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 当你想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如果周围人对你是支持,赞赏的,那就意味着你会在成功的道路上又精进一步 。但许多人并没有那么幸运能够一开始就得到周围人的赞赏。如果一开始你没有得到周围人的信任和支持,只有你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努力去做,默默耕耘付出,你就会迎来曙光灿烂的那一天。
大学一毕业,我很莽撞地就跟着去了山东,毫无职业规划和方向。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觉得自己很酷爱电影,那个时候浸泡在电影中小半年。毕业之后面临找工作,突发奇想,要不去找找类似于摄影工作室助理的工作。
一到烟台,就去了一家摄影工作室面试。我仍然记得,当我刚去那家工作室的时候,老板和我面谈了很久。从我的家乡聊到接下来会在烟台面临的生活。他讲述他年少时吃馒头对付三餐的日子,对我现在的惨状表示鼓励。
那会儿,同去的香香并不支持我,她说: "这么多工作,你随便找一份都比摄影强啊!摄影又不赚钱,还那么累。每天东跑西跑的。" 去了工作室之后带我的那个师傅是一个山东大汉,看上去人高马大的,说话嗓门很大,一开始我被化妆师介绍跟着他的时候,心里还很畏惧。窃窃地叫了句红Sir。他那个时候在机房修片,也没抬眼看我,一直在吃着他的山东杂粮大饼。我知道他看我那笨拙的身手,和不甚灵活的舌头,一开始也不看好我。
后来事实证明,他并不看我这瘦弱的身子能吃这个苦。他总是在工作中不断对我胡来喝去: "这个道具放那里,放那里,快……反光板对着太阳,这人脸上一点光线没有,你是不是睡着了 ??" 那个时候是夏天,中午的时候光线最好,顶着烈日拍照。因为经常要拍外景动态图,他就叫我: "新娘的裙子扔一下就快跑,跑快点知道吗?别在我镜头里瞎晃荡,懂吗?" 我跟着他喊的节奏,一二三甩,然后跑开。但每一次都跑后了一步,落在镜头里。2.3次之后还是这样,他就会骂骂咧咧的: "你是不是傻,吃错药了。让你往旁边跑,你往我镜头里穿一下是怎么地。我拍你啊,还是拍新娘子啊?你这个傻叉。"
每一次骂人的话不堪入耳,但我还是忍着没爆发,等他骂完了,还要笑嘻嘻地拿个水过去给他: "师傅,这大热天的,你喝口水吧!别渴着了。" 然后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蔑视和不懈。他的心里独白应该是:"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太笨了,一点灵性都没有。" 他的责骂和香香的劝阻总是让我觉着那个时候身边人都不支持我,也不看好我。但是无论身边人多么不支持我,不看好我,我那个时候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学会摄影,学会忍耐,去体验在拍摄中的一切苦楚。
我知道红Sir师傅始终是不看好我的,虽然在工作中他很严苛,在私底下的生活里,他对我还算不错。他每次都和我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是一个工作和生活很分得开的人。" 每次都是我陪着他,一袋烟台啤酒,一袋烤串。就那样边喝边聊,直到三更半夜。
就算到后来,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师徒感情比刚开始深厚,他对我在摄影和电影这一块的热爱和学习的劲头,还是不支持。当我拿着一本纽约摄影教材去找他,让他教我其中一些难懂的知识的时候,他让我放下书本,叫我陪他喝酒。他说:"摄影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需要去实践,不断地拍拍拍,你就学会了。" 我听着他这句普遍的话,觉得他是为了掩饰他不想教我,只是在忽悠我而已。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摄影不是靠书本学来的,就算懂得很多的光学定理你还是不会拍一张基本的人像照片。人家说,喝酒能喝出感情来,但是我和红Sir师傅喝了那么多次酒,始终没能让他对我多一点看好和支持。
那个时候,我有一点一根筋,就是要坚持坚持,不放弃。纵使后来连后期修图的修图师在我看到我在跟拍现场的表现之后,回来对红Sir师傅说了类似这样的话: "你这个徒弟,有点没学到你红Sir的精髓啊,是不是你没教给你徒弟,留了一手。" 红Sir师傅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就要靠她自己了。我该教的都在片场教过了。" 当我听到他们的对话的时候,我感到很伤心,没人认为我有摄影的慧根。
那个夏天,我依然每一天5点半就起床,悄悄从卧室走到隔壁的摄影棚,打开天窗,然后认真研读着纽约摄影教材。把工作室所有的关于摄影的书籍都搜罗来看一遍,只为了培养我对美得感觉,和对镜头的感觉。起初工作室的人不知道,后来师傅听到摄影棚早上风吹动窗户的响声,就悄悄起来看,他以为工作室进来了抢道具的小偷。看到我的身影,他就又进卧室倒头睡了。每一天的拍摄都很辛苦,中午没有休息的时间,一直早上8点到晚上10点不间断地干活。
在这种炎热,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我坚持下来了,度过了那个夏天。我记得那时候大热天我还穿着牛仔外套加长裙包裹着我的身体,怕那强烈的紫外线晒透皮肤。那段日子,海边,公园,别墅,教堂一直有我们的身影。化妆师给新娘装扮完了,换好衣服都会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待着。只有我和师傅顶着强烈的阳光作战,他有时候趴在滚烫的地下,只为了取一个角度的镜头。我常常是站在烈日下。有时候因为我的配合不好,导致NG很多遍,在那种燥热的环境里,他经常脾气很大,总是冲我吼叫和责骂,我夹混杂着汗水和滚落的泪水不停地按照他的指示做调整。在他那样严苛的训练下,我变得越来越仔细,犯错误越来越少。虽然当时,我对他心怀怨恨,虽然被责骂,还是强忍着泪。但离开那里之后,我一度对他心怀感激,他让我对自己要求严格,他让我变成一个不那么草率的人。
我选择离开的契机是有一次,敏敏约我去青岛爬崂山,我请了两天假就和她出去玩了。在游玩过程中,我和她交流了我的想法。她问我现在摄影学的怎么样?我说还可以,摆拍的动作我基本学会了。她露出很质疑的目光,摄影也是一门艺术。为什么要去学那些刻板的动作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和她说,其实摄影并不像你们在摄影杂志上想象的那样光仙,其实是很苦的。它就像一门技术一样,就像学厨师一样,是一种匠人工作,也是需要学好几年的。就像想要学厨师,需要先练三年切菜一样。想要学摄影师需要去给师傅提鞋三年,三年都帮师傅打杂才能学到一点皮毛。我说了这些之后,敏敏就反驳我说。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的学法那么摄影就不是一门艺术了,你要学的不是这些死的东西,你需要去学它的灵魂。这门课程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摄影书上的一句话告诉她,摄影是一门光的艺术,需要掌握光影。她摇了摇头。我问她,那核心是什么?_?她说: 我也不知道,那是你要去思考的东西了。
和她分开之后,我想了一个礼拜,然后就决定要去专业的学校进行学习。当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师傅给我煮了一锅我爱吃的海鲜,看得出他依然对我的不看好,但态度缓和了很多。我暗暗想: 总有一天,我能够在这个行业超过你。总有那么一天。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坚持着心里的那个梦,就想要靠近那梦幻的电影近一点点。 一直以来,都在坚持,都在积淀,我相信只要永不放弃,总能够迎来别人信任和赞赏的目光。一直路上,高唱贾斯汀比伯的《Never say never》永不言败。就像堂吉诃德一样,为了练就骑士本领,操起扫把和大风车干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