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游走于平行宇宙。是什么让我们穿越时空的界限,相识,相爱?
忘了第几次看见他,在昨日的梦里或者在前日的唱片店里,有时候他穿着黑白条纹衬衫,有时候穿着黑色套头衫。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眼白是淡蓝色的,像刚出生的婴儿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那般纯净。昨天他好像刚剪了头发,发丝一根根不合时宜的在这个冬天里竖起,缩口的运动裤下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脚踝。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受,总是会遇见同一个人,明明没有任何接触,却好像熟悉的像一个人一样。
冬天寒风中的理发馆 过去是一种稍纵即逝的感觉
冬天快过去了,现在是最难熬的那一段,阴冷,干燥,整日灰蒙蒙的天,就像世界快要归于混沌。我又碰见他了,在家门口的理发店。距离上一次大概过去半年之久了。我想,我要认识他。
他这次来时穿的过分严肃了,黑色风衣里裹了一条米色的围巾,银边眼镜框闪闪发亮。他坐在理发师前面,像个老板一样审视着理发师上下翻飞握着剪刀的手,严肃的气氛让我不敢靠近。
我剪完头发磨磨蹭蹭希望能和他一起走出理发店顺便搭两句话。终于他起身了,出了门向左转,再左转,我知道那条路上周市政施工已经封死了,这个笨蛋肯定不住附近吧,他肯定会折回来。我内心窃喜的加快脚步并且转了方向,墙还是那堵墙,新砌的红砖晒得发烫,可是一丁点都没有他的影子……
红灯笼渐渐挂满了整个街道,霓虹闪烁间却发觉过往的车日益减少了。大地银装素裹,月光洒在雪地上明晃晃地,黑夜宛如白昼。是啊,春节到了,又一年。
嫂子在正月里生下了小侄女,我去医院探望。病房门外听到响亮的啼哭,进去发现嫂子不在,隔壁床的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孩。我轻声走过去,年轻漂亮的母亲抬头冲我微微一笑,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孩子仿佛发现了我的存在,停止了哭泣,黝黑的眼珠颤动在淡蓝的眼白里,直直的望着我,是个男孩,起名陈陌。
这个孩子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影子。我想,我不会再见到他了吧。
我把爱情丢在了丽江
公司居然安排我在四月去丽江出差,春江水暖,心花怒放。丽江,一座艳遇的城市。
行程的最后两天,时间宽裕,我决定去爬神秘莫测的玉龙雪山。就算是阳春四月,山顶冰雪覆盖,烟雾缭绕。因为贪恋拍摄一朵生长在夹缝里的花朵,不幸,我和同伴走散了。
天越来越黑了,身上裹得冲锋衣渐渐不起了作用,冷风呼啸,打透了我逐渐麻木的躯干。手机的信号越来越弱,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不好的念头渐渐淹没了我。人在极度寒冷的时候就会想睡觉,也许,睡着了就没有明天了吧。
突然,前方有什么东西晃了晃,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意识渐渐回到了身体。是他。可是他看起来老了好多,像四十岁了,我记得年前他那裹着米色围巾的黑色大衣,和那双冷漠的蓝眼睛。他冲我慢慢走了过来,思考着什么,拧着眉头,深蓝色的冲锋衣像要融进蓝丝绒的穹苍中。原来在这凄冷的山上也能碰见你,我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如若是梦中,我渴望拥抱你,把头深深埋进你的颈窝里,也许这样,风刮在身上也是暖的吧。
你经过我身旁的刹那,刮起了一阵寒风,风把你刮得东倒西歪,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感觉就要消失在这茫茫大雪中。我感到害怕,我喊,嗓子冻得发不出声音。“喂!救命!救命!”这是我的声音吗?像打开了一道生锈的门。你定住了,好像才发现我,缓缓转身,远远地我看见了那片映在眼眶里蔚蓝的海,颤栗的黑眼珠,望向我,又好像没有望向我。像只有一步,你跨到我面前,半蹲注视着我。真的是你,我从没如此清晰地注视过你。你真生得好看,宽宽的额头,笔直的鼻梁,眼里像有一汪深海,让人陷了进去,甚至连那一丝白发都像是上天的嫉妒。手举起的瞬间就被我双手握住了,很温暖,很厚实。良久,声音里闪过一丝疑虑却也让人倍感温暖,你说:“梁生,你怎么在这里?”
梁生,我的名字。那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连载)陌生人.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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