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窗外枚红色霓虹闪烁不停,映在金毛玲略显疲惫的脸上,街上的出租车飞驰而过,车灯时不时晃过昏暗的房间,她靠在露台上,向外弹落手中的烟蒂,十字路口的绿灯恰巧亮起,站在路旁的人群开始迁徙。
金毛玲一人住在旺角的沿街公房内,7楼,乜有电梯,住处面积不大,好在有一个露台。在这里她住了6年,期间涨租5次,但她没有换住处,她说她需要阳光,没有阳光,她会死的。为了这个有露台的出租屋,她打两份工,白天她穿着黑色制服在尖沙咀的海港城工作,夜晚她换上艳色纱裙在兰桂坊穿梭。
床边的闹钟发出幽蓝的光,10点了,镜子前的金毛玲抿了抿红色的嘴唇,放下盘起的长发,穿着粉色亮片连体裙,蹬着银色高跟鞋,向兰桂坊走去。
2.
“邪K”是一家位于兰桂坊末端的小酒吧,金毛玲推开包厢门,大家早已酒过三巡,Sherwin是这家店的老板,刚刚还在赔笑的她,看见金毛玲进门便扯下脸来,将金毛玲拉到一边说:“怎么又迟到了,快点去唱歌,今天扣工资,你自己看着办。”
金毛玲因为迟到,她陪着笑脸干了三杯啤酒,身后的西装男们越喝越肆无忌惮,亵玩着各自的陪唱女。角落里有一名白净书生,模样清秀,棱角分明,他并不想堕入这撩人的酒意里,只是和身旁的女子保持距离偶尔闲聊,喝了两杯酒的他,脸色泛红,但也规规矩矩,不像其他西装男样子轻佻。
金毛玲顿感有趣,便坐到他面前,用手点了点他的左脸。书生惊讶的看着金毛玲,金毛玲含笑的望着书生。
“不常来这里?”
“恩,工作应酬,今晚被逼着来浪费睡眠。”
金毛玲伸手还想点点他的脸,这次却被书生躲开,说:“这半边脸只有心爱的才能捏。”
金毛玲返回自己的位置,在漆黑的K房里唱着自己的心事,她一杯接着一杯独自喝着,唱到伤心处,她便出门点烟,抬头将肺里的白雾连同心事一起吐向空中,她看着升腾而起白雾在昏黄的灯光下晕开,直至消失殆尽。她拧灭还剩半根的烟,决定回到有着露台的家。
包厢里完场了,西装男们牵着妖艳女子去下半场,而书生借机先行离开,在路边碰到同样打车回去的金毛玲。
“没一起去?”金毛玲歪着头玩味说道。
“啊,我……没,明天早起还有事。”书生摸了摸刚被金毛玲点过的左脸说着。
凌晨的兰桂坊依旧车水马龙,他们站了半小时没有一辆空车路过,深夜的街头风一阵一阵刮着,金毛玲无意识的说了句好冷,书生取下背包,脱下西装,披在了她的肩上。
“谢谢,我住旺角,你住哪里?”金毛玲裹紧了递来的黑色西装,内衬纹着Standard Chartered Bank,胸前名牌上写着“JOHNNY WONG”。
“也是旺角。我跟女朋友一起住。”书生耸了耸肩,将背包往上又提了提,怕是引起误会,所以加上了后半句。
“车来了,一起吧,现在打车难,就当绅士风度,你送我咯?”
书生和金毛玲一左一右,两人位的后座,中间竟然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她将手臂伸向车窗外,感受着风的温度,街灯忽明忽暗照在她脸上,她轻轻哼起歌:
被世界遗弃 不可怕
喜欢你有时还可怕
没法再做那些牵挂
比不上 在你手中火化
不需要完美的可怕
太快乐 如何招架
残忍不好吗
……
最后一句书生也跟着哼唱,金毛玲回头看向他,而他仍旧望向远处的霓虹。
金毛玲对他充满好奇,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却又无法真正体会到他的存在,金毛玲怕是自己喝多了,闭上眼睛,任由着自己的感觉,向右侧倒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