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在1929年西湖博览会上获奖有15个产品中,既有传统优势产品,又有当年高科技产品,说明当时瑞安社会经济发展,特别是实体经济发展,在全省属于领先地位。但博览会也不可能完全反映地方发展的全部,虽然有些产品没有获奖,但不能否定在历史发展中作用和地位。我市及温州多种地方文献记载李毓蒙先生发明的双麒麟商标弹棉机,池志澂书法作品在1929年西湖博览会上获奖。 《温州市机械工业志》(1993年3月编写)双麒麟商标弹棉机“民国11年获国家专利和西湖国际博览会金奖”; 《瑞安市二轻工业志》(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2月出版)“民国18年获西湖博览会奖章”;《瑞安市志》(中华书局2003年12月出版)“民国18年获西湖博览会金奖”;《瑞安历史人物传略》(浙江古籍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李毓蒙”一文(作者黄省初),“双麒麟商标弹棉机经批准后,参加各种全国性展览会,连续获得上海总商会第一次展览会…、浙江西湖物产博览会的优质褒状及奖状”;王超六《瑞安百年大事记》“西湖博览会开幕,……李毓蒙的弹棉花机均获奖”上述文章都显示李毓蒙先生发明的双麒麟商标弹棉机在1929年西湖博览会上荣获奖状(奖章、褒状)。同样,《瑞安历史人物传略》(浙江古籍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池志澂”一文(作者池榕榕)“他的书法源出颜鲁公,又如入何子贞堂…,1930年在杭州首届西湖博览会上获书法优等奖,被誉为‘东南第一笔’”。《瑞安文史资料》(第21辑2002年10月编写)中《东南第一笔--池志澂》一文(作者李淳)“…在1930年在杭州举办的荣获西湖博览会书法展览优等奖,…”。池志澂书法作品在1929年西湖博览会上获奖。
但笔者在《西湖博览会总报告书》上找不到双麒麟商标弹棉机和池志澂书法作品获奖记录。《西湖博览会总报告书》(1931年2月出版)是西湖博览会组委会编写的博览会总结性的材料汇编,内容包括博览会组织机构、活动规则、学术报告及获奖名单等。据《西湖博览会总报告书》记载,西湖博览会奖项分为“出品给奖”、“ 赠与感谢状”、“感谢章”三类。并有三类统计表,分别为:《西湖博览会出品给奖一览》、《西湖博览会赠与感谢状一览》和《西湖博览会赠与感谢章人员一览》。“出品给奖”是奖给博览会上技术先进和品质优良的出品(展品)。《修正西湖博览会出品审查委员会审查规则》第三条,第五条规定,博览会出品(展品)奖项分为特等、优等、一等、二等四类。 “ 赠与感谢状”是按照《修正西湖博览会出品审查委员会审查规则》第三条规定,无须评定分数直接奖给“特种意义”的出品。“感谢章”是奖给博览会工作人员及各地政府组织者的奖项。《西湖博览会感谢章赠与规则》第一条“西湖博览会为对于办理本会事宜出力人员表示名誉酬劳起见特制感谢章依本规则举行赠与”。 《西湖博览会出品给奖一览》《西湖博览会赠与感谢状一览》及《西湖博览会赠与感谢章人员一览》记载瑞安有15个产品获奖(附表一,附表二),都没有双麒麟弹棉机和池志澂书法作品获奖记录。李毓蒙先生1916年发明创办了弹棉机器厂,1922年弹棉机注册了“麒麟牌”商标并获国家专卖权,开浙南机械工业的先河,是当时的科技发明。我市及温州地方文献有获奖记载,《西湖博览会总报告书》为何没有获奖记录,百思不可理解,无非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西湖博览会总报告书》是否有漏记双麒麟弹棉机获奖记录的可能?在温州获奖66个中都是手工品、酒类、酱油及草席等传统产品,如有机械产品获奖的话,肯定非常重视,况且弹棉机是国家专卖权产品,更何况普通的雨伞、学生成绩表都有记录,因此,漏记可能性不大。 二、是不是其他参展的机械产品技术比双麒麟弹棉机先进?代表当时浙南甚至浙江机械工业发展的双麒麟弹棉机在参展的机械产品中是不是没有技术优势?为此,笔者查阅了《工业品研究报告机器组普通研究报告》(顾毓修)及《中国普通工业品制造业概况》(陈大燮)等西湖博览会工业馆专业研究报告,这些报告只介绍了技术相对先进的上海出品的以电力或柴(汽)油机为动力的抽水机、发电机、纺织机械等,相比之下以脚踩为动力、木箱为机体的双麒麟弹棉机当然处于劣势。三、为何地方文献有获奖的记录?(一)可能把“出品者章”或“纪念章”误认为奖章。西湖博览会除颁发奖章外,还发放会议徽章,徽章共有二类,第一类是西湖博览会纪念章,需自己购买的,一元一个。第二类,工作人员及参展人员出入凭证,因为博览会要买票参观的,便于工作及参展人员免费出入,因此博览会发放了徽章,徽章分为4种,一是西湖博览会委员章;二是职员章;三是役工章;四是出品者章。“出品者章”是发给每个参展人员的,“纪念章”每个人都可以购买的。笔者推测,是不是把“出品者章”或“纪念章”误认为奖章。(二)是对历史物证的误读。2013年7月,为进一步查明双麒麟弹棉机获奖情况,笔者特地到西湖博览会博物馆进行了解,据该馆工作人员介绍,2003年西湖博览会博物馆成立之际,向社会各界征集展品时,海宁市市民向西湖博览会博物馆提供了双麒麟弹棉机, 从机器的字体及书写习惯来看,此机器生产时间应在30、40年代,当时,博物馆也是按照机器上的刻字为依据,作为1929年博览会展品的复制品(或相关产品)收为博物馆的展品。同时,因李毓蒙生平及双麒麟弹棉机发展历史研究起步迟,现有物证保存不多,取证困难。我市对李毓蒙生平及双麒麟弹棉机发展历史研究最早是1983年俞大文撰写《瑞安机械行业开路人--李毓蒙》,刊登在瑞安政协《瑞安文史资料》创刊号上。真正深度研究是1985年以后,由黄省初等李毓蒙的学生牵头开始的,1986年10月及1991年10月,我市分别召开弹棉机发明70周年纪念会和李毓蒙诞生100周年纪念会,在举办纪念会同时,才系统收集、整理李毓蒙生平及双麒麟弹棉机发展历史资料,直至1999年9年出版《浙南机械工业先驱--李毓蒙传》,研究时间集中在80、90年代。《浙南机械工业先驱--李毓蒙传》(夏海豹主编,黄省初、李玲娣撰稿,1999年9月,李毓蒙先生纪念馆筹备领导小组编写)记载,“…并获上海总商会第一次展览会、上海国货展览会,京沪铁道部展览会、浙江西湖物产博览会的优质褒奖及奖章”。此书获奖记载与现存在西湖博览会博物馆的弹棉机机箱的刻字基本一致。据此,笔者可以推断黄省初关于李毓蒙先生的弹棉机获奖信息是从现存的机器上而得来的,笔者在杭州博物馆里也看到刻有同样获奖信息的弹棉机。但这个不能作为获奖依据,机器刻字有广告的成分,厂家为了扩大影响,有意自我拔高的可能。就连黄省初在此书中也只是表述时引用获奖的信息,没有做出明确的判断,此书的《李毓蒙先生生平大事记》中,对上海总商会第一次展览会(1924年)、上海国货展览会(1926年),京沪铁道部展览会(1927年)都有明确记录,唯独浙江西湖物产博览会(1929年)没有记录。大事记是传记中总结性反映人物主要活动记录。同样,池志澂书法作品也有类似获奖情况。笔者写这篇文章的原意,不是以是否获奖,来否定李毓蒙先生在浙南地区甚至浙江省现代机械工业发展历史中的作用,也不是来否定池志澂先生在书法界“东南第一笔”地位,我只是还历史真实面目,笔者希望对上述产品获奖知情者提供获奖证据,以便补正。
附表一:
1929年杭州西湖博览会瑞安产品获奖统计表
产品名称生产厂家(商号) 获奖类型备注
1真陈老酒德和坊特等奖
2炼乳百好炼乳厂特等奖以永嘉县名义获奖。当时永嘉县包括现温州市区及永嘉县
3皮丝烟毛万兴号优等奖
4罐头食品信记优等奖
5锡器吴筱玉优等奖
6米精酒汗苏广丰一等奖
7土枳宝三益堂一等奖
8点铜茶托吴恒吉一等奖
9雨伞瑞安贫民习艺所一等奖
10学生成绩县立模范小学二等奖学生成绩表
11学生成绩县立新安小学二等奖
12学生成绩城区西南完全小学二等奖
附表二:
1929年杭州西湖博览会瑞安产品获得感谢状统计表
产品名称生产厂家(商号) 获奖类型备注
1农制品瑞安县政府感谢状
2鱼翅、口鱼肚金鉤等云白茯苓等瑞安感谢状
3茶本会瑞安县分会感谢状
备注:“口”因印刷原因无法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