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包裹
我一定是睡了很久,否则不会身体麻木到没有知觉。但是我能确定我是蜷缩着身子的,因为透过微弱的光线能看到我的屁股正压着我的脸,还有装着我的……盒子。
终于,盒子打开,我蜷缩的身体在一个约模20出头的年轻男人面前展开,当我像花一样绽放后,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你…”我想对他说,却无法发声。怎么回事?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急急的拽着我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卧室,简单的家具,不大的单人床,干净整洁,显然这里的主人把自己照料得还行。窗帘遮挡住屋外强烈的阳光,树上的知了在百无聊赖地叫。眼睛无意瞟到穿衣镜时,我惊呆了。此时此刻的我竟然是:赤!裸!的!这这,玩笑开大了吧。当我想习惯性的怂怂眉头做个惊讶夸张的表情,不行,镜子里的我始终是一个微笑的脸。笑面人!想起雨果的《笑面人》,那个可怜的被拐儿童,他的脸被残忍的整容成一张怪笑的面具,四处卖艺。难道我也做成笑面人了?回忆是件痛苦的事。但对于我,似乎不存在,因为头脑空白,完全想不起任何事。
“要能接受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空白的脑袋里飘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在这个浑身溢出荷尔蒙的年轻男人对我各种凌辱时,我开始感谢自己四肢身体麻木了。是因为预知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身体提前停止工作吗?
伴着律动,戴在我脖子上的项链也在摇晃。这是一条蓝宝石吊坠项链,是妈妈送的,妈妈说每个女孩都要有一条tiffany项链。我基本上很少把项链取下来,汪明洋说它就像是长在我身体上一样。哦,对,汪明洋,我的男朋友,前男友。
啪!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借我用下你的车,钥匙在哪?”声音伴随着冷风从开着的门外闯进来,飘进我的耳朵。
今天竟是怪事。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只需一句话,我就知道是他。
“明洋!他妈的你小子进来能敲下门吗?!”年轻男人突然起身。边说边急忙往门口走去。试图要挡着外来者。也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哎呀,不知道你自己在…哎哟嘿!怎么?你不是没女朋友嘛?怎么这么快,你看你就…得得,对不住了,我这就出去,不妨碍你们,嘿嘿…”
“不是!呵呵,假的假的!”年轻男人挠挠头,干笑了两下。
“…假的?”
“别看了!走走走!”两人推搡起来。
“没见过,多稀罕啊!让哥们长长眼。”
“你急啥急,让我穿上裤子行吗?嘿,别掀!”
被子掀开,我看到汪明洋熟悉的脸庞,和他惊恐的、逐渐、逐渐扭曲的脸。
这,让我想起一切。
“诺诺…”他喃喃道。
是的,诺诺是我的名字,我生前的名字。
2.赌局
“诺诺,别走啦!陪我去吧!”不理会汪明洋在后面追喊,我故意加快了步子。
“陈曼诺!站住!”
新买的高跟鞋让我脚趾隐隐发疼。我慢慢停下脚步。当汪明洋连名带姓喊我时,表明他真的生气了。为了不给自己找不快,此时我最好乖乖听话。但是,真的不想陪他去玩牌。他应该知道,对于赌博我提不起半点兴趣。
“好吧,玩到五点我们就走人,吃饭。”偃旗息鼓皆大欢喜。
小屋里烟雾缭绕,我小心翼翼的呼着气。时间过得真慢啊。今天下午明洋手气不错,但不知为什么却有点心不在焉,眼睛老瞟着钟。我有点小得意:不错,说好5点的事情,没忘。
“抱歉我来晚了。哈哈。”门开,进来一位中年男子。走路带风衣着考究。
他注意到我,盯着看了一会,眼神里除了礼貌,还有礼貌的非分之想。我瞪了一眼明洋,意思是这货哪冒出来的啊?赶紧滴。明洋皱了皱眉,随后笑着说:“这是赵大哥。这是我女朋友诺诺。”诺诺?我没有全名吗?
“啊哈,好好,男才女貌,男才女貌啊。”说罢挨着我边上客气地坐了下来。我不客气的往旁边挪了挪。
随后的一小时,明洋好像用完了他的好运气,之前赢了的钱都悉数进了老赵的口袋。输了钱他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赵大哥技术好小弟服了。”
“赌场得意情场失意啊。是不是有这说法?诺诺小姐?”说罢探过身来,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牌从手中滑落,不偏不倚的顺着我的上衣领口掉进去。
"哎呀!不好意思。"他的手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伸手就要去捞!
我顿时明白明洋为什么带我来不喜欢的地方了。业绩压力大,连女朋友都要搭上吗?姐是有美貌,姐也有尊严好吗?
“是我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了,失陪各位。”牌放桌上起身便往门外走。
门外是闹市区,华灯初上。人潮拥挤的好处是没人注意到我泪流满面。伤心,为自己的爱情也为明洋,纯良如他竟也被社会染缸染的五颜六色。
原来这世间最远的距离竟是我把你当真爱,你把我当傻逼。
思绪万千漫无目的的走,直到感到胃有点痛。幸好,还有一样是正常的。这条路上好几家餐馆。正琢磨去哪家,在一家湘菜店门口看到了吕思思。
3.任务
吕思思是我的中学同学,选择了警校,毕业后分去了公安局。我们关系还不错,我上前拉住她。
“思思,这么巧,在这吃饭呢?”
思思被我吓了一跳,往店里看了一眼。按住我的手小声说:“我在执行任务。快走。”
我也被她这话吓一跳,因为关系不错,她的工作性质还是略微有些了解。比如上一次,老同学一起出来喝茶,思思接了个电话,说单位有事就走了,大家都懂也不会多问。过些天接着聚,问上次出了什么案了?才说H县城出了个疯子,自立为王,还分封宰相大臣。搞得挺热闹。有个警察朋友还是挺开眼的。可是,谁也不想碰到现在这样的状况啊。
我刚准备转身离开,晚了。从店里走出两个粗壮的男人,二话没说拉着我俩,进了旁边的一幢小楼房。
思思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一行四人进了一个房间。这个不大的房间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桌子,上面堆放了一些仪器和电脑。窗户紧闭,窗帘都用黑胶带封好边。其中一个窗户口放着一台望远镜。警察办案?香港警匪片科普得很好。正思索着他们是不是在监视什么,我的手被人一把抓住,是思思,她迅速在我手心写下两个字,让我脊背瞬间一阵凉。
指尖的余温散去,笔画的力道顺着血液默默地流淌进心里:卧底。
(未完待续)
业余作者按:
深坑,非常深,难填平,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