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我活得太过张扬。
我并不明白何为张扬。不疾不徐是我,随性洒脱也是我,奋起与命运抵抗的是我,安静退避三舍的还是我。我说,不要觉得我,不要猜测我,我永远不可能按照你想象的逻辑去出牌。
我讨厌听到那句“你不可能”。好像这一句话总能激起我莫名的叛逆心,于是我会用尽力气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我认真的对他说,我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我不想去做的事。他想了想说…“嗯,你不可能会爱我”。我眯着眼打量他,至上而下,然后笑了起来,我欣赏有趣且有智商的男生,所以我顺着他说,可能会的。
可能会的。
这四个字让我感到有一点心虚,但我不想输,于是我想了想,其实先装一下也是可以的。假装喜欢他,假装很在意,假装会心动,假装很倾心。如果用心去假装,谁又能猜得到你真实的内心?
只要我不说,永远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慢慢的,我学会了有时说假话。因为,从前每一句都是真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相信。太多人总用恶意去度量真心,于是我开始反省自己,千人有千面,有一些人就是不适合真诚以待的,那么我也应该学着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也许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成长中,被磨圆了棱角的过程。将外在变成了一个圆润光滑的椭圆体,而内在依旧是那个有棱有角会发光的星星。星星只给值得的人以指引,如果不是那个人,那么我扮演的角色,就只是那颗平凡无奇的小石子而已。
我只愿成为一个人的星星。
不论过去多久,不论他是否还存在于我的世界。只要他出现过了,他就成为了那个无人可及。
有一天她问我,他究竟哪里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将与他的回忆在脑海里演了一场电影。结论是,其实,我根本就说不上他哪里好。甚至可能,他最后留给我的都是“不好”,但爱一个人是因为“好”所以才要爱吗?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们真的可以爱很多很多的人,因为这个世界有很多的“好人”。所以其实他在我心里并没有好,也并没有不好,爱就爱了,本就没有任何原因。
只是,他是我不能去爱的人,因此我有些遗憾,于他,我从未用尽全力。
那天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与他重逢了。我看见了他,犹豫再三不知是否应该再靠近。可是他回头望见了我,却好像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镇定自若的点头问好。我愕然,但很快调整情绪也礼貌问候了。醒来后我想了好久好久,这个梦有什么启示,我觉得,或许我梦境里梦见的并不是重逢,而是初见。就好像他在用梦境告诉我,于他而言,如果知道后来的我们是这样的结局,他一定不会再做出像从前一样的选择。他不会靠近,不会爱我,只礼貌保持着泛泛之交,而我们可以长久的存在于彼此的生活。
他说,他并不爱我。
可是,一切不是这样的。我的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情绪,梦里的那一刻似乎只有我保留着我们之间的记忆,而他全然什么都不记得。我清楚的感受着,他超爱我。他总是一见我就笑,不自觉的流露出大男孩般的纯真的神情,他会想我,会含蓄的表达他对我在意。我知道,他不会对每一个人都这样,我就是知道,某些时刻就算不说,我们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内心真正的情绪。
而我也那样深刻的爱着他。无关乎认识时间的长短,无关乎年龄身份背景的差异,每一份仅他可见的温柔与耐心,每一夜只因他而流的泪都可鉴证,爱他,从不需要原因。
惯常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却又转身就能无条件原谅,从未有一次真正想要放弃爱他。不论是怎样的结局,我知道那一定都是当下的他可以做出的对彼此来说最好的决定。
游走于这花花世界久了,渐渐就发现,在这现实的生活里每个人都擅长于权衡利弊,而心里有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用全心去爱的人,真的好难得好珍贵。克服了“利己”的人性,是那种,就算全世界不护着你,我都会护着你的决心。那一刻感受到因爱而存在的自己,觉得超酷的。
爱也许不能撼动别人,但可以救赎自己。世间之大,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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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晚风轻柔又浪漫,心情好极了。
欣赏着自己笨拙的缝制了好久,有他名字刺绣的白色衬衫,手撑着脑袋立于书桌之上,静静的在想,只要用心,生活就随时可以很有仪式感。爱在细微处,在每一个他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地方,在一件件的小事中感受自己是如何去爱的,这样会让心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补偿。
在书里看到一段话,偶然泪湿了眼眶。
“世人各执一词,各有贪妄,终究不能互诉衷肠。若觉风寒水冷,不妨看看这一路被你惊起的晨霜”。
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愿风拂过不再轻言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