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接触海子是在高中的语文课本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这首诗中我读出了海子的孤独,他尝试着像普通人一样热爱生活,去分享生命的欢乐和泪水,最后还是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的一个遵从自己意愿的人是孤独的,因为不愿融入喧闹的人群,而变得千篇一律。而孤独的人是非常富于想象的,于各种意象中,我领略了海子的孤独。海子的诗歌是超越文字的,像《庄子》说的,得意而忘言,读海子的诗歌是不需要尝试去理解的,你只需要领略作者的感觉和情感。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海子描述孤独更深刻的了,说到底海子就是孤独本身,行走中的孤独,极易传染给人。在海子的诗作中以孤独为标题的就有《在昌平的孤独》,我们来感受下:
孤独是一只鱼筐
是鱼筐中的泉水
放在泉水中
孤独是泉水中睡着的鹿王
梦见的猎鹿人
就是那用鱼筐提水的人
以及其他的孤独
是柏木之舟中的两个儿子
和所有的女儿，围着诗经桑麻沅湘木叶
在爱情中失败
他们是鱼筐中的火苗
沉到水底
拉到岸上还是一只鱼筐
孤独不可言说
孤独是什么?诗人通过一系列的比喻试图来描述孤独,兜来转去最后还是一直鱼筐,然而鱼筐也不能描述孤独。最后作者终于道出了孤独的真相,孤独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他刻在骨子血液里。从"在爱情中失败",我们可以猜测作者是因为爱情的失败,而倍感孤寂,然而海子本身就是一个孤独的人,爱情的失败更是加深了这种孤寂。为什么这么说了,我们来看海子的另一首诗《九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草原一望无际,从久远之前就存在,远在众神还在的时候,草原的是孤独的,以野花来点缀自己。或许海子这次是要去一个什么地方?但这是海子的远方吗?显然不是,远方是心灵的远方,是不知归处的远方,是的,没有比不知归处的远方更遥远的了。我的琴声饱含呜咽,但我却哭不出来,大悲无泪,真正的的悲伤无法用泪水来宣泄,呜咽的琴声是我聊以的慰藉。
下面的这首海子的孤独则是以《日记》为标题的诗通过思念姐姐来体现的: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
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抒情。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无声的戈壁的是我唯一的陪伴,草原的尽头我一无所有,在一座荒凉的城中,没有什么比想起亲人更孤独的啦。对德令哈的最后的告别,道出了作者的不舍。这首诗其中的一句,“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更是显出作者在思念和孤独中不可自拔,正是沉浸在最深处,才会出现个人与外物的强烈分割,变得不再关心,最后一句直接将思念之情推向了高潮,同石头一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上三首是海子的诗歌中我认为情感最强烈溢于文字之上的,随着的这些文字在大脑流动,仿佛我就是孤独的海子,久久不能自拔。
附上《九月》的歌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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