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y口述/开宾执笔
11月10日,离开沿海小镇,又走进魔幻般的沙漠。沙漠中其实根本没有路,即使原来有路也被风沙所覆盖,这一路基本上是趟着流沙前行的。7个小时后,我们停在斯瓦科普蒙德一处沙漠营地,一路的沙尘呛得我口干舌燥,喉咙发紧,痰中带沙。回头再看车里,床已经被厚厚的尘土覆盖,橱柜里的佐料瓶东倒西歪,瓶盖儿全都被颠开,佐料撒了一柜,眼前一片狼藉。
第二天,我们准备乘坐当地沙漠越野车进入沙漠纵深处,见司机正在为轮胎放气,我有些不解,一问才知,是为了增加抓地面积和弹性,车开起来会更稳。
车启动了,走进高低起伏,变幻莫测的金黄色沙海,开始还觉得很惬意,走走车速便加快起来,在一处如金字塔般的沙坡前,司机突然开足马力,冲上陡峭的沙丘顶端,然后几乎是75度角向下自由落体,简直比游乐园里的过山车还要惊悚。
下车后想在沙丘上走走,感受一下攀登沙丘是怎样一种体验,然而却被导游制止了。导游告诉我:“这里看似平静,其实隐藏着很多毒蛇、毒蝎之类的爬行动物。”在一株沙漠植物中,她用树枝挑出一只隐藏在浅沙中的花色小蛇,体长约1.5尺,拇指粗,导游说:“这是一条剧毒蛇,平常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两只小眼睛,没有经验的人很容易踩到它,结果会以生命为代价。”听后,我哑然而后怕。
沙漠地带还有一种无毒的壁虎,开车的司机兼导游在路上就抓到一只,他说:“当地女人经常用它当作耳坠儿,想不想试试?”我十分好奇,并表示可以,于是导游将那只壁虎放到我的耳旁,那壁虎立刻用嘴咬住我的耳唇,我心一激灵,但瞬间便放松了,因为那只壁虎并没有用力咬,只是用嘴含着,有一点点疼的感觉,拿下来后并没有破皮出血,真挺神奇的。
更神奇的是,在另一处营地我见到了彩色的沙漠,波浪起伏的沙丘上竟然呈现出淡粉,浅绿,金黄交替的斑斓色彩,如梦如幻!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种场景即使在梦中都不会闪现!
那天是11月12日,当地气温45摄氏度,我们驱车来到诺克卢福国家公园的纳米布沙漠。每年,当旅游季节来临之时,这里会游人如织,是欧洲人来非洲旅游的首选之地。根据个人喜好,这里有很多路线和玩法供游人选择,我们首先选择了坐小型飞机在空中俯瞰,然而,坐上飞机我才意识到,这可不是那种平稳飞行的观光型飞机。
飞机很小,一次只能作4个人,起飞后就跟空中表演一样,一会左倾,一会右斜,一会上仰,一会俯冲,时而贴着沙面飞行,眼看就要撞上前方高高隆起的沙丘了,飞行员突然操纵杆一拉,飞机便仰天而起,霎那间我已灵魂出窍,惊魂未定,那飞机又突然沿着刀削般沙丘侧壁急速向下俯冲,眼看就要砸向地面,我眼前一黑已是魂飞魄散……半晌我才睁开眼睛,晃晃脑袋,环顾四周,飞机还在飞行,眼前是茫茫无际的沙海,这才意识到我还活着。
第二天,换了个路线和项目,我们选择了乘坐热气球,这东西对我来说特别新鲜,有生以来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次终于有幸能乘坐还是挺兴奋的。为了在热气球上能看到日出,这天我们凌晨3点就起床了,夜晚的沙漠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拿着手电筒找到集合地点,再一起坐车到热气球升降点。
热气球的火已经被点燃,我们参与报名的18人依次登上热气球伞下的大篮子,刚刚坐稳,篮子已不知不觉离开了地面。有昨天飞机惊魂一幕在先,坐热气球便感觉十分平稳了。
此时,一轮红日贴着地平线冉冉升起,沙漠即刻被泼洒上一层诱人霞光,那是一种炫目的,幻象的,融天地为一体的万丈霞光,瞬间我被这大自然的造化感染了,感叹人类在宇宙星际面前该有多么的渺小,不觉中已双眼朦胧,似乎整个身心都融入这大自然的怀抱。
随着太阳的升起,沙丘的颜色也随着阳光的色温及角度的变化而产生奇观,迎光处沙丘呈现出亮红色,而背光处则为深褐色,两色交接处形成一条条神秘而蜿蜒的线,稍远处如画般的淡粉与浅绿相间绵延,更远处的山坳则披上了一层深邃的蓝。
极目望去,那些造型奇异的沙丘在天光云影的衬托下,可谓沙披山岗,霞落大地,光怪陆离,纸醉金迷,面对如此美景,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纳米比亚荒漠中还有一个神奇的现象,就是照片上的怪圈,当地人称“仙女圈”。这些怪圈分布在沙漠广阔的干草原上,直径在2——4米之间,说它怪是因为圆圈的边缘长满了草,而圆圈中间却寸草不生,其成因则众说纷纭。
德国汉堡大学生态学教授尤尔根斯,经过6年40多次到该地考察研究后认为,是白蚁造成的。他认为,有一种白蚁以一年生植物的根为食物,让这种草无法生长,由于地表没有植物,雨天时土壤会吸收更多的水分,聚集在地底下形成类似绿洲的环境,土壤吸收到水分会均匀散布,让多年生的草沿着圆圈外围长出来,白蚁不断吃掉圈内的草根,怪圈因此形成。
南非学者则提出另一种假设,认为可能是沼气或其他毒素使表面植物死亡。
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生物学家奇尔盖尔却推翻了上述假想,他曾经对怪圈进行过挖掘,并没发现有白蚁的证据,但奇尔盖尔也未找到这些怪圈的成因。
当地土著人则嘲笑这些科学家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些圆圈是他们祖先穆苦鲁留下来的,是诸神的足迹。”然而,这些怪圈究竟是什原因形成的,目前仍是未解之谜。
11月16日,我们行驶在吕德里茨沿海的蛇形道路上,右侧是海滩,左侧是沙漠,突然我眼前的路面上出现一列列排沙,如军人列队般从左向右呼啸而过,再往左一看,顿时吓坏了!风卷着黄沙正向我们袭来,我惊恐地喊了声:“不好!是沙尘暴!”说话间,沙尘已将房车打得哗哗作响,车开始一阵阵向右倾斜,我担心车会侧翻,手紧紧握住把手,做好一旦侧翻还能控制自己的心里准备。还好风力不足够大,这才幸运地躲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险情。
我们在吕德里茨海湾休息了一天,风依然很大,据预报风力可达10级。我出去到浴室洗澡回来正好顶风,狂风卷起的沙粒打在我身上疼痛难忍,幸亏我带着墨镜,否则将无法睁开眼睛。再看我那房车,让风吹得东倒西歪,老公Bent正在车上睡觉,那感觉一定像躺在婴儿摇篮里一样。
11月18日,气温45摄氏度。今天停车的地方叫Quiver Tree Furest Rest Camp,我把它翻译成“颤抖树林营地,”至于为什么叫“颤抖树林”还不得而知。
导游告诉我们:“看够了野生动物,今天带你们看看家养的动物。”很快我们来到一处用铁网围着的院落,原来是这的主人养了两只猎豹。主人打开院门先走了进去,回头请我们跟他一起进去,面对眼前凶猛的成年猎豹,团友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去,直到主人将一堆肉放到石板上,猎豹开始贪婪地吃肉时,我们才小心翼翼地进到里面观看。
猎豹的主人是在纳米比亚出生的德国人,他继承了祖辈留下的土地,饲养着许多牛、马、羊之类的家畜,这两只猎豹是11年前被母豹丢弃的幼仔,当地人捡到后送给了他,如今他已饲养了11年。
猎豹的主人还告诉我们,8个月前,又有人送来两只幼豹,于是他又兴致勃勃地邀我们去看。我们见到的幼豹已经长大,小猎豹见我们过来却一点也不陌生,并在我们中间来回穿行,突然,一只小猎豹一口咬住我的腿,我吓得“嗷!”的一声,那小猎豹立刻松开嘴,原来它只是用这种方式亲近人,并没有真咬,但这一吓也够惊魂的。
当地还有两种奇怪的东西,一个是前面提到的Quiver tree,即“颤抖”的树,这是纳米比亚独有的芦荟科植物。“难道这种树会颤抖?或是会让看的人颤抖?”我百思不得其解,仔细观察后觉得这两种解释都不对,后来查资料才得知,原来这种树的树干中间是瓤状的物质,里面包含水分,以此来抵抗荒漠中的干旱,当地的布什曼族人取其树干,将其掏空,然后做成装箭的箭袋,此树因此得名——箭袋树,而Quiver这个单词在英文里也有箭袋的意思。
第二种奇怪的东西是怪石,这些石头好像是巨人玩儿的积木,因此被称为巨人游乐场,然而,实际上这是一亿六千万年前火山喷出的岩浆,冷却后成为玄武岩,岩石中比较软的部分由于长年风化被逐渐侵蚀掉了,所以看上去如同人工摆放一样。
纳米比亚,不愧为旅游胜地,不过好玩的地方路都很难走,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无法走遍所有有趣的地方,有点遗憾!然而我倒是觉得,遗憾也是完美不可或缺的瑕,留下多少遗憾就留下多少向往。
明天,我们将越过纳米比亚边境,进入南非西部,期待那里的路和人都好,不会再为我带来烦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