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藏
时间的长河太长,以至于许多事物无法逆转,包括你的远走,我唯有用我自己的方式将你留下。
那是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
我是在一个国际交友网站上认识的一个女生。开始不太熟,后来聊的投缘,见过几面,聊天吃饭。
正因为我不认识她的朋友,不在她的任何一个圈子里。所以大家的秘密吐露地非常自然,相谈甚欢,反之亦然。
她比我小一岁,个子不高,长相甜美,家里非常富有。
安娜与我深交,是在一次两个人都失眠的夜里。我与她在手机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夜已经非常深了,我习惯性的催促她早点睡觉,她与我说她失眠了,我说巧了,我也失眠半年了。
她突然对我提出一个问题。
她说,平行宇宙也许真的存在吧,其实我们现在的活着不算是活,等我死的那天,灵魂飞升了才算是真正的活吧。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与她探讨起这一奇妙的话题。
“怎么说呢,我是相信的,可能另一个时间线的我并不认识你,或者说我们是另一种关系,反正这种广义的东西会有无限的可能。”
“我总觉得其实我们现在才是死的,时间一到,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去活着。”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一种幻觉?”
“嗯,想过,也这么认为过。”
“终于有人懂我的意思了,也愿意听我说这些。”
“你平时没有朋友么?
“有很多,但都谈不来,这些事我很少与别人讨论,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我所说的。”
大体上来说,身处国外求学,十分孤独又崇尚自由的两个人碰撞,的确是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我们就这么一直聊到快天亮才睡去。往后的几个月里,我们甚至有电话打一整夜,两个人都睡着了电话也没有挂断的情况。但我与安娜并没有将关系进一步的提升。
从那时起,我们的关系也变得复杂了。
某天,安娜邀约我去观看某个市区的展览和音乐节表演,为了追求不平淡的日子,她与我说可以在野外租帐篷住,还能举办个篝火晚会。
音乐节连续两天,展览在音乐节之后。
我买好了前往那座城市的单程票,在网上查阅到那附近有租借帐篷的地方,想了想,我还是在野外用品店买了一个双人帐篷。
出发的前一天,我收拾好行李,从银行取了三千块现金,还将两瓶私藏了很长时间的洋酒装进了背包。
我拿起一盒避孕套塞进背包,放在酒瓶与酒瓶之间。突然我收到安娜打来的电话,她已经启程了,还带了几个朋友一起,希望我尽快出发。
我想了想,又将避孕套取出,丢回我的床头柜里,背包出门。过了十分钟,我又跑回来,拿起两盒避孕套塞回包中。
因我坐的是火车,待我到达音乐节场地附近的树林时,已是傍晚。在这片自然的土地上,充斥着各种穿着奇装异服的背包客,他们早已搭好帐篷,等待着音乐节的到来。
当然,也少不了有许多外国的嬉皮。这片树林车子是开不进来的,将我们从火车站送到此处的司机只将我们放到路口就离去了。
这一路上,车上这帮人躁动不已,吞云吐雾,拿着大功率的蓝牙音箱放着暴躁的电子音乐,喝酒,抽大麻,聊天,有的还没到目的地已经嗨到起不来身,横躺在座位上抽搐。这辆大巴,像极了冒着浓烟,吞云吐雾的怪物,好似要将路上的行人吞没一般。
待我看到营地的花草树木时,我早已迷迷糊糊了。营地只在这片树林的某个小地方,音乐节表演现场则是在树林深处。营地被白色和黑色的浓烟包围着,让我总有那么一丝认为这里是天堂的错觉。
暴躁的电子音乐震的大地在发颤,树叶被抖落下来。听着营地为数不多的保安人员呵斥着那些从帐篷里鱼贯而出的背包客,他们操着一口郊区口音的外国英语大声责备那些乱丢垃圾,喝多了放肆呕吐的嬉皮们。
“所有的饮料,食物,都不可以带进音乐节现场,真该死你们这帮吸食人精魂的邋遢恶鬼!”
这是我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或许是因为保安怒吼的分贝大于了这暴躁的电子音乐。
我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走到了树林的另一个地方,这里没有那么的吵闹。同时我拨通了安娜的电话,告诉她我带了两只非常好的洋酒,可能带不进去了。可她却并不在意,让我照旧带进来便是了。
我隐约觉得这次的旅行不太好,有种难以言喻的反感。可是长时间奔波的我早已失去了感觉,五感的力量仿佛也在逐渐下降,一切都是那么的迟钝并且正在凋零。
我等了大概四十五分钟,终于见到画着烟熏妆,嘴里叼着烟的安娜。安娜穿着黑色吊带背心,短款的亮黑色夹克和热裤让她堪称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
她将头发染成黑夜里也能看的很清楚的深蓝色,带着隐形眼镜的眼睛像极了两颗蓝宝石,在这黑夜里闪闪发光。
安娜与我欢快的打了招呼,并依次介绍了他身后的各位朋友,大概有四五个人,这帮人全数都是外国人。
“你看什么呢?”安娜对着我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的十分尴尬。老外们相互起哄,我唯有尴尬的笑,掩饰我脑子里只有安娜裸体的思想。
我们这帮人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
而我从背包中,拿出了两瓶洋酒,他们也相继拿出了各自带来的酒水。我们将背包摞在一起放在人群中间,他们围着背包,手舞足蹈,欢歌笑语,吞云吐雾。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哼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曲调。
这摞背包就像一个祭坛,我们好似向神祈祷的一群面容奇怪的孩子。祈祷着,祭坛里能源源不断的流动出酒水。
安娜又与我说,一会儿还会再来一个朋友,也是中国人。
我点了点头,指着远处一个穿着成套灰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么?”
“对呀,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看来,这片树林最不自在的人并不只有我。男人朝我们走来,眉头微皱,但没有表现的很用力。
男人慢慢地在安娜的背后坐下。安娜又一次的向他一一介绍,男人只是频繁点头,微笑示意,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并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樊,安娜叫他老樊或者樊先生。
看着樊先生这一打扮和气质,应该是安娜身边众多追求者的其中一位,虽然与这一场景显得格格不入,但为了女人心,樊先生还是来了。
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一般人,于是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旁边,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表现的很惊讶并向我道谢,谢谢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显得格外用力。
树林深处传来没有规律的电子音乐声,我想应该是官方人员在调试表演设备。
银月升起,挂在半空中,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并且离得我们很近。安娜看着我笑,从夹克口袋中掏出一颗小药丸丢进嘴里,又将别人递过来的酒瓶举起猛喝。老外们看到这一举动,都在瞎起哄,用各自带着口音的英语夸赞着安娜的酒量。
我看到月光像一道射线一般,穿过树叶与树枝的缝隙,照射到绿色酒瓶的野格和安娜一头深蓝色的头发上。月光的白,野格的绿和安娜的蓝,相互交织,又互相吸引。
银白色的圆月镶嵌在高举的绿色野格和安娜上下摆动的喉咙中间,树林深处传来的动静和人们的呐喊声,彼此震荡,相互匹配,把安娜渲染成了音乐节的中心。
这场天昏地暗的酗酒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安娜看了看时间,抬起头对我说该走了,音乐节开始了。老外们相继欢呼,勾肩搭背,我们各自背上包,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我们醉醺醺的朝着目的地前进,说实话,我是不认路的只是一直跟着安娜走,安娜在前头牵着我的手,其他老外们勾着肩喝着酒,而樊先生一直在我们身后不远处跟随着。
这一路很不好走,杂草丛生,道路泥泞,醉醺醺的我们走到最后都是连滚带爬的摸索。
待我们到达音乐节表演的空地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表演的舞台前有许多的帐篷已经搭建好了,来看表演的人并不少。
嬉皮们也开始搭建他们的帐篷,安娜放开了我的手,拿着酒瓶跑到一颗树旁呕吐了起来。我转头一看,看到樊先生双手插进西裤的口袋,远眺着漆黑的山谷和银白的月亮。
沉稳的气质和深邃的眼神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不会搭建帐篷的事情罢了。
我友好地问他:“需要帮忙吗?”
“噢,不用,我呆不久的。”
“好的,有事开口。”
说完,我便转身离去。
我走到安娜旁边,拍了拍她的背,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待她能喘气时,向我摆了摆手,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没事,那段路太难走,都走吐了。”
“要不到帐篷里休息会儿?我自己带了帐篷。”
“不用,吐出来就好了,音乐节开始了,我们怎么能消停。”
安娜朝着我笑了笑,又牵起我的手,拉上我朝着营地小跑而去。
台上打碟的人穿着奇装异服,身上的纹身也很奇怪,当暴躁荒诞的电子音乐一响起,台下的嬉皮们瞬间热情高涨,高举双手或酒瓶,欢呼呐喊。舞台上灯光四射,暴躁的电子音乐充斥在树林深处,回荡在漆黑的山谷间。
不管是舞台的烟还是从台下观众嘴里喷出的烟,都大股的汇向空中,挤进漆黑的夜色中。台上的地灯在旋转,像我们射来,我们一行人像一撮汇入河流的小水滴,刺眼的灯光和浓稠的烟雾让我感觉头晕目眩。
视野里仅有人群和灯光交织的残影,一抬头便发现有两个月亮在交换,少数的星星变成了银针,放肆的扎我的眼睛。
当我再回过神之时,安娜已经跑到那群鬼佬之中,随着音乐放肆地扭动着身体,不停地尖叫着,挥舞着。
周围机械般的人群,也在舞动,呐喊,喝酒,嗑药。再加上迷离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觉得这里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像是产生了幻觉。我也象征性的蹦了起来,我并没有发现樊先生的踪迹,也许是适应不了提前走了吧。
此时,我看见安娜抱着一个拉丁人,然后将舌头送进他的口中,缠绵,拥吻。突然又推开了他,转头又将舌头送进了一个美国女人的嘴里。
可能是因为观众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舞台上的烟花突然射向空中,绚丽的火光和仰天射去的地灯一下子将天空照亮。这放肆的白光疯狂地想挤入我的眼中,可我却紧闭双眼,不允许它进入。
烟花的火光逐渐冷却并消失,观众们的影子被旋转的地灯拉长,扩大。
露天舞台的演出结束了,但在安娜的眼里,这仅仅是个开始。他对我们说去其他地方玩吧,鬼佬们纷纷认同。我扯了扯安娜,想让她休息下,去其他地方太危险了,要不然回到营地休息吧。
她踮起脚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这点体力了不行呀。”
由于她刚蹦地满身是汗,小小地喘着气,身体的温度将她独特的体香散发出来,让我有一丝推倒她的欲望。
我不好意思地牵起她的手,她笑着拉上我朝着别处走去。
最后,我们在一处四颗树环抱在一起的奇特位置坐下。这四颗树的树枝相互交错,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半遮蔽场所,天上的月亮透过缝隙照射进来。
说实话,这处地方应该是这趟旅行迄今为止最值得我喜欢的了。大家坐下喝酒,少了暴躁的电子音乐,鬼佬们显得拘束和些许的不自在。最终还是安娜打破了沉默,掏出了一台迷你的音响,放上了音乐。
安娜伴随着音乐扭动身姿,她的身材很好,舞跳得也很棒。随后,一名白人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互相蹭着,安娜就像是一只被跳蚤咬了的小熊,用力的用后背蹭着那个白人。这让我有些许失落与嫉妒,但我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掏出了一台相机,将这处美景和这群不匹配的人拍摄下来。
拍摄完,为了不显得不合群,我也加入了他们。但没扭动几下,双腿变开始发酸,我拍了拍安娜。
“什么时候结束,我太累了,想休息会儿。”
“很快啦,天亮就走,你去旁边休息会儿吧。”
安娜笑吟吟的看着我,然后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点了点头然后想找一处地方休息。
我轻轻踢开了一个不知道是来自何方的黑人,他喝醉了,躺在草地上,睡的四仰八叉。我靠着一颗树坐下,揉搓着我发酸的双腿。
这里一开始只有青葱树木的芳香,可现在只有酒精和尼古丁的臭味,空气变得黏腻,我感觉想吐,不停地反胃。
我看着安娜在我的不远处舞动身姿,放肆喝酒,不停地与身边的外国人互动。这样一看,她的确是这次旅行的中心,比今晚的月亮还要耀眼。
望着望着,最后我竟昏沉沉的睡去。
下雨了,天空脏的就像安娜哭花了的烟熏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安娜,我和安娜捂着头一句小跑着向营地而去。
一路的泥泞让我吃了不少跟头,最后到达营地时,我和安娜满身泥泞,身上散发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这富有生命力的气味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和安娜坐在帐篷里相视一笑,互相看着各自的落魄模样。我拿来毛巾替她擦干头发上的雨水,脱下自己的衬衣,用力地拧了一把,雨水洒落一地,稀里哗啦的声音与帐篷外的雨声有着不同的感觉。
昨晚在那颗树边醒来时,只有我与安娜二人。安娜说,他们都回去了,见我实在太累了便没有叫醒我,而是陪着我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手机,手表,钱包都不见了。还好安娜没有消失,一直靠着我的肩头睡去。
乳白色的雾弥漫树林,不论雨多大,这雾仿佛都不会散。
“把拉链拉开吧,我想看着它下。”
“那样你又会淋湿的。”
“老实说,我最喜欢看雨了,灰蒙蒙的世界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总觉得有种很惬意的感觉,也总觉得那时候的我从另一个时间线穿越回来,真正的活着。你肯定会觉得我是个没有规律,生活节奏让人反感的精神病怪物,对吧。我吃的小药丸不是毒品,只是舒必利罢了,兑着酒喝,我才会心里好受点。”
“你没发现,这雨下的越大,雾也越发了吗?这不符合常理呀。”我突然意识到这奇怪的现象,将话题撇开。
安娜突然身体前倾,单手挽住我的头,让我闭上眼睛,然后与我拥吻,她舌头探索进我的口腔,在我的口腔里肆意旋转。
我感觉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想起她昨晚与其他外国人的湿吻,我便睁开双眼轻轻推开她。我强忍住一股恶意,嘴巴微张,她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对着我微笑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叶藏,你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你说时间线的问题?”
“嗯,我觉得这世界就是一场虚无,可能身处别的时间线的我也发现了,也许就这么等到我死的那天,才是我真正开始活的那一刻。我也曾在内观和寺庙里冥想过,除了心如止水的平静,其他的一无所获。不过对于这浮躁的世界,那时候的平静显得尤为可贵。”
“是的,这个世界太吵闹了,我也很久没有感受过平静,就连睡觉都会有做梦这样嘈杂的环境。”
“那是你的心不够静,这雨其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拍打在你的皮肤上也不会有感觉的,你信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她,然后又看着远方,其实远方什么都没有,只是借着雨和雾,思考着她说的这段话。
安娜没有因为我失礼的沉默而生气,她突然站起身,光着脚,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雨还在下,雾也很大。
“快回来,你会淋湿的!”
安娜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语,一往无前的朝着树林跑去,她跑的不快,我在后面紧追,可我却怎么也追不上她。
雾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安娜与我都湿透了,她突然停下转过头来笑着看着我。这雨,将我给她的短袖全部打湿,让她的身材暴露无遗,我仿佛还看到她的脚被地上的石头滑破而流出的血液。
那血液,是蓝色的。
同时,我看见了昨晚我们载歌载舞的那颗奇特大树。树的旁边是一条昨晚没出现过的小溪流,大雾弥漫,可雨却小了。安娜一步一步地朝小溪走去,水已经没过安娜的腰了。
无论我怎么喊她,她都不为所动,如果她继续往前走,我将失去拥有安娜的视野,雾实在是太大了。
我硬着头皮冲进雾中,此刻我站在水流中,可我并没有感受到水的冰冷与流动。我并没有在呼吸,可我依然活着。大雾浓厚,可我看的却异常清晰。
“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安娜的声音忽远忽近,安娜的手牵着我,又好似她在抱着我,她到底在哪,我很想用力的抓紧她,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全身都是冰冷无比,唯有心仅剩的一点炙热。
深圳的冬天并不冷,可那一天却是个例外,温度刺骨的低。樊先生约我在一家咖啡店见面,当我坐下时,发现他早已帮我点好了一杯热咖啡和。
我与他并不熟,可能是许久未见,他也与我客套寒暄。随后很巧妙的问起我安娜的事情,我只能回答不清楚,自音乐节之后再也没见过安娜,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我是真的不知道安娜去了何方,那天清晨的奇妙际遇我至今都没有弄清楚。
“那晚过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也是,她能去玩的地方都找遍了,所有联系方式也联系不上。”
“我总觉得她和别人不太一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会很安全的。”
老樊晃了晃手中的咖啡,眼神呆滞。
“为什么找我?你没有认识她的其他朋友么?”我反问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更有感情和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并不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评价,也没有兴趣分析。我反倒希望他与我说说他是如何认识的安娜,与安娜的关系。
“对了,她有没有与你提过时间线的问题?”
“嗯……没有,这是什么?”我向樊先生撒了个谎。
“看来她没有说谎,这事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他的脸上溢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
临走时,他非常开心的对我说道,在以后的工作上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随后便离去了。至此以后,我再没见过樊先生,也没联系过他,因为他走时并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其实那场雨后,我是一个人躺在帐篷里的,身旁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我们都心照不宣,期待着未来相见。
我立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坐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赶回了自己的城区。
有时我会专挑下雨天,一个人撑着一把伞,站在街道的某处四处张望,期望着再起一场大雾。
在你渴望活着的那条时间线里,我和你还有没有交集,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条时间线里,我和你分开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