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后来不知怎的,就和懒喵谈起了诗词。我从诗道两年有余,虽然天资愚钝,长进一般,但诗作却也有那么上百首。
不说还好,一谈起诗道来,就洋洋洒洒,难以自持。
正听着,懒喵突然半感叹的说,“要是有人能懂得你的诗词,就一定能把你追到手了。”
我莞尔,故意醋他一醋道,“要是某天有个大才子出现在我眼前,我真变心了怎么办?”
“那我以后就不找了。”他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六)
撒娇卖萌这东西,当为恋爱之不二法门。看了金赛的《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后,我对此理更是深信不疑。
此前我散漫惯了,一个人倒也过得安稳自如,生活里不外乎注重几件事:习文,练舞,交友,以及游山玩水。自觉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皆横生妙趣。
然而遇见懒喵后,良辰需两人共享,乐事需两人同担,因此妙趣需要横生之外,还要纵生才够。
撒娇卖萌即是“纵生”之一,这玩意儿还有层级之分。末层是“仿”,中层是“迎”,高层是“真”。
“仿”即仿效、模仿,看到别人撒娇卖萌,且不论是否合适自己,就一股脑的照搬过来,即流于末层。“迎”就是观察对方的喜好即时的调整撒娇方案,用来迎合对方,但久而久之人自然会累。“真”却是最不易的,它是人性的自然流露,是最深沉的爱意表达。
撒娇可以让人的心理年龄暂时后退,变成对方眼中的小孩子,此时你们必定是极其亲密的,因为只有在完全卸下防备之后,人才会变小。
那些生来就有的童心,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日益包裹,得由后天借助外力方可剥离出来。
由此可知,恋爱就是一个发现真我的过程。做得好,则两人双向成长,做不好,则两人双向拖累。
(七)
因久不锻炼,上舞蹈课回来后肌肉有些酸疼。虽不严重,但晚饭后懒喵还是带我到情人坡的小凳子上休息。
“哪儿疼?”他问。
“胳膊,”说着我就把胳膊递了出去,见状,他细心的捏了一会儿。
“小腿也疼,”我把小腿搭在他腿上,他也轻轻的揉着。
“人家到处都疼,”我索性瘫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噘嘴说道。
“又耍赖了。”他眉毛一挑,指尖拂上了我鬓旁的发。
“嘻嘻。”
灯明星暗,远山一片黛蓝。
(八)
我是管不住钱财的,这一点已成公认。
尤其入了汉服坑之后,才知这坑有多深沉。双十一剁手日,我没忍住汉服的诱惑,买着买着就穷得连叮当也响不起了。
给懒喵告状后,他轻描淡写的问,“穷了啊?”
“嗯嗯。”
“那你来傍我吧,我现在改名叫大款了。”
我彼时认为士可亲不可辱,便十分清高的甩了甩袖子,不以为意。
然而过了两天——
“皇上,”乖巧状。
“怎么了?”
“臣妾相中了一个簪子,没钱,”继续乖巧状。
他把钱袋子递给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良久嘴里蹦出三个字:
“朕允了。”
(九)
我平素里爱喝汤,饮食也比较清淡,偏爱香嫩软滑的口感。正听闻学校食堂里的瓦罐汤口碑不错,下午便约了懒喵一起去吃。
点完餐后,只见两个餐盘里分别盛有三罐吃食。一罐是鹅黄色的鸡蛋羹,被墨釉陶罐衬得香嫩可人,左边还有一罐山药排骨煨汤,以及一罐剔透晶莹的白米饭。
香气四溢而出,我一下子就被这道赣菜所吸引了,又因腹中不饿,扒了几口饭后便埋头顾着喝汤。
懒喵见状,就把他的罐汤放我盘子里,然后很自然的取走了我的饭,就着他的鸡蛋羹开始吃。
我心头莫名的一暖,“跐溜”喝了一口汤问道,“你怎么吃我的剩饭呢?”
“省得浪费粮食嘛。”
“那你以前干嘛不吃?”
“谁叫你以前都不剩饭的。”
“……”
他舀了一匙鸡蛋喂我,“专心喝汤。”
我点点头,低头跐溜一口,鸡蛋顺声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