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他好像因为林琪的生日的事情忘了。说实话,不开心。这是20年来的第一次。我叫了一帮“朋友”,在KTV包了个厢,准备唱个通宵,至于晚餐,叫外卖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韩以南这个没良心的竟然给我打了电话,终于醒悟过来了吗?我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虽然我意识到了但是没办法立刻收起那个笑容。KTV里面太吵,所以我拨开了人群站在了包厢门口,接起电话才发觉他好像并没有记起来,应该只是想挽回昨晚那顿神户牛肉。
他一直是个傻子,白痴,二货。真的好想把他打一顿。
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像是在生气,所以很好的调节成了轻快的语气跟他说了KTV的地点。
有些难。
在他来之前也告诫了这群酒肉朋友,之后就不要再提关于我生日的事情。至于原因,就是为了韩以南不要因为忘了我的生日而变得尴尬。为了制止他们的疑问声,我我警告他们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今夜的全部花费就由他们AA。虽然人有点多,但是顶级地段顶级KTV的顶级包厢,价格也是令人咋舌的。
这群朋友之中也有以前跟以南要好的人,听到我说韩以南也要过来吃惊地问了问我。也就是问了一些韩以南的近况。竟然还说,以为韩以南跟我也断绝了联系。我差点骂了他,忽然想起了,这是韩以南以前拜托我撒的谎。养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几乎切断了一切跟外界的联系,当然很庆幸的是,除了我。
他就是这样,要是我没有从童年时刻陪在他身边,他也不可能不切断我跟他的联系。他傻,天真,却又喜欢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势力和黑暗,不会轻易相信那些只对他有善意的人。或许也是因为讨厌同情,和别人微微安慰的语气。所以他就把自己闭锁在小小空间里。
他受不了。那时候我也受不了。但是现在知道他是个孤儿,我也稍稍能够理解一点了。
那个时候忍受了他,也只是因为我对他的情感不仅仅是对于朋友,死党。我亲吻他,也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想亲吻,我想跟他上床,也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想上床。
我也忘不了在衣柜里找到葬礼之后的他的时候,他无神的眼睛,那天也是他最后一天他在那个养父母给他的“家”里。
他无神的眼睛里,流着无声的泪。好像没有感情,但是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我很惊讶,因为自从我小时候把他堵在衣柜里出不来了之后,他就对衣柜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也被父母狠狠教育了一顿),以至于他的养父母也特的在衣柜里装了小灯。
但20岁的他,没有声音,没有灯光,没有情感的坐在没有希望的小小空间里。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地流着泪……我不敢想象他在想什么。
我很清楚的记得住他看到了我之后,抱着我的感觉。
想着想着,内心不免有些柔软,更何况我还喜欢他。那就更不得了了。
“尹溪洋……阿溪……尹溪洋……尹溪洋……”说着说着他就大哭了起来,也一直说着我的名字。在葬礼上也没哭那么久。那时他也20岁,距离现在也没有很久,但我却莫名的感觉很久。
特别是看着他进来笑着跟那个以前要好的朋友拥抱,相互寒暄的时候。他笑着说抱歉抱歉,语气含糊地带过了“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这个问题,但没用一丝的尴尬。勾肩搭背了一会儿,才过来跟我问好。
“有什么好吃的吗?”他真的只会找吃的。
“你唱歌吗?”我提议着。
“算了,我饿死了,而且我唱的又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确实这个长着“劳资天生会唱歌”的脸的男人,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这你也敢信。
“炸鸡,可乐,烧烤,都有,你自己吃着吧。”说着,我就想再去唱两首,自己当东道主的好处在于,你想什么时候插歌就什么时候插歌,不爽的人请跟我AA这张账单。
“你办那么大的场子干嘛?有什么节日吗?”
我一愣,白了他一眼:“老子有钱。”他毫无怀疑的点点头。
我们也玩了一些游戏,狼人杀,卧底,还自带BGM,挺好的,虽然有时候BGM有些惨不忍听。
又开了一局真心话大冒险。笑着看着别人“跌落”,最终“报应”也落到了自己头上。
“你现在有爱的人吗?”是个老套的问题。
“嗯。”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时候,我发现韩以南的眼睛正闪着亮光看着我,做了个“真的?”的口型。于是我再次点了点头,他开心地笑了。然后继续喝着鸡尾酒。他大概以为我可以脱掉那顶风流的帽子了吧
“那……”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想乘胜追击。
“你再问你付这个账单。”我冷冷的说。
“怎么这样啊——”那个女孩子委屈地说,我也懒得多说一句话,任由他们起着哄。
我只是没想到,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是我自己亲手终结了这个热闹欢快的气氛。
我稍微冷静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早已经把韩以南这个家伙拉了出来。夜风还有些冷,我们带来的外套都还留在里面。
他现在不怎么挣扎了,乖乖地被我拉着走,但是眼睛里射出来的利刃毫无掩饰地表达着他的愤怒。
“你有病吗?”我问。
“怎么了?”他梗着脖子,明明跟我差不多可以平视,但是好像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愤怒,才这样的。确实,把他硬生生从一个女人的旁边拉出来的时候他摔倒了,还被我拉着滑行了一段时间,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你才有病,我怎么了?”
“那个女人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我质问他,我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我当然记得。”他斜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不就接了个吻吗?”
“你知道她的最都用来吃什么的吗?”我笑着把他的脸掰过来,他不得不直视我。
“怎么?你看过?还是他也吃过你的?”他笑着,“说你们不认识我还真就不信了,不然她怎么会来到你的party上?”
这个女人是我们高中时期明码标价的女人(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她还跟无知,不谙世事的韩以南告白过,这个白痴,要不是我及时揭露了她的真面目,他差点就沦为了全校的笑柄。
“你找打吗?”我现在确实很想抽他。他说的话让人生气。
“随便。”他倔强地扭过头,我也不可能真的箍牢他的脖子,一滴眼泪“叭”地掉在了我的手上。
“你哭什么。”我不耐烦却又有些心疼,“我又没真的打你。”
他没说话,我捏着他的下颌角的样子也确实有些奇怪。于是我就松开了。我给另一个比较熟的朋友转了今天晚上的钱,让他代为主持大局……不对,大party。
“因为林琪吗?”明明之前的口气也都还好,不知道现在……不过也不奇怪,他不轻易诉说重要的事情。
“嗯……”他疲累的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我知道他现在住在楚与冬那里,虽然有点膈应,但是工作需要,也没办法。
“既然你真的想要跟林琪好,那就去追。那么多年了,就算你不能在她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也是可以成功的。”我顿了顿,“失败一两次没什么的。”
“以前我或许,可以有很多次勇气,但是现在……我只有一次勇气了。”他这样说着,眼里满是落寞。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有些惶然然地下沉。爱的人遇到了爱的人,就是这样吗。
我有点想捂住心脏,但是我必须握紧方向盘。
“你知道今天是……”
“生日快乐……不过也是到了KTV的时候才想起了的,要是不过来,肯定会忘。你也真是够了,感觉你就是恶意报复我,让我出糗。”他说起来依旧有些心有余悸,“我还穿着西装衬衫,很正经的一个人被你……”
“切。”
“你怎么不笑。”也就他问的出口这种问题。
“以后你除了自己喜欢,别吻别人。”到了楚与冬的家,我说,“你想接吻的话,我可以奉陪。”
“……”他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吻我。”
于是我们第三次接了吻,这次有些出乎意料,他主动撬开了我的牙齿,俗称——“舌吻”。我很享受,差点触摸他的身体。我知道我只要一碰,我们就完了。所以我把手牢牢地塞在我的裤兜里,但是能感觉我的裤子变得越来越紧。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想。他只是说了句“不好玩。”就下了车,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