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夜归人——最让人安心的路,便是归路。

写?Or 不写?

午夜23:24,生平没被懒惰战胜的次数寥寥无几,今天当浮一大白。用脚给自己呱叽一分钟。

倾诉欲其实就是嘴碎,年纪大了,没办法。


上班第一天,回程原本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高速车程生生被大雨拉扯成接近两个小时。下班以后和老师吃了很棒的汤面,而后简单地聊了一会儿。天色已黑,我上班的城市下起潇潇淙淙的雨。田女士和嫩草都打电话说杭城大雨倾盆,高速危险,你就不要回往赶了。

老师说,这家面馆有一种很好吃的火炉牛肉烧饼。我马上来了精神,买了十块钱的。妹子特别喜欢吃馅饼。电话中我告诉她,妈妈给你带了好吃的,你睡觉前我一定回家,等着妈妈哈。

刚上高速还担心牛肉饼凉掉了,隔着塑料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肚子上捂着。

爱究竟是什么呢?最直白而务实的,是当你吃到一样美味的食物,你会想到某人,你会很想以后带她(他)一起尝尝。我是很喜欢买甜点给女生的,买一杯冰淇淋或者一块精致的蛋糕,看她心满意足地吃完,是件很幸福的事。对于女孩子来说,甜食是最好的宠溺。如果我是个男人,我大概会很疼爱自己的女朋友——珍哥这个男人婆确实名至实归。


上高速不久,遭遇滂沱大雨。大到什么程度呢?像二十个高压水枪同时冲洗一辆车。雨刮器摇的都快吐了,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所有的车都打开了双闪。我看了一个仪表盘,能维持八十码。但是在前面车辆突然几次急刹之后,我也有点发毛。速度减到六十码。应急车道上停了很避雨的车。视线受限,除了雨到处是盲点,当时的雨量,前行跟取经一样艰难。

我看不到路,几乎把脸贴在挡风玻璃上。好死不死近作为近视眼又没戴眼镜。

雨,兜天兜地的雨,像雨柱。从驾驶室向天空望去,仿佛跳水逃生的人在水下看到箭雨从湖面穿透,斜刺而来,带着惊骇的杀伤力。远处闪电如同灵蛇一现,半边天空乍亮,阴郁的浅灰色。

坐在车里像被盛装在一个目的地设定好的容器里,大雨堪比水坝决堤,天地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我自己死死地盯着前方,辨识着完全无从辨识的路。

不想停下来。只想回家。

那个时候如此执着,心无旁骛地赶路。

我一边想,我们的一生会这样坚定地爱过几个人?甘愿马不停蹄、风雨兼程,长亭短亭,翻山越岭。当你信仰般地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对这爱是不敢造次的。

我记得看《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时候年纪尚小,本身就是赚人眼泪的大悲剧,但是安琪那条爱情线我特别喜欢。孙红雷扮演的阿莱最后腹部中刀,撑着最后一口气去见他心爱的人,他终于实现了承诺,他们远走了,自由了。然后阿莱死在了答应带安琪去远方的船上。孙红雷也因为这部剧一炮而红。这个结局给了我极大的震撼。阿莱凉薄自持,却独独对一个女人深情不放。也许太爱原本就生罪孽——你是舍不得她因为你的爽约而失望的。

在苍茫的雷雨里高度集中地开了一个半小时,踩油门的脚快抽筋了。排队过收费站,我们这一条道积水严重,水位已经快到我车子(轿车)大灯位置,后来发现这点积水真是小儿科,因为回家路经的一处必经之路才是真的惊到我,行人打着伞从我面前趟过,水到他的膝盖。路口堵车严重,大家都很自觉,用拄拐老大爷的速度往前蹭着前移。

我伸手摸了摸,妹子的牛肉馅饼已经凉透了。刚出炉的香脆随着冷却消失。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喜欢。我心里惴惴着。

在她马上准备洗澡的五分钟前进了家门,雨太大,我身上的丝质衬衫和头发湿的很厉害。妹子像飞奔的小鸟像我跑来,雀跃的,欢喜的,小脸像月光下的白色山茶般美好。我把牛皮纸袋寄给她,她马上开心地笑:是给我的吗?哇谢谢妈妈。好好吃哦!

然后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的豆丁抱着我的腿,隔着裙子用她沾了油渍的脸摩挲我,胖嘟嘟的手里还捏着一个饼。我想到鼻头湿漉漉的小雏狗,多么纯真的小东西,需要很多很多爱的小可怜,如果不被好好照顾就无法生存的弱小生命。


我想到某天晚上在给她洗澡时被惹毛,重重打了她屁股两下。在我给她吹干头发之后帮她穿衣服,她站在我面前,圆鼓鼓的小肚子,藕一样的小胳膊,滑溜溜的皮肤像果冻。她忽然捧着我的脸,先亲左边,再亲右边,额头、下巴、嘴巴。她站立的高度,让坐在床沿的我恰好需要仰视她。最后她伸出双手抱住我的头。贴着她热乎乎的小胸膛,我听到咚咚咚属于孩子专有的活泼而有力的心跳,她在我肚子里我用胎心仪听过千万遍的心跳。

我忽然觉得突如其来的发生像神迹。这白水鉴心的小东西用她的方式原谅我的粗暴。

她对我,没有怨怼。她干净的还不知道恨是什么。我立刻自惭形秽。

如果一个生命仅仅因为你给了她一袋冷掉的饼而如此满足,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跋山涉水为她而归?风刀剑雨拦不住你,路途遥远更不可以。

我是凌念颂

我是你的树洞

谢谢你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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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彩蛋一个!把妹子最最喜欢的袋鼠妈妈送给你们。

愿你们都拥有爱到想把她(他)装进口袋,或者想让你钻进他(她)口袋的人。

爱和被爱,都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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