“老猫”,是从班长的英语词汇Monitor发音而来。

81年3月8日下午在101大教室开了上学期的总结会,我从此结束了3个学期的班长工作,成了班里的普通一员了。我想结束做干部的生涯,团总支委员也不干了,我也不找辅导员等去解释我的情况和我的思想,只是决定向领导提出辞职。

四、山西实习:83年的4月份,我们开始了到山西长治304厂为期一个月的毕业实习。全班同学乘火车从南京出发,途经河南省的郑州市,再转车到山西省的长治市。由于要等到乘坐5个多小时以后到山西的火车,所以,大家在上午抵达郑州后在城里自由逛风景,参观市容。郑州火车站是一排低矮的黄色平房,论气派还赶不上长春车站。市内的“二.七”工人大罢工纪念双塔矗立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整座城市处在开发建设阶段,有许多建筑工地,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郑州是我继山东的济南市、江苏的南京市后,走进的第三个省会城市。乘上去山西的列车,我们在傍晚跨过黄河大铁桥,进入山西境内,在午夜抵达我们的目的地山西长治市。摸黑乘车来到位于太行山脚下的304厂,安顿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二天,我们被安排到工厂进行参观,在引信装配车间看到工人们在进行成品的塑封作业:在旋转的工作台上把“卡秋莎”火箭弹引信放入左手空格内,套上塑料套,转到中间进行塑封,转到右手时拿出产品。一天深夜,由于疲劳过度,操作女工忘了取出成品,使设备转台被卡住,一直被加温塑封的引信发生爆炸,女工当场死亡。引信基本是由壳体、点火装置、点火炸药和引爆炸药四个部分组成,一枚引信的爆炸当量相当于一颗手榴弹。从此以后,在旋转工作台面上引信与工人之间安装了保护钢板。

工厂图书馆管理员用颤微微的声音向我们讲述了她丈夫不久前刚刚去世的经过,他是我们学院64级毕业生,从事炸药研究工作。一天在把配置好的炸药放到烘箱里烘干时,由于设备故障温度过高,造成烘箱剧烈爆炸,工程师被巨大的冲击波和气浪从屋里射到屋外,全身严重烧伤,抢救无效,因工殉职。望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师母,我的心被强烈震撼,也为我将来所从事的高危险工作感到心惊肉跳。

因为引信里装填有炸药,需要我们了解有关炸药的知识,所以,我们专门有炸药理论课程。在课堂上,我们被告知:在配置炸药时,第一是必须选择在坚固的平房里,四周没有障碍物;第二是门窗要尽量的宽敞,而且是木制,窗外不能有护拦;第三是在发生爆炸的一瞬间不能爬到地上,这必死无疑;第四是在爆炸的一瞬间向门窗方向跃起,靠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把人打到屋外,这是唯一能够生存的方式。

红箭-73线控导弹已经基本定型,它是专门用来摧毁坦克和碉堡的武器,由自身的发动机发射,拖着长长的控制线飞向目标,由操作手调整飞行方向。在304厂的许多办公室窗台上,废弃的红箭-73线控导弹橘黄色的弹体被用来做花盆,一株株鲜花生长在导弹的壳体内,“和平与战争”达到了和谐的统一。

星期日我们几个同学去爬太行山,初春的太行山还没有完全披上绿装,裸露的山石夹杂在枯草之中,给人一种贫瘠荒凉的感觉。一群山羊在日照的山坡上悠闲地啃着刚长出头的绿草,头围白毛巾的牧羊人不时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这是山西典型的山区农村风光。深居大山里的农户家境十分贫寒,大炕上一家十来口挤在一床破棉被里,用全家舍不得吃的一篮鸡蛋和我们换两元钱。

从山上下来,看到厂区后面停放着一辆坦克,出于好奇,我们掀开伪装帆布,爬到坦克车上,打开车盖,钻了进去。可能是已经被部队淘汰和用做试验的缘故,车内弥漫着浓浓的油味,十分呛人。驾驶舱内空间狭小,不能转身。这是我第一次爬到坦克车上,玩的正开心,忽然冲上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工厂保卫人员,把我们全都抓了起来。身上的学生证起了关键作用,我们被“无罪释放”,处罚是以后不准再来。

每一批引信在出厂装备部队之前都要做抽样试验,我们来到工厂的试验靶场观看验收试验。被挖开的山坡上,一门130毫米滑膛炮固定在距山坡50多米的地方,在大炮和山坡中间竖立着两道胶合板,用来检测引信在炮弹飞离炮口解除保险的安全距离。一声炮响,地动山摇,大炮蹦了起来,整个地面被震起一层浮土。弹片拖着融化的火光飞上天空,犹如节日里绽放的礼花。

观看“卡秋莎”火箭弹发射让我激动不已,在《上甘岭》、《奇袭》等描述朝鲜战争的影片中,我已经无数次领略了它的神采,它在朝鲜战争中给予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以毁灭性的打击。工厂技术人员告诉我们,在一次例行试验中,一枚火箭弹由于发动机喷气口角度偏差,发射的火箭弹绕了一圈又飞了回来,吓的所有在场人员都爬在地上。好在是没有安装上引信的试验弹,否则,将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事故。

到弹着点观察是最具危险性,我们躲在小山的背后,只听到口令员一声“准备完毕,可以发射”,顷刻间,一枚枚火箭弹拖着“咻咻”的哨音由远而近,越过头顶,在距离我们不到100米的地方落地爆炸,扬起一团团黑烟和尘土。身处弹雨之间,留给我的是终生难忘的感受,即刺激又害怕。

在304厂感受最深的是山西人爱喝醋,每天中午大食堂的饭桌上中央都放着一盆醋,饭后的工人几乎都盛上一碗,像喝开水一样“咕咚咕咚” 仰脖而进。不用说自己喝上一口,就是闻着这浓浓的醋味,看着他们干净利索的动作,我的口水都直往上涌。

让我们感觉到最奇怪的是工厂里的人们都不喜欢吃鸡,听说也不喜欢吃鱼,所以,黄灿灿的烧鸡一只只卖到一块钱,便宜的让我们不敢相信,怀疑是不是用瘟鸡制作的。卖鸡人领着我们到家里看制作的过程,消除了我们心中的疑虑,在304厂的一个月里,烧鸡让我们吃了个够。上火车,大家手里几乎是左手拎着烧鸡,右手提着老陈醋,我们是吃着香喷喷的烧鸡离开了长治,离开了山西。

五、毕业设计:通过到山西的实习使我对引信的生产环节有了直观的认识,加深了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回到学院就投入到三个月的毕业设计之中。我承担的题目是高射炮弹延期自炸引信的改进设计,要画出引信构造图并讲解改进的思路和效果,参加毕业答辩。我们的教室是靠着工字楼的平房,支上了图板,根据我对题目的理解,运用所学的内容,发挥制图快的优势,半个多月就将草图变成了实际图纸。其实改进不大,主要是在延期自炸部分,借鉴了一些典型引信自炸机构的原理和模式,我只是做了拼接,比较轻松地就完成了题目。

图纸在一个月后画完了,就订在教室里的图板上,引来一些同学的观看,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没有开始画呢。毕业答辩在系教研室二楼教室进行,走上讲台,我挂上了得意之作,面对老师和同学,一改往日的缅典,吹的是天花乱坠,尽管此时我已经是大汗淋漓。陈述完毕,一时场下无声,一会老师提问了一个问题,然后就通过了,走下讲台我心里都纳闷,怎么3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是不是觉得我讲的不好?管它呢!反正是最后一门大考结束了,我再也不想参加什么考试了。

毕业设计成绩出来了,出乎我的意料,我成为了全班8个优秀成绩获得者之一。高兴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不好的消息就接踵而来,分配方向吉林省要5个人,都是辉南5514厂,吉林市的524厂没有要人,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来自吉林,去5514厂已成定局。我满心欢喜地从吉林省走出来到南京,就是想留在南方工作,不想不仅没有实现目的,就连长春市都回不去了,到了偏远的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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