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样,清早骑共享单车去上班。已入初秋,在北方的城市是非常惬意的时节。清新的空气,稀少的行人,车辆也仅仅偶有。蹬的不紧不慢,时而看看路旁的小景,时而望向前方的路口,时而看看远处的天空。远处的天空因为清晨,所以显得清澈安静,让人感到非常的轻松。如此散漫无经的样子,可能是一天中最畅快的时刻,在路人眼中,我必定是那种散懒而庸的模样,所以经常看到人们看我一眼,那眼中读不到任何变化。
并非每天都会骑行,但只要骑上车,就要一直蹬,直到终点。这很像一种生活的魔咒,就是要有开始和要有结束,总要分个明白。但每当经过路口,也要停下片刻,这时马路上匆匆行人过,各自奔波苦。路人不识己,己已识路人。此时此景的感觉经常是复杂的,因人而复杂,因景而纷杂。常常想如此多的人,如此单一的景,但景随人变,而人是否也会随景而思呢?
晴朗的天空下,往来的人、车多了。逐渐进入市区,声音大了,气温也高了,就像运动员热身一样,在告诉每个人,要努力,要奋斗,一天的终点在等着,现在是起点,做好准备,迎接战斗。环境是如此的,而此时此刻的人可能并没有如此旁白的想法。人们的眼中更多的可能是一个个路口,一个个路人,仅此而已,人间的思绪谁也不知,谁也不晓,每个人都是神秘而鲜活的。
经过一个路口时,一个母亲骑着电动车带着儿子去上学,孩子手中竟然还拿着书,停下的片刻便拿起书看了起来,书皮上是作文两个大字。这让我也突然想起点什么,因为上学时经常舞文弄墨,其实不会写也不会作,但是一直写,所以明白‘写’会让自己感到存在和记忆的快乐。突然间有点小冲动,既兴奋又怀念,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任何想法和情感都会记录下来,那时多么天真烂漫。转而又一想,自己挺可笑,自己是如何放弃了真诚对待自己生活的最好方式。什么时候自己不写了,已经记不清了。那些不写的岁月经历了什么,那些不写的岁月是如何度过的,我是知道的,但细细回想,那些年的经历和思绪真的是模糊的,甚至是恍惚的。不知不觉竟然打了个寒颤,我觉得错过了很多,应该为自己做些弥补。
路已过半,但是心中一直在思索着,甚至有点心神不宁。关于写作的各种往事、乐趣在脑中回想,竟然有时笑出了声。也许路人看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也没有戴耳机,也没有看手机,还在那里自说自笑,这下肯定对我起了疑心。但对于我而言,已经完全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又过了四十分钟,终于要到终点了,但这四十分钟,我一直在思考和怀念。临近终点是一条小路,转过路口看去,这条路竟然是深邃的。路两边的大树枝叶甚至多有碰触,树荫和晃闪的透光交错,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心跳声渐大,呼吸声渐大,我知道我已经走在自己要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