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天人阴的,还下着雨,我陪着陈杦窝在角落的吧台。
“你要喝点什么吗?”她点了根烟,转头看向头发上还挂着水的我。
我摇摇头,对于等会儿还要开车的我不太适合喝酒。
“我要走了。”
“去哪?”下意识我脱口而出。
“你还是那么关心我的生活。”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里藏不住的狡黠
“换个人都会这么问嘛。”我赤红着脸,假装咳了一下,心里刻意忽略了夹杂在其中的焦急。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随便走走看看。”她抿了口酒才回答我。
“是因为她吗?”良久,我忍不住问到。
果然,她眼里的光芒转瞬消失,然,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后悔问出了这句话。
人集中于沉默的时候,对周边所发生的其实没多大注意,长时间的沉默不代表脑子里也能和表面的平静保持一致。
再这样的沉默中,我开始回忆起认识陈杦的这二十光载。
那天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暖,我看到有个女孩坐在我专属的秋千上,雄性的本性让我觉得固有领土被侵占了,我像雄狮一样斗志昂扬的想赶走不知厉害的陈杦,结果被年仅6岁的她打的半只脚踏入阎王殿。
自然,梁子就结下了,我后面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在这样的打闹中,我们上了同一所中学。说也奇怪,自从小学毕业后,我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不再喜欢和朋友打打闹闹,更趋向入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诚然年少,读了几句海子,开始妄想像他一样充满成熟的忧郁气息。
大抵青春期的男子汉都看不惯当年装x的我,组队把我堵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双拳难敌四手,我又被揍的半只脚踏阎王殿。
在我感觉我另外一只脚也有要踏进去的时候陈杦来了,我敢肯定,我看她的眼神就想现在的姑娘看见男神一样,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我们班的人都认识陈杦的,不是因为她打架厉害,而是她浑身散发的冷,让男生不愿意靠近她。
她只说了句话,就解决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可是到底说了什么,我当时也没听清。
以这件事为开端,我们长达好几年的恩怨也结了,后面也熟的跟什么似的。
后来,我发现陈杦喜欢上一个男的,如果陈杦是块冰,那么那个人就是放在冰箱里的铁,冰会化,可铁不会。
陈杦被内心的悸动捂化了,脸上也多了笑容,有一天她心情特别好,笑的我心痒痒,那时候我想,她笑起来真好看。
可惜人不喜欢陈杦,陈杦第一次流泪就是为了她无果的初恋,后面,她更冷了。
上高中后,陈杦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化妆,学会了搞艺术和谈恋爱,一个两个三个,我也开始谈女朋友,换来换去,总觉得每个人都差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直到有天我们约着喝酒,她醉倒在我怀里,抱着她软软小小的躯体,鼻息里是洗发露的香味,那时才觉得,我大约很早就喜欢她了,只是才发现。
大学后,她在搞艺术的路上越走越远,我默默的喜欢她喜欢了很久,只是从未开口。
陈杦跟我说她喜欢一个姑娘,我楞了下,又释然了,毕竟搞艺术的,思想也开放,没什么。
然,我却低估了那姑娘对陈杦的重要性,把好端端的陈杦折磨的面目全非,嗔笑骂恨,像个痴儿,果然,爱上一个人,连自我都没有了,我庆幸我最喜欢你,却也爱自己,至少你还在,我还能看看你,沉默不语只是看你,陪着你翻过一篇又篇日历,跨过一年又一年。
你爱她,我爱你,这样过了好些年。
现在你遍体鳞伤,却故作潇洒一走了之,若你真的看透,何必要走?
你还是最喜欢她,也只有她能让你痛不欲生,可你走了,我该当如何?我只能像个痴儿。
你寄居在我心脏的中央,永不停歇的画着圈,像不知疲倦的孩童,我想赶走你, 可总是忍不住想起你, 于是我只好去想你,想坦然,却无法解却。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爱你深处荡的清纯,爱你笑颜如歌,身处缱绻。最喜欢你,爱你假装世俗欲媚,爱你洒脱自已,自由如风。如风,是风里的诗酒歌,是我的心头肉,轻轻一扯就能让我撕心裂肺。你是月上中天美,你足踏稀薄云,淡然却而孑然一身,留我夸父追日,精尽人亡。
你说你的短发为他剪,剪去的是对他的少女情怀,你笑你的痴嗔漫没出息,可一举一动还是为了博她回眸。
陈杦啊,陈杦,你一生洒脱不羁,大步向前,可曾回头看看? 回头,若你回头看看我,看留下的,是我最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在人海茫茫陆地里。
我最喜欢你,在漂浮沉没潮水中。
我最喜欢你,在无数夜晚意淫里。
我最喜欢你,在陪伴多年光载中。
我最喜欢你,我什么不要只要你。
我最喜欢你,真的最喜欢你,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