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一

2008那年，我二十五岁，与相恋3年的男友分手，终于变得一无所有，房子车子甚至爱我的人。

2008年8月8日，我趴在露天酒吧的一角，悲伤难当，大声呜咽。

多好的日子啊，举国欢腾，万众欢呼，露天酒吧的大屏幕面前挤着乌压压的一群人，美轮美奂的奥运会开幕仪式，泱泱大国，繁华盛世，众人欢声笑语，只有我，悲伤泛滥成灾，一波接一波，如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非得在这一天悲伤，就像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非得在自己如此悲伤的时候遇见言少梓。

他敲敲我的桌面说，“同志，请问这里有没有人。”

我抬头，大概不是梨花带雨，他明显的吓了一跳，我不理他，趴下来，继续抽噎，泪水横流。他走开，然后又折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包纸巾，他抽出一张，递给我，我接住他的纸巾继续哭，他继续递，我继续哭，直到把一包纸巾用完。

他摇着手上的空袋子，说，“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肚子饿了，先吃饱再说。”

我用力的摁了摁鼻涕，接着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过来，点了两个鸡腿，一瓶啤酒。

他终于正正经经的坐了下来，但视线开始落在屏幕上，我把两鸡腿啃完，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把一瓶啤酒喝完。

当然，顺利的倒了下来。天知道我是一粘酒精就倒的人。在这样的日子，在这样的场合醉倒，天知道我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可我，确实是在全国的欢呼声中倒下了。

醒来，不知身是客。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这窗帘，这电视，这，明明是酒店。我反射性的往身上一看，松了一口气，还好，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我跳起来，抓起包，逃了出来。

心有余悸，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大难不死说的也是我这种人，居然胆敢在陌生场合醉倒，居然让一个陌生人送到酒店，敢情我是疯了，真是疯了。

我拼命的甩头，脑袋却不停的浮现出递纸巾那人的样子，五官端正，轮廓分明，面容和善，身材修长，应该不会是坏人。

是的，应该不会是坏人，如果是坏人，我就不会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了。

一颗心患得患失。

算了，不就一个陌生人，坏人好人，与我什么相干呢。

我坐下来，准备工作，失恋事小，失业事大啊，特别是碰上这金融海啸的当儿。

我勤勤恳恳，直到华灯初上。

塞上耳机，走出公司，我一把年纪了，最爱听的还是周杰伦，“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多美的旋律，多忧伤的词，听他的歌仿佛就在看一场美丽忧伤的爱情电影，从《东风破》到《夜曲》到《青花瓷》，一首比一首有韵味，我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一首一首的哼着他的歌。

车子在转角的红绿灯停住，左边体育场的旁边就是昨晚我倒下的露天酒吧，我忽然心血来潮，在下个站下了车，倒回来，走了进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再次走进这里，难道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吗，我好像还没有这样的豪气。

还早，人只有三三两两，大屏幕上在播放的居然是周杰伦的歌，我一激动，抄起旁边的麦克风就唱了起来，还自个陶醉的不行。

唱完，观众还稀稀落落的给了点掌声。

搞得我心潮澎湃。

坐下来，美滋滋一翻。

想伸手叫服务员，一瓶果汁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惊讶，冰雪聪明的服务员马上说，“这是那位先生给你点的。”

我还惊讶，兼顾受宠若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很有玩味的神情，没有错了，又是他，那天递纸巾的人。

我冲他妩媚一笑，拿起果汁，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全部喝完。

二

早上睡过了头，匆匆忙忙的赶到公司，乘电梯的时候碰到了林建，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靠！真是冤家路窄。

林建，是我同事，也是我前男友，跟我分手没半年就牵起了别人的手。分手的时候，他装作无比的圣人，杜若啊，你没有我还可以活一百万年，但她没有我会活不下去的。靠，把我当乌龟了，一百万年。去死吧！我大声的回了一句，从此，相逢不识对面人。

林建新女朋友跟我们同一栋写字楼，写字楼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卿卿我我的身影，一如当初的我和他，我冷眼看着他们，心里咬牙切齿，我到是要看看你们能幸福多久。

他新任女朋友果然是无比纯情的人，我稍用手段，她就甜甜的赶着我叫姐姐。我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说林建，若无其事的损害他的形象，杜撰他的桃花。挑拨离间，是的，我在挑拨离间，我相信没有多少情侣可以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当然，我所做的一切，林建都不知道。

每每说起林建的桃花事件，对面的女孩眉头紧锁，愁云密布，愤愤不平，我心里终于得意的暗笑，到底年轻，喜怒言于色，还不懂得沉着冷静。

年轻气盛，吵起架来当然是不顾一切不懂回头的，我冷静的期待着他们分手的那一天。

我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的认为人家一定会分手，凭什么呢。

当他们齐齐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发喜糖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才是最可笑最可怜的一个。

他们默契的样子，与她在我面前的愤愤然决然不同，天知道，或许我才是被耍的那一个。

她说，林建有很多的不是，但我还是感谢他选择了我。她那得意又高傲的一笑，让我恨不得直接从二十楼跳下去。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我不过是个怨妇，在她面前喋喋不休。

她是太纯情还是太有心计？

我只觉得我在公司呆不下去了。

我一气之下递了辞职信，经理却告诉我要一个月后才能离职，借口是业务繁忙。

自作孽，不可活，想到我还要冷眼面对那一对新人一个月，我恨不得直接自我了断。

可，自我了断也是需要勇气的啊，所以我只能苟且的活着。

生活苦不堪言啊，白天看着别人秀恩爱我痛在心里，晚上，晚上还要疲惫的去找工作。

更苦不堪言的是，一个月之后，工作还没找着，我成了失业人士，金融海啸下的牺牲品。

心灰意冷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街头卖唱的都尽唱这些忧伤的情歌，我没办法不心疼自己，好吧，就算是去卖唱我也没关系了。

我打定注意准备卖唱的时候，街边一幅红艳艳的广告就呈现在我的眼前。招聘吧台驻唱。我沿着地址找到了，就是我曾经倒下的那个露天酒吧。

想来我跟它是太有缘了，三番四次的走进这里。试唱之后，一锤定音，我从上帝变成了伺候上帝的人。

总算是有一份工作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我唱歌的时间。

每晚我必唱周杰伦，唱周杰伦我就必唱青花瓷。久而久之，他们都叫我青花，每次唱完，服务员都会给我送上一杯果汁，而买单的人总不是我。我每次追问是谁，他们总笑而不答，好吧，我乐的享受。

三

自信在酒吧里我做到了冰清玉洁，出自淤泥而不染。滋事生非的人不是没有，但冷眼忍耐一下，也还是过去了，可今天，这个人太过分，用那些下三滥的语言荼毒我的耳朵不说，还动手动脚。我一声大吼，你放尊重点。他居然得寸进尺，还伸手过来摸我的脸，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伸手给了他一巴掌。这猥琐的喝醉了的男人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凶相毕露，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大概要向我砸下来，果然，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倒了下来。他下手太狠，腥热的东西涌上我的嘴，我一阵眩晕，到处都是尖叫声，场面大乱，我想站起来，奈何身子发软，摇摇晃晃的又准备倒下。

半空中被人接住。

淡淡的海藻香味，他的怀抱很温暖，我的眼睛很疼，我的心也痛，眼泪沿着眼角汩汩的就流了出来。

他温柔的帮我擦掉眼泪，他的声音很磁性，他说，不要怕，有我在。这话就像一个温暖的种子，种在我的心里，我安定的跟着他，一直到医院，没睁开过我的眼睛。

在医院，医生帮我上了药，贴了纱布，我睁开模模糊糊的双眼，才看到了坐在我面前的人。那么好看又分明的五官，那么修长的身子，居然不是别人，是他！

天知道遇上他为什么总是我落魄的时候，一次是被别人抛弃然后大哭，这次更惨，居然是被别人打。我不想自己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想绽开笑脸，向他说谢谢。这边厢还没笑开，那边厢痛苦就爬满了我的脸，妈的，太痛了，我只能作罢，向他伸出了我的手，我叫杜若，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他手伸了出来，握住了我的手，他手心很厚，无比温暖，他说，我叫言少梓，很荣幸遇见你。

我怀疑他应该是想说很倒霉的吧。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向他摆摆手说，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可，他不走，他站在我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狐疑的看着他，心里暗暗想，这样一个英俊风度翩翩男子，不会是想开口要酬谢吧。我正想开口说，好吧，你想要多少？我的话刚溜到嘴边，那边厢就开口了，你看，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是否应该要表示一下，请我吃饭呢？

哦，看来不是贪心的人，只说要一顿饭。我拿起笔向他招招手，他走了过来，我拿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这是我手机，等你想吃了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去买单，现在不行了，我很累，只想回家睡觉了。

我站起来，准备往外走，转念想了一下，转过头，你不是有车吗？那麻烦你好人做到底顺便送我回家好了。

他先是一呆，随后笑笑，说，好吧，然后走过来，把我扶上了他的车。

我真是太累了，又痛又累，我怀疑那可恶的家伙伤到了我的神经，我模模糊糊，眼皮都睁不开，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醒来，看到旁边优雅的抽着烟的他。我有点神志不清，但哪里是我家还是认的出来的。这不是我家啊，我说。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家在哪里啊！他说。

你猪啊，不会问哦。

他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无可否认，他笑起来很好看，可，笑的好看就应该这样笑吗，太不尊重人了。

你上车之后从头到尾都在睡，我怎么问你啊，杜若小姐。

我脸飞红了起来，心里暗暗大叫，可不，自己才是猪呢？

四

我已有心理准备，要打要骂要被炒都是意料中的事了，以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这些被称为上帝的人，我怎么能逃过处罚呢？

可，人算不如天算，我不但没被处罚，连提都没人提起这件事情，忽然觉得社会主义真是美好，公理长存啊。

心里一开心，每首歌就投入了十分的感情，唱的自己都热泪盈眶，陶醉其中。

到了换班时间还意犹未尽，一路哼着歌走出酒吧。

酒吧门前停着一辆精致的奥迪车，我两眼放出绿光，每每看到美好的东西，我都是这个表情。

我心里啧啧的赞叹两声，准备绕道而过，与车擦身那一刻，车窗摇了下来，居然是我认识的人。

我惊讶的的大叫，哎，是你啊！

坐过他的车却怎么没发觉他开的是奥迪呢？

他下来，打开车门，把我推了进去，是我啊，专门过来让你请我吃饭的。

晕，开奥迪车的人硬硬要逼挤公车的人请吃饭，说得过去吗。真是的。

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没有任何反悔的权利。

车子停在了西餐厅的旁边。跟这样又帅又多金的男士享受浪漫的西餐，大概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花钱买快乐，嗯，天经地义。

可，他真是腐败的家伙，非得要坐VIP厅不说，点的还是最贵的红酒，也不想想买单人的心情。

我坐在对面，假装不动声色，心里却疼得快要死掉，勉强点了一份最便宜的猪排。

他却还要捣乱，悠然的笑笑，对服务员说，给她换成八成熟的铁板牛排，然后再看着我说，那种猪排不好吃。

废话！我当然知道越贵越好吃了。

心里愤愤然，表面却笑得比抽筋还难看。

我抬眼看看周围，

有好看的服务员，精致的食物，帅气的男伴，还有优雅的音乐，心情没办法生气，竟像行云流水一样，瞬间就好了起来。

忽然发觉有钱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言少梓这么绅士，他居然抢在我前面把帐结了。

早知道你这么绅士，我应该点最贵的来吃的，我在旁边后悔不迭的。

他笑笑，这顿算我的，你那顿，下次吧。

晕，还是没放过我。

不过，心情很好，施施然的往外走，转角处，赫然入目的居然是林建那一张我心里千刀万剐了无数遍的脸。

他搂着女朋友正欣欣然的走了过来。

我呆住，见过冤家路窄，却没见过能窄成如此这般模样，连吃个饭也能遇上，我想躲，但已来不及，他们正双双笑嘻嘻的向我走了过来，我憋着气站在原地，恨不得眼里飞出无数刀子，把这一双恩爱男女碎尸万段。

言少梓在旁边，敲我的头，怎么了，傻掉了。

我忽然像发现了稻草一样，反射性的伸出我的手圈住了言少梓的手，身体就这样向他靠了过去，装作亲密状，露出甜甜的迷死人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一对男女说，这么巧啊。

林建用力的看了看言少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等他们走过，我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全身发软，虚脱得站不起来。

言少梓扶住了我，问，他们，谁啊！

前男友。我气若游丝的说。

五

言少梓开始频频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还以让我请吃饭为由，多次与我共进晚餐，最后总是他绅士的抢先买单。

虽然有免费的午餐这等好事，还有如此美色男子作伴，可，古人都有云，良辰美景奈何天啊，我怎么可能好事占尽。

心里忍不住开始戚戚然。

言少梓同志，你这样讨好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说吧。我认真严肃的看着他，终于把话挑明。

他好看的眼睛看着我，我仿佛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嘟着嘴的认真好笑模样。

我被他看到莫名其妙，莫可名状，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不要低头，你不适合低头，你适合仰着头倔强的笑。他居然说了一句无厘头让人抓不着北的话。

我晕。

你这样赔人赔钱赔好话，到底想干什么？花言巧语就可以转移话题了么？

我愿意啊！他居然是一副无赖姿态。天！难道上帝在开玩笑？还是？它老人家终于觉得应该要对我仁慈点了。

罢了罢了，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不要去预支痛苦了。现时就已经够让人沮丧了。

林建打电话来，他居然还敢打电话来，打来还敢说这些屁话，他说，祝贺我找到了新的男朋友，还说周末是他老婆过生日，开了party，最好让我带男朋友过去。

我气的，恨不得要把电话摔掉，这千刀万剐的，居然在我面前秀起恩爱来了，有见过遇人不淑的，没见过我这样倒霉的，遇见林建这种人就是一场噩梦，跟他恋爱过的话，就是一场永远不能醒来的噩梦。

想要战胜这场噩梦，我只能表现得对他的一切不在乎。

是的，不在乎，才是对他这种人最大的打击。

可，他见到的人是言少梓，言少梓不是我男朋友，这可怎么是好？

我想来想去，决定请他冒充我男朋友好了，就勉为其难他一天吧。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他的时候，他哈哈大笑了半天，我真是奇怪，仿佛我的什么决定都能让他大笑似的。

不过，看在了他点头的份上，让他笑一下也是应当的。

我打定注意要让自己焕然一新，拿着信用卡去商场买了新裙子，还去做了新头发。

我穿着新衣服顶着新头发忐忑不安的出现在言少梓的面前，天知道，我从没试过这么下功夫的折腾自己，真希望他能给点意见。可他，当没看见似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问，我的衣服好不好看，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你这样在乎自己的外表，那只能证明你自己还是在乎他。他貌似有点气冲冲。

我有点心虚，低调的走在他旁边，不敢说话。

到了酒店，林建和她就恩爱的站在门口，我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言少梓却搂上我的肩，拖着我大步的向前走。

我只能保持微笑，保持微笑。不微笑怎么行，这里还有那么多我以前的老同事。言少梓果然是男伴的最佳人选，气宇轩昂的站在我的身边，回头率百分百，我终于从被同情的对象上升到被羡慕的对象。

我们轮流敬酒的时候，不知是谁起哄说要我们交杯，我们交杯了的时候，不知谁起哄说要亲一个。

我尴尬的低着头站在那里，脸红到了脖子根边。

言少梓捧起我的脸，飞快的在我脸上印了一下，我一阵悸动，脸羞答答仿佛开出了花，奇怪，他的一个吻，居然可以让我如此的震动。

我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越发把脸埋得更低。

酒会还没完我就拉着言少梓走了出来。

谢谢啊。我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他说谢谢。

杜若啊，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对你好吗？他仿佛一往情深，我差点沉醉在他那深邃的眼睛当中。

你愿意啊。我瞬间拉回那个没心没肺状的我。

没心没肺，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因为有过失恋的经验，所以已经产生抗体了么，或许是自卑作祟，我连面对别人真实想法的勇气都没。

六

言少梓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我还是在听青花瓷，“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隔着两个耳塞的距离，我有点听不清他讲什么，我扯下一个耳塞，大声问，你说什么。

他说，我喜欢你。音量很大，震耳欲聋，耳边周杰伦的声音在恍恍惚惚。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被真心对待。

如果我值得被真心对待，为什么又遭人抛弃呢？可见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我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开玩笑，我们就这样保持哥们关系，挺好的。

杜若，你不能因为一次遇人不淑就怀疑全世界男人的品质，这样不公平。

那你告诉我，世界什么时候是公平的。

在真爱面前，人人平等。

他是聪明人士，我说不过他，只能沉默是金。

他也当然知道沉默是金，但哥们的关系怕是难以继续了，保持距离，那当然不是哥们，保持亲密，那等同于做他女朋友。

有所得必有所失，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选择不受伤害，那只能是连同爱一并拒绝掉。拒绝伤心的同时也一并把快乐拦在了门外。

但，这是我的选择。

言少梓说，你是个狠心的女人。

是的，我知道。

为了我的狠心，言少梓象征性的销声匿迹了，没帅气的男人陪伴，没有人抢着买单，我的心像落了一大节，食而不知其味，自己真是太坏太无耻了。

可，人都是无耻的，是谁说过的呢，人可以无耻到我这种地步。

最无耻的是，我还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想想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我真以为他打算永远不理我了，所以周末的晚上，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没错，是他。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兜风去。

我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奔驰，清风徐来，抚的人心柔软，我心血来潮，特别是这款我最喜欢的车，我从来没开过，我说，让我来开。

言少梓坐在了副驾驶室。

我手握方向盘，仿佛骑着骏马在飞驰，感觉真是好，他在旁边看着我一直微微的笑。

我心旷神怡，整个人飘飘然起来。

忽然，一辆大货车从十字路口处窜了出来，天杀的，这时候还有这种车出来，我反射性的准备刹车，……可，一切都已来不及。

……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医院，但我全身上下没有伤，可……，言少梓，言少梓……我大叫。

护士走过来，把我按了下来，说，你要找跟你一起那个男的吧，他刚动完手术，还没醒过来。

我霍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手术，那……，我的心，仿佛铁马冰河一起踏了过来，瞬间四分五裂，我站起来就往外走，言少梓，言少梓，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无可抑制。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头裹着胶布，右手打着石膏，我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旁边的护士急了，一个劲的说，不要哭，不要哭，会醒的，也没见过有这样的车祸，开车的人一点事都没，倒是旁边的人一身伤。

她说到我心如刀绞，眼泪哗啦啦哗啦啦的不停，这个笨蛋，明明知道危险，还向我扑过来。

我越想越难过，伏在他床上抽抽噎噎。

谁啊，吵死人了。

我抬起头，大叫，言少梓，言少梓，就向他扑了过去。

你这是投怀送抱吗，他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说笑。

我愿意。我胡乱的擦着眼泪，脱口而出。

一群人推门进来，居然鼓起掌来。

我一看，可不是我酒吧的同事。

你们怎么来了。我惊讶！

老板受伤了，员工难道不应该来探望吗？他们异口同声。

老板！天，他什么时候成了酒吧老板了。

我转过头看着床上的言少梓。

他抬起那没受伤的手，向他们挥挥手说，好了，看在我今天求爱成功兼大难不死的份上，这个月就多发你们半个月工资做奖金好了。

他们齐声欢呼。

我呆住，原来他们早有蓄谋，怪不得我这样的声音居然这样轻易的被录用，怪不得每晚有免费的果汁，怪不得奥迪车时常停在酒吧门前，怪不得被打倒时他能及时的接住……。

我向床上扑上去，盯着他的眼睛，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在酒吧痛哭流涕，他居然唱起了蔡琴大姐的歌。

我打他的头，他大叫，痛，我还准备打，可，他的手伸了过来，揽过我的头，直接的按了下来，我只能大叫，强吻啊……。

文/玉楼人醉

人生初见，暗自芬芳，相信美好，书写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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