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6厘米的高跟鞋与地面产生摩擦,发出清脆而笃定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我不坚定的内心,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我知道,只要我停下脚步,你一定一定会跟上来。
可是,我不敢。
我怕我会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抱住你,然后泪流满面。我现在的情绪无法自然的朝你绽放笑颜,说一句,“早点回来。”
小哥,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该用怎样合理的理由抱抱你,微笑着目送你上车?我模拟了好多个好多个离别的场景,甚至连说话的语速笑容的弧度都反复练习!可是现在,我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能轻易的被内心情意所困扰,就让风吹干眼角的湿润。当你离去,眼角的痕迹也会随着时间干涸。
当生活的本质还原,我想,我能够忍受心底的失落与孤独。
(一)你是我向往的温暖
我叫莫夏,今年二十四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活动现场的执行。
在没有遇见小哥之前,我就像阳光下的玻璃瓶,干净透明,甚至还会闪耀着明媚的光芒。
初见小哥,他是台上的讲师,灯光打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温柔而又美好。一时之间我竟看的出神,全然听不到耳麦里传来的指令。但是我看见他的手,在PPT字幕上游走的弧度,我仿佛看到了一朵朵粉色的玫瑰在盛开。
我恋爱了!在这一刹那间,我恋爱了。哦,准确的来说,我没有恋爱,只是暗恋而已。
奇怪的是,那天以后,我会整晚整晚的梦见他,在梦里他对我笑。
——我喜欢他!我要告诉他!
一时之间,这个念头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心脏,刻不容缓。
上海的秋天永远充满了变幻莫测的色彩,就像,就像飓风的案子,公司安排我全力配合小哥。
“你好,沐晨。”
…………
“呵呵,好名字。”惊觉自己失神之后,我尴尬的握了握他那好看的手。
因为飓风的项目和自己的小私心,我一下子变身超级助理。一天二十四小时下来,我恨不得二十六小时陪在他身边。换言之,除了睡觉,我们都在一起。
“求你,等会儿再给我放辣椒,我先喝口汤。”小哥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可怜巴巴道。
“呵呵,好。”我好笑的将那满满一勺辣椒放到自己碗里,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到心里。
和小哥第一次吃米线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爱吃辣,所以总是习惯性的帮身边的人放辣椒。对我这一‘体贴’的行为,小哥向来笑纳,哪怕他很想先喝一口原汁原味的汤。事实上,我骗了小哥,我根本没有帮别人放辣椒的习惯。第一次帮他放辣椒的用意是让我们看起来更亲近,而后来纯粹是因为享受他对我的包容和宠溺。
我喜欢看着他对我无可奈何又欣然接受时的笑容,暖暖的,连同我的心都要跟着融化。
经过半月相处,我如何都没有想到我和小哥会相处的如此自然,似乎我们本来就是要好的朋友。
这个喜人的发现曾一度让我欢喜的睡不着觉,我想,他就是我对的那个人。
(二)我们之间,相遇太晚
我想,如果不是林朵八卦,我可能至今都不会知道小哥已经有了女朋友。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又或者说是太出乎预料,我根本来不及消化,就直接从我的胃里冲击上来,顺着肠道经过嗓子,一直抵达眼睛。
我漫不经心的揉着眼睛,用浮夸的演技惊呼,“瓦萨,小哥你有女朋友啊,求照片。”
“额,我没有她的照片。”小哥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没有看清,小哥的笑容里有尴尬,似乎又夹杂了些许疼痛。
呵呵,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能笃定小哥没有女朋友。自作多情的黏着他,当了他两个月的小跟班!
真是不知道该说我太笨,还是该说我自己太天真。在追一个男生之前,竟然都不知道要问一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后来,我无耻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太年轻,没有经验!
哎,你们了解苍蝇趴在玻璃上的感受麽?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却偏偏没有出路的那种感觉,你们懂麽?自飓风的案子以后,公司里只要是小哥负责的案子,公司都巧妙的安排在了我这里。
之前我会庆幸自己好命,可在知道小哥有女朋友之后,我除了心塞别无他感。我就像那趴在玻璃上的苦命苍蝇。
不过,这种尴尬的心境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自始至终,我从未表达过对小哥的好感,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失落。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在我的内心瓦解了。
那天晚上,部门聚餐,我依旧坐在小哥身旁。连我都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聚餐,唱歌,会议,我和小哥都是挨边坐的。
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故意坐到小哥身边。
“小莫,这个心里美萝卜特脆。”经理大人客气的招呼我。
“谢谢。”我微笑。
经理大人帮我夹的萝卜刚落在碗里,小哥的筷子便直接将它夹走。
“萝卜里有醋,你不爱吃。”他轻声解释。
“嘿嘿,小哥你真好。”我傻笑,眼角忍不住泛着泪花。
就在小哥低头吃下那块萝卜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无论他有没有女朋友,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红颜也好,同事也罢。
即使没有办法以情侣的方式在一起,却仍然能找到踏实的感觉。对于小哥,我没办法做到不关心不关注。
因为小哥,心里会有被幸福塞满的感觉。
我们相遇太晚,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我还是希望他们幸福。
(三)你们在一起,我不吃醋
如果你真的以为我就这么大方的放弃了,呵!那就大错特错了。那个占着位置的女生是何方神圣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就轻易退让!
记得有一次小哥去外地谈项目,那一个礼拜里我就像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趴在办公桌上,全身都柔弱无力。没有暗恋经历的人可能不知道,想念一个人是真的可以掉眼泪的。
为此,在小哥归来不久,我就无耻的怂恿林朵去打听那个女人。让人开心的是,林朵那个八卦王后对于挖掘小哥背后女人一事乐此不疲。
上帝是个老顽童,不作弄一下我们人类就会难受。果然,林朵带来消息,那个女人已经晋升为小哥的未婚妻,三个月后他们就要结婚了!!!
我承认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在得知小哥要结婚的时候我选择沉默。其实,除了沉默我也无从选择。难道要我冲到小哥面前,要他亲口说出他要结婚的事实?呵呵,我不会那么傻,傻到将自己这少女的心事表露无遗。
因为,我不想生疏我和小哥之间的关系。我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不能以女朋友的身份。爱的本身是神圣的,没有错的,每一个人都会恋爱的不是麽?既然爱上了不能爱的人,那也该好好的爱一次,哪怕只是悄悄地……
在这场爱恋中,我是暗恋者,小哥是被暗恋者,所以注定了我的卑微。
哦,我是怎么都没预料到,2月14的情人节会是我陪着小哥过的。
当他用风轻云淡的声音说,“晚上有约麽?”
忽略内心的澎湃以外,我极力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一些。
“天呐,你不会要约我吧,女神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哦。”我故意大声的说,借此来掩盖胸口那个位置发出的剧烈跳动声。
“那就是没人约咯。”小哥直接说,“那我就直接订票了,《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今天首映呢!”
我靠靠靠……我忍不住在心底狂骂,我就这么轻易的被搞定?
而事实就是如此,大到工作方向,小到午餐是吃肉还是喝汤,我都是听他的。令人欣慰的是,小哥总能安排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还会有一种正合我意的舒适感。
我想,小哥是懂我的。他做的每件事几乎都会和我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而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总能让我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电影还没开始的时候,小哥就接到了电话。我听不清电话里说了什么,小哥也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可是我顺着电影院里昏黄的灯光看到了他脸上的落寞,那层晕黄的光圈打在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我看着他,胸口没由来的窒息。
我任性的将雪碧递到小哥面前,无辜的看着他。
“喏。”小哥笑笑,将拉环拉开又递给我。
灯光下的小哥就坐在我旁边,我却感觉到他离我很远,连同他的笑都变得遥远。
“小哥,允许我任性一次。”我低头喝吸管里的饮料,在心底说,“以后,你们在一起,我不吃醋。”
后记:做个特别的爱人
5月8号,小哥大婚。
我坐在小哥的办公桌上处理他留下来的工作,心痛的不能自己。
“莫夏。”风风火火的林朵将蓝色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扔,“沐总说这个案子让你亲自跑一趟。”
文件夹里最醒目的是粉色的便利贴,便利贴上是小哥帅气的笔迹。
“很多感情,都败在了现实的面前。”
简单的一行字,我似乎看到了小哥的欲言又止。
他是喜欢我的,如此,足够…
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所以只能放弃。与其彼此在一起受伤害,还不如以朋友的身份互相关心。
也许一开始不甘心只做朋友,但我们都知道,这样最好…
“新婚快乐!”
放下手机,我看到窗外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