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鸥拉着宋轶往婚礼的大厅走,刚才王鸥突然发现宋轶不见了,手机都没拿就想出去找人,谁知道电梯门一开就让她看到这么一个气的想拿包砸人的场景,然而生气之余她不免也要夸夸自己这个闺蜜,终于算有点长进了。认识宋轶这么多年,除了池昌旭她就再也没见过宋轶和哪个男人有过什么联系,更别说会和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修车店老板在电梯暧昧。
“哎,干嘛呢,进去啊”不知不觉失了魂的宋轶已经被王鸥拉到了会场门口。看着里面乌压压的人群,宋轶突然觉得呼吸有些难受,池昌旭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早已经没了什么感觉,或许从知道他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拥有肌肤之亲开始。但至于为什么宋轶会觉得呼吸难受,也许更是因为不甘,不甘他的背叛,不甘他的欺骗,更不甘自己曾经对他的付出被他如此的侮辱践踏。
“不了,里面的味道太杂,我有点难受,我想回去了”王鸥听了叹了口气,放开了宋轶
“那你也要吃点东西啊”
“没事的,我刚才在顶楼吃了点甜点,现在不饿。你进去吧,婚礼要开始了”宋轶拍拍王鸥的手腕示意她赶紧进去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条消息”王鸥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再多说什么。宋轶点点头,也不忘叮嘱
“好,你也别喝酒,最近酒驾查的严”
夜晚,一个会让人变的疯狂和冲动的时间段,同样也是最能剥开一个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样子。今天正好是休息日,也过了往日里的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的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的奔驰着。宋轶提着裙摆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人行道上幽黄的路灯拉长了人的身影,也放大了一个人的灵魂。如果说参加前任的婚礼让自己难受,倒不如说那不过是一个想离开的借口。刚才电梯上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倒放在宋轶的脑海里,自己突然懊悔,要是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就一把推开他多好,干嘛这冲动,不行!自己被他调戏了那么多次如果不报仇岂能咽下这口气?但是,好了吧,现在仇没报成还被他又撩拨了一次,啊!宋轶越想越气,自己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连他姓氏名谁也不知道就让他轻薄了两次,这车不管怎样必须要拿回来。宋轶想着就这么往修车店走去,结果太心急,没注意便一脚踩进了一块松动的地砖,整个人甩坐在地上。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看到一个打扮的精致貌美的年轻女子坐在地上,都投去好奇的眼光,有几个男士想去扶她起来却不禁想到最近几篇新闻都在说有几个诈骗团伙专让妙龄女子精心打扮在路上碰瓷好心人的,谁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摔倒,扶你起来我又会不会被讹上一笔?女朋友准备过生日了,和老婆的结婚周年庆要到了,孩子的兴趣班刚交了报名费……算了吧,她看着摔的也不重,顶多休息下就行了,走吧走吧。
宋轶一个人狼狈的坐到地上,新买的礼服粘上了地上的泥水被迫点缀了几笔,她撑着地想站起来,却“噗通”一下又坐回了地面,高跟鞋陷在砖缝中拔不出来,因为刚才摔跤扭伤的脚现在被迫二次伤害又肿了一些,而这一切在路人的眼中都成了笑话,不知道的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他们眼中的诈骗团伙的一员。看,连头顶上的路灯都在一闪一闪的笑自己。今天所有的憋屈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宋轶真的好想哭,就算被人拍成视频放上网也想哭,可是这一刻泪腺却失灵了,没知觉一样,一滴泪都流不出。宋轶深深呼出一口气,将高跟鞋脱下,用力一把!鞋子是出来了,鞋跟却脱了,这双和这件礼服一起新买的鞋就这么宣告死亡。宋轶提着一双烂掉的鞋和混着泥土的礼服,一瘸一拐的往修车店走去。
月光,静静地看着这个瘦弱的身影,叹了口气,怜惜的投射到昏暗的地面,为她照亮前方的路,也照亮了她孤独的灵魂和落魄的身影。宋轶一身狼狈的站在修车店门前,紧闭的卷闸门冷冷的将她隔绝在外,像在说,你眼瞎吗?打烊了看不见?夏日的风夹杂着粘稠的水汽轻抚过宋轶裸露在外白的像雪一样的肌肤,吹落了黏在宋轶脸颊上的发丝。
“这么晚了,有事吗?”
陈伟霆落了一份文件在店里,独自开车回来拿,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十分落魄的站在自己的店门口。
在后来,两人赤裸相拥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陈伟霆总会逗宋轶说,他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谁这么落魄的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提着两只鞋身上还混着泥土像以前丐帮集会找人比武争地盘一样。宋轶就会气的转过身不理陈伟霆,陈伟霆又会粘过去从后把宋轶搂进怀里哄她。
“我……想拿车”
陈伟霆的黑眸暗了暗,不过两秒随即恢复正常,宋轶被所有的憋屈冲昏了头根本没注意到陈伟霆的异常。陈伟霆走上前,蹲下身打开卷闸门,“轰隆”一声大门敞开,巨大的声响一层一层的回荡在空旷的修车厂。
“票据带了吗?”
平淡的问题就像一间普通的商铺里,老板和顾客的对话,毫无波澜,仿佛这半个多月发生的都是泡影。这个问题问出口时宋轶心底里竟然有一丝后悔,后悔什么呢?明明是自己下定决心的,和这个男人再有什么联系也是有弊无利。“啪”的一声,陈伟霆打开了头顶上的白炽灯,突如其来的强光拉回了宋轶的思绪。
“啊?哦哦,有带,我找找……”
宋轶立刻打开手袋找票据,陈伟霆看着站在门口认真翻找东西的小脑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往里走。
“咦?我一直都有放在包里的啊……怎么……啊,上次托王鸥过来是不是没还给我?”
宋轶一边皱着眉头继续翻找,一边独自嘀咕着。这时,陈伟霆从里间走了出来,朝着宋轶走了过来,宋轶听见声响抬头。
“票据我好像……”
“啪嗒”一声,一双男士的又宽又大还特别丑的拖鞋丢到了宋轶脚下。
“穿上!地上零件多。”
宋轶看看脚边的拖鞋再看看自己手里烂掉的高跟鞋,拉耸着脑袋,乖乖的想穿,刚一抬脚。
“啊啊……”
强烈的剧痛直接让宋轶正脚发软坐在地上。正在找东西的陈伟霆听到叫声立刻转过头看了过去,微微蹙着眉头走过去,单膝跪在宋轶面前。
“怎么了?”
看着宋轶搁着裙子摁着自己的脚踝,一副痛的眼泪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的样子。
“我……我脚崴了……”
宋轶说完莫名觉得自己更狼狈了,好像自己在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面前总是净出糗。陈伟霆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把宋轶抱了起来往里间走去,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被微风吹的轻轻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天上的月亮偷笑着藏进了云层里,或许这个悲惨了一天的女孩在距离第二日凌晨仅剩三个多小时的时光里不会再悲惨。风,把简陋的收银台上的笔记本吹开,翻动的纸张挂落了被子上的水性笔,滚落到水泥地上,一下,两下,静置的椅子腿阻挡了水笔的去处,迫使那只笔只能停留在原地知道有人发现他的身影将他捡起。隔绝了外面与里间的两块原本洁白的长布由于日夜经受机油和灰尘的染指已经和他们同流合污,变了颜色,如不是看着黑印和黑印中的缝隙,谁也看不出它最初的色彩。
陈伟霆将宋轶轻轻放在一张丢失了将近一半黑色外皮的沙发上,转身走进了厕所。趁着间隙宋轶才好好看了看这里面的布置,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好几个圆柱形的铁皮桶搭成底座正好够一面墙宽,上面就直接放了一块木板,木板上就一个枕头和一张毛巾被。自己坐的沙发斜前墙角处有一张简易的圆木桌,周围几张矮凳,或许因为今天这里并没有人吃饭的缘故,按理应该加上几瓶啤酒玻璃瓶或者易拉罐点缀的桌子现在却显得空寂了许多,倒显得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把脚放上来。”不知什么时候陈伟霆已经从厕所打了一盆水,拉了张矮凳坐到自己面前,巨大的身形坐在一张小小的凳子上不免显得有点可爱,到现在宋轶才发现陈伟霆换了身衣服,把刚才在酒店穿的西装换成了最普通的黑色T恤,喷张的肌肉将袖子撑的差点爆掉,又是那条军装长裤和那双军靴,似乎和自己初见时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差别。
“啊啊……”陈伟霆等了一下见宋轶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迟迟没有动作,像在发呆一样,只好动手了。将她发肿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你轻点,疼……”陈伟霆将毛巾浸上冷水包裹在宋轶发肿的位置。
“扭伤脚48小时之内要冰敷,现在没有冰块,只能先用冷水。”
“哦……嘶~~”由于正中疼痛的中心位置,宋轶倒吸一口凉气,蜷缩起的脚指头别提多疼了。陈伟霆看着这5个圆润的小脚趾和这白嫩细滑的小脚,情不自禁的将它握在掌心里,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揉搓着这蜷缩的脚趾像是在安抚,乖,别怕,不痛不痛……这无声的安慰也让宋轶渐渐放松了神经,缓缓的舒展开自己的脚趾,或许这个人,也没那么差。
“这是我前男友的婚礼……”宋轶再也忍不住了
“我们曾经……或许……唉……”
“相爱”两个字事到如今说出来根本不合适,若是“相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然后我心里很难受,就想去坐电梯出去透透气,谁知道遇见了你。”
听到这句话,陈伟霆“噗嗤”一下笑出声,抬起头看着那张落魄的不能再落魄的小脸,鼓着脸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陈伟霆了然的挑了挑眉,凑近那张小脸,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清澈的瞳孔里能完全看到自己的倒影。
“看来……是我还没让你尽兴啊。”离得太近,宋轶能闻到陈伟霆身上还没散尽的烟草味,陈伟霆也能隐隐的嗅到宋轶长发里散发的洗发水的味道,让他浮躁的心莫名的平静了许多。
“我……我是来找你拿车的。”宋轶害羞的轻咬着下唇别过头,想抽回被陈伟霆紧紧握着的小脚,然而被他握的太紧根本抽不出,也就是在他的掌心里换了个位置。陈伟霆目不转睛一脸玩味地盯着宋轶,将她所有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要不,你把在电梯里没对我做完的事给完成吧,不然,会很浪费你大晚上崴着脚来找我。”
“我……真是来找你拿车的……”
“拿车?票据呢?”
“我……没找到……”这句话宋轶越说越没底气,感觉怎么越描越黑一样。
“那不行。”
“可是……我有身份证,我可以证明那辆车是我的……”
“店里的规矩我不能破,除了票据我这里是不认其他证明的。”最后这句话把宋轶气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坏,自己就不应该轻易相信他。宋轶狠狠地想抽回自己的脚,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动。
“放开我!”宋轶伸手过去就想推开陈伟霆的手,奈何怎么也掰不开。抹胸的礼服,由于位置的关系,胸前的沟壑直接一大半摆在了陈伟霆的眼前,这么美好的风景岂能浪费?而这致命的风景却也像毒药一样撩拨着陈伟霆身上的每一处细胞,握着宋轶小脚的大掌愈发的紧了。宋轶察觉不对劲,顺着陈伟霆的目光看去才知道自己早已春光乍现。
“色狼!”宋轶赶紧坐直了捂着自己的胸口。陈伟霆听了挑了挑眉。
“我怎么说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形容我?”
“我……我脚好了,我要回家。很晚了,已经……”宋轶紧紧拽着自己的领口,扭过头不去看这个坏蛋。
“好,我送你……”
“不用!”陈伟霆话还没说完,宋轶立刻拒绝
“我自己走。”陈伟霆终于松开握着小脚的手,得到自由的双腿,宋轶立刻想站起来,结果屁股还没离开沙发整个人又重新跌坐回去。
“啊!”
“怎么?不走了?今晚是要留宿?”
陈伟霆看着鼓着脸瞪着自己的宋轶,起身走过去将这个生气包抱起来。
“你干嘛!”
“送你回家,不过如果你真要在这里讲究也是可以的,还有几只小老鼠陪你一起睡。”
“……”
“回家吗?”陈伟霆坏笑的挑挑眉
“那还不走。”
丧。��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