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冬至了,水饺也早已吃过,当然是蘸着酱油醋就着蒜瓣下肚了。莎哥咧嘴说,山东人暴露本性了。但是没有大蒜的水饺是不完整的。
显然,发财不完整了,在刚立冬的时候就不完整了。
起初,这个小妮子只是温情脉脉地看着你的眼睛,无辜;楚楚可怜地朝你喵喵叫,心疼。莎哥把她抱在怀里,左一个小可爱,右一个小可爱,东南西北小可爱。很快她开始在地上打滚了,蜷起前腿,露出毛绒绒软乎乎的肚皮,在地板上扭动,扭动,嗷呜嗷呜地叫着。再后来开始焦躁地在屋子里急促的踱来踱去,在桌腿,墙角蹭来蹭去,顺着耳朵,急促而尖锐地嚎叫。我们在客厅吃着饭,看着电视,时而摸摸她的头,揉揉她的肚皮。
她开始撅屁股了,渴求痛苦地嚎哭。你的指尖碰到她的毛发,她冲你撅屁股;你气急败坏地给他几个耳光,她冲你撅屁股;你厌恶不耐烦地给她一脚,她冲你撅屁股。下着腰,撅起屁股,不断扭动,两脚躁动不安的反复挪动,回过头极度渴望地哀求你……这个小猫咪堕入红尘俗世,你开始感到烦躁厌恶,好好的一只清纯无辜小猫咪怎么满脑子那种勾当。
是夜,大概到了菩提祖师给悟空传道授业的时间,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中听到客厅凄绝惨厉地嚎哭声,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哭倒了埋夫君的长城,哭塌了葬意中人的坟茔。这并不遥远的哭声,持续不断的传来,盘旋在卧室冰冷的空气里,绕梁不绝,心烦意乱,辗转难眠。如是反复,如眼中密布的血丝,心里的乱麻也野蛮生长,长出胸膛,与梁上绵绵细针一样的哭声缠绕在一起。我终于决定了,我要去打断这哭声,用发财的皮肉之苦换取片刻安宁。我揭开被子,踏上拖鞋,在这夜半时分,清醒而坚决。我攥紧鞋底,青筋暴起,意志坚定。在我推门而出的时候,这凄绝的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我看见双眼通红的莎哥,攥着鞋底长舒一口气。
想知道恒山派的猫是怎生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