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一生都和原生家庭在缠绕,希望每个人都有温暖幸福的家庭,如果没有,希望你学会爱自己,做一个幸福的人
如果想把我方方面面的感受都写出来,除了孤独、爱情,亲情又怎么能少呢?不夸张的说,小时候的我那么无力,父母何尝不是我唯一的指望呢?成年后直至现在,我也一直在探索寻找,尽管依然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距离,最恰当的方式,但我仍然一直努力着。讲起我的父母,都不知道是不是要从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成长环境开始,因为我想这样的他们,或许和那些年的人和事,成长经历分不开的。每每我生气失望的时候,冷静下来想想,就可以让自己原谅他们了。我又什么资格原谅他们呢?他们生我养我,供我上大学,那个贫困山村里为数不多上大学的人家,我真是一个凉薄的人。
我父亲这边,爷爷和奶奶是重组家庭,没怎么提到过多细节,只知道,当年奶奶一个人带着4个孩子嫁给了我爷爷,我爷爷是头婚。大概我好像问过我爸,那个年代,太穷了,尽管奶奶带着四个孩子,爷爷能找到老婆也算不错了。来的时候,最小的女孩很小,所以跟着我爷爷姓了,其它三个跟着原来爸爸的姓。两男两女,分别是大爷、二大爷、大姑和二姑。后来爷爷奶奶又生了5个孩子,又是大爷、我爸、老叔、三姑、老姑(平时这么叫,怕混淆,我爷爷的大儿子就叫大爷2)。前后9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家庭,尽管如此,9个孩子好像没有因为同母异父感情不好,就像都是爷爷的孩子一样,不知道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反正我这样觉得的。感情并没有不好,但是却有亲疏远近的差别,我爸爸从小最调皮,长大也最不“省心”,所以亲戚都不喜欢他,多少我想也不会喜欢我。在我的记忆里,妈妈常给我灌输,奶奶重男轻女,偏心大爷2家唯一的我弟弟,(前面生的四个家的不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算),当然也偏心大爷2一家和老叔一家(老叔是小儿子)。如果细说,我都怕一本书都说不完,大概就是什么结婚奶奶给儿子都准备了房子,唯独我爸啥也没管,全靠我爸妈白手起家。当年的情况具体是怎样,其实我也不太想知道,况且一个家里9个孩子,都能长大结婚,在那个贫困的年代,我爸爸还当过兵,实属不易。再说当父母的,家里孩子多,哪能一碗水端平。要是和我妈讨论这些,她肯定又要骂我,白眼狼不跟她一条心。所以我从最开始认真听她说,到后来随她怎么说,真相也没那么重要了。以至于多年以后,每次回家如果和叔叔姑姑们走太近,我妈都会生气。因为奶奶“偏心”的原因,妈妈和奶奶关系一直不好,爸爸年轻时候又赌钱,两个人天天吵架打架,让家里人操碎了心,所以我也是不被人待见。其实细细想来,我也不记得亲戚们怎么对我不好,当然也不记得他们怎么对我好的。加上我是独生女,成年后又不能和父母和睦相处,也没有亲朋好友,我想我的孤独感便加深了许多。长大后,我尽管羡慕那些家里亲戚关系融洽的,可是父母对孩子尚且都不能无私,何况亲戚呢?你若是条件好些,他们希望你多孝顺父母,不要乱花钱,跟现在年轻人享受生活完全格格不入,你需要像他们一样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我倒是没想过要多么享受,有时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即使相隔两千多公里,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也会数落我一番,导致我后来不和他们说这些了。若是条件不好,那更惨了,立马变身人生导师,“要是你当时听我们的,能啊?你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傻,一天说啥你都不听。。。。。。。。”甚至还会立刻马上帮你做出决定,你要是反抗辩解,先是骂一顿,甚至说马上搭飞机过来,然后再哭一顿。总之是不会体谅你的难处,不会想着帮你解决,只会在你的伤口上来回撕扯。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反驳过,就会父女母女反目成仇,吵架,这就是离得远,不然就来我家打我了,毕竟三十几岁,我爸在我家还使出浑身力气打了我一顿,打完他就青光眼了,然后我带着他去手术,不管发生什么,似乎最终错的都是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两个人一辈子都在那个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却总觉得可以操控女儿,给出各种人生建议。可能就像我爸说的吧,做父母的错了也是对的,为你好。再说错了就错了呗,孝顺孝顺,就是顺从。许多年以后,我有时候会庆幸自己走了这么远,逃离了那个不堪的家庭,有时候又自责自己太不孝顺了,没有陪在父母身边。
我的前19年在辽宁长大,童年的记忆又向往又痛苦。向往的是那时候无忧无虑,东北的四季分明有趣,成群结队小伙伴十几二十个,在村中间的马路上熙熙攘攘,踢毽子、跳皮筋、弹玻璃球、打piaji、跳大绳、藏猫、跳飞机格、爬大喇叭山......好多好多玩不腻的项目,还有跟季节有关的,比如初春冰雪融化,地里的枪模菜,孩子都拿个筐一个小铲子在初春的寒风里挖一筐回家炒鸡蛋,还有小溪边的流蒿,用小刀割下来回家蘸大酱,这对于困了一个冬天的村里人来说绝对是天然的美味,毕竟一个冬天都是土豆白菜和萝卜,肉都是过年才有的吃。尽管这样,也没影响东北人的身高,吃土豆白菜长大的我还有165cm。临近五一的时候可以满山采野菜,能卖钱还可以自己吃,大叶芹、猴腿、毛爪子、蕨菜,山辣椒秧,还有辣椒秧的根和地龙骨(一种野生药材的根)都可以卖钱,家里大人小孩都上山去寻宝了。这时候小孩子就可以靠自己赚一点零花钱了。夏天来了,可以到河里堆个小水坝,洗个澡游个泳,这个季节也有很多蔬菜可以吃了。我爸妈只种他俩喜欢吃的,我喜欢的水萝卜,黄瓜等一概不种,长大以后我还问我妈,为什么不种这些,害我总是去奶奶家园子里摘,我那时候就像吃不饱一样,导致奶奶家的黄瓜架只要有稍微成熟一点的黄瓜,都被我摘走,除非后面成熟的多了,才有盈余。我妈却轻描淡写的说,咱家不爱吃,好像我不是这家里的一样。小时候父母从没有考虑我喜欢什么,饿不死,有的吃就不错了。秋天是收货的季节,不仅家里的粮食成熟了,多出来的部分可以卖钱,用于支付这一年家里的开支,东北这片肥沃的土地,大自然也给与了人们额外的礼物。山上有蘑菇、山梨、榛子、松子、山里红、糖李子、圆枣子,当然榛蘑和榛子可以卖钱,这不零花钱又有着落了。想想小时候家里穷的打酱油都是记账,零花钱全靠自己赚,卖的钱多了得上交,自己只能留块八毛钱的。冬天冰天雪地,堆雪人印象中都是没人玩的项目,我们会到结冰的池塘里支冰车,到山坡山放扒犁,不然就躲在下院我姨家,打麻将,麻将只有拇指大,弹杏核,烤毛蛋。她家是我们小朋友的聚集地,反正大家心照不宣的吃了晚饭都去她家,要是放寒假暑假了,有事没事也是去她家,大概只有她不嫌弃我们这一群吵闹的孩子。虽然我没有经历过父母挨饿的年代,但我想我肯定体会过贫穷,只是那时候大家都穷,我全然不觉得,相反长大后生活在城市里,我却觉得自己很贫穷,不能停下赚钱,有房贷,有孩子,有父母,每天就是啥也不吃,水费电费煤气费都让你如坐针毡,有钱也不敢使劲花,总感觉自己缺钱。
和小伙伴们无忧无虑玩耍的那几年,是我成年后唯一向往的短暂时光。因为小伙伴们相继都辍学回家,那遥远的上学路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初春放学回家,傍晚天色已暗,尽管还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小河里冰雪开始融化,水流撞击冰面总会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这是成年后我才知道的,那时候我深信是棺材里有人要出来,吓得自己不敢回头,铆足了劲的蹬着脚踏车,这时候我多希望路上能碰到个人。从镇上到家里的公路上有汽车来来往往我是不害怕的,上了小桥就是土路了,大概有五公里,那是我童年最漫长的一条路。以前有小伙伴一起,上学放学都开心,说不完的话不停打闹,还可以停下来捉蚂蚱摘山里红,那条路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长,一下子就到家了。直到后来的我一个人,它成了我每天要面对的梦魇,早上还好,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放学回去,即使害怕,也要独自面对,五公里的土路,隔几米就是一座坟墓,或者坟墓群。后来我住校了,每周回去一次。
小的时候也许因为每天和小伙伴疯玩,即使爸妈整天吵架打架,我好像并没有觉得人生无望。可能那时候记忆模糊,只记得吵架后几天我爸常常骑自行车带着我去姥姥家接我妈,记得我去别人家玩,他们会打趣的问我,你爸妈又吵架了,而我当时不知道这是嘲笑,然后记得奶奶到处找我爸,他又躲在哪里赌钱,奶奶还和我说,有一次打架,我被扔在桥头的雪地里,不是奶奶和姑姑及时赶到,我就被冻死了,因为他们两个打起来根本顾不上我。我想他俩年轻的时候真是不服输,尽管男女有别,可是谁也不怕谁。长大后来了南方,他们都说东北人都老虎了,打架老猛了,要是看我爸妈的确如此,但我想还是有很多幸福的家庭,像我大爷2家,我好像没听过他们吵架,所以他们的女儿我姐姐曾是我羡慕的对象,家庭和睦,大娘什么都会。我妈不知道会不会,反正会也不做。我的喜好,他俩从不在意。
如果一直像小时候不懂事,无知多好。可是人就是会长大啊,长大了以后,我就不能忍受这样的家庭了,其实我像小时候一样出去玩,去上学就也不会痛苦,可是后来大家都不上学了,渐渐我也没有玩伴了,我还需要写作业,他俩打架了,我还得煮饭,两个人一人一个房间,先端给我妈吃,再端给我爸吃,我再吃了洗碗搞卫生。情绪上我也开始能感受家里的不愉快,小时候出去玩我就忘了,他俩打就打,长大了无处可逃,面对只能痛苦,我却还没有办法逃离。长大后我也歇斯底里的声讨过,质问过,从有记忆到高中毕业,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过年必须打架,从来没过一次幸福的年,提心吊胆是我每天放学回家前的心里煎熬,如果烟囱冒烟了,说明没打架,如果没有,我就调整好自己,做好应对,煮饭搞卫生,积极应对。对于这样的家庭环境,我的爸妈从来没有愧疚过,她说:“我俩打我的,关你什么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吗?长大后我才明白,远嫁和毕业就结婚,是我对原生家庭的逃离,我想快速拥有自己的家庭,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幸福,我离他们很远,相隔了两千多公里,尽管不是刻意而为,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离的近,我不得三天两头处理他俩打架的事,我妈得多么频繁的躲到我家,然后把所有的情绪和不满全盘的倒给我,不管我想不想接收。
我还是天真了,即使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依然没有逃脱调节家庭纠纷的宿命。打电话打视频,最后都是我在这边哭,我妈在那边哭,然后我在他们两头的劝说。时间久了,我真是麻木了,不想参合其中,他俩却被迫让我接受,我真觉得不管逃到哪里,依然要和他俩牵扯不清。若是劝说好了,他俩平静几天又和好如初,要是哪句话偏袒我爸了,我妈马上又跟我大干一场,我不理她了,她又到我爸那边吹风,说我不孝顺,说话伤她了,紧接着我爸这时候就开始了护妻心切,打电话骂我一顿,“那是你妈啊,你怎么能那么说话?”我的天啊,我不是帮他说话吗?怎么最后演变成他俩一个战线对付我了呢?类似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直到我开始检讨自己,为什么参与其中,每次他俩出现问题,都让我出面解决,他们作为成年人就不能自己处理吗?况且我很小的时候,就希望他俩离婚,这么多年眼看着白头到老了,人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不管怎么打反正也分不开,我何苦把自己搭里面。这让我想起来一本书里说的,大概意思是你以为你在帮别人处理问题,你实际上是延迟了他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不要随意对别人的人生施以援手,何况这还不一定被认为是帮助。因为我急于结婚,当时父母又反对,所以我并没有找到那个适合我,值得我毫无保留付出的人,尽管当时我觉得爱他无法自拔,但是这段婚姻还是坚持了差不多10年。我骨子里有一种任性,在父母眼里就是不听话,不撞南墙不回头,或者我选的路,即使是错误的,我要想办法把它变成正确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而一个家庭,若想幸福是需要两个人努力,另一个变量,是你无论付出多少,都没办法左右的。于是我想着不能明知错误,却一直坚持了。回首这10年的婚姻,我没能借此逃离原生家庭的不幸,反而把自己推入了另外一段不幸的关系里。我人生一次很重要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样毁在我自己手里,我不怨自己,毕竟不好的经历也让我成长了,我也不觉得父母正确。倘若他们没那么阻拦,让我有时间多了解一下彼此,我也许不会觉得我俩跟梁山伯祝英台那样生死相恋了。当然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他的行为圈子,我却仿佛救世主附身,必须拯救他这个大龄贫穷一无所有的男人,我相信给他生了孩子,他就会痛改前非,努力上进,我就会把我们的日子过好。那时候自己好勇敢,人生第一次勇敢地违背了父母,那么单纯善良,什么都不图,就只有喜欢。所以男人要感谢那些年,全力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岳父岳母,不然真相处下来,哪有女人会愿意步入婚姻了呢?
现在的自己,对于远在东北的父母,他们年事已高,又要种地赚钱,我心里就很内疚,我多希望自己有钱,至少他们不用赚钱了。可是生活在一起,我没有一天不是难受的,一是不习惯生活有旁的人介入,还有受不了他们似乎又想掌控我的生活,当然少不了他们无端的争吵。我感觉我的世界没有一处是属于我自己的,我的焦虑与绝望,吞噬了我。对于妈妈那边亲戚没有提,是因为他们现在几乎不联络了,而我对于那边没有亲近感。前几天爸爸眼睛痛,让他去医院看看,他一大早四点多就找我老姑,虽然爸妈和家里亲戚都不算亲近,但是只要有事我爸就找我老姑,因为老姑是现在家里过得不错的人,又在沈阳。听爸妈说,家里其他亲戚有事需要看医生,也是找我老姑,我老姑也是一个传奇的人,一个没怎么读书,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传奇女性。我好奇问朋友:“平时我爸和他们关系都不怎么好,可是有事就找老姑,老姑全心全意的照顾二哥,为什么呢?”他说:因为有些人,在乎的是骨子里的血脉。我想这大概就是亲情,父母子女,无论怎样,却常有牵挂,不就是血脉吗?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可是留下了一堆子女,虽然也不和睦,但是有事的时候兄弟姐妹还是会帮忙,这不就是血脉吗?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家庭,亲兄弟,亲子女有些已经反目成仇。庆幸我和爸妈虽有不睦,却还有血脉,庆幸爸爸的兄弟姐妹,虽有意见,却还有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