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婶,小区里的人都认识她,可是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如果有人唤起她,就叫“老刘家的”,她听到后,会呵呵笑着答应,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也不争辩她的名和姓。
山婶,是我们对她的称呼。
我孩子四五岁时,因为骑车不慎崴脚了,在家休息。婆婆有急事要回乡下料理,而我又不能请假,临走前婆婆请山婶刚忙照顾孩子。
因为照顾了几天孩子,山婶和我们就熟识了。
山婶,原是住山里边,不到五十多岁时,丈夫生病死了。她经常在集市上卖点自家鸡下的鸡蛋,或者自己种的蔬菜贴补家用。山婶也算有几分姿色,个头有一米六五,不胖不瘦,皮肤白皙,虽然生活在山里,不影响她爱美。每天出摊时,她会把自己精心收拾一番,抹点粉,涂个红红的嘴唇,竟生出一丝孤寂的妩媚。当山婶挎着篮子走出院子时,她的二儿媳就会朝着她的背影,呸!吐一口唾沫。
二儿媳嫁过来好几年,孩子也三岁多。孩子小的时候是山婶一把手带大,二儿媳年龄太小,山婶不放心她带孩子。这不,孩子也大了,丈夫也没了,自己不能坐在家里吃白食,看到隔壁花婶每天卖点农产品,也能将就着养活自己。她把家里种的小红豆装了一小袋,希望能帮忙带带她。
就这样,每天吃过早饭,她们两个和村里其他几个老婆子,一起坐上五站路到镇上的农贸市场,摆摆摊。因为没有多少成本,或者山婶压根就不会核算成本,总之,给钱就卖,所以她入行最晚,生意却最好。
刚开始,也没什么,后来那几位不答应了,再后来花婶也不搭理山婶。山婶似乎没觉察出来,每天还是跟在嫌弃她的那堆人后边,尽管大家总是想方设法冷落她、排挤她,可山婶依然没皮没脸的和人家说笑。大家也没办法,反正带的东西都不很多,天黑之前也能买完。山婶虽然卖得快,每天还是等大家卖完一起回家。
连着几日,有一个大哥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和她套近乎。只要买东西,山婶才不在乎他的意图,不就是多说几句话,又不会缺了什么。日子久了,大家都看出端倪,这个男人动机不纯。
花婶觉得自己带山婶出门的,自己就得看住山婶,不能让老男人给骗了。
那天,眼看着男人要带山婶去吃饭。大家急了,问她:你对人家有意思没?
山婶被问得脸红了,羞答答地回答:就吃一顿饭嘛。
花婶跳出来,开门见山说:这个女人命苦,四十来岁,死了男人,两个儿子也都娶媳妇了,孙子也满地跑了,你如果要娶她,她就和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