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大屠杀就是二次屠杀|读《南京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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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南京大屠杀,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不陌生,但至于一些细节,我们大多数人可能并不知晓。

更加可悲的是,30多万人的南京大屠杀在世界历史上似乎被埋没、被隐藏。

正如本书的副标题——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遗忘的大浩劫,重点在于被遗忘。

类似的历史事件比如纳粹屠杀犹太人,或是日本广岛的原子弹却深入世界人民的心中,可是为什么呢?

答案似乎会令我们不舒服,除了日本的混淆视听和否认,政府的软弱,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受害者自己保持沉默。

张纯如这本The Rape of Nanking,是英文世界第一部全面介绍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书。

全书共计十章,分别从国人、日本人和西方人的不同角度来阐述和分析这场灾难。

从作者中立、客观的笔调中还是多多少少透出了愤怒、怜悯及悲伤的情绪。据说后来作者的自杀也与此有关,不禁惋惜。

文字流畅易读,但面对通篇写实的rape,阅读的体验实在是无法愉悦。大屠杀中的残忍画面不堪卒读,也不想重复。感叹,原来所谓的人性是这么的不可靠。

还好,书中描述的几十个西方人联手建立的国际安全区,保护了上万南京人的安然无恙。

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和人之初性本善,好似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束光。

相信很多人对于南京大屠杀都有两个疑问,我们不妨来讨论一下:

1. 为什么那些手持刀枪和刺刀的日本年轻士兵,会泯灭人性,对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实施如此残酷的暴行?

(1)日本武士道的遗留影响,日本军队对其官兵施加的独断专行和残酷虐待,还有日本社会的等级特性。

在侵占南京之前,日本军队就已令自己的士兵蒙受了无尽的羞辱。日本士兵被迫给军官洗内裤,或是顺从地站着任由上级打自己耳光,直到被打得鲜血直流。

在等级制度中,那些权力最小的人一旦掌握了更低阶层的生杀大权,往往极具虐待狂倾向,而日本士兵到达海外后,他们在严酷的等级制度中集聚的愤怒突然找到了发泄口。这就是心理学上的“压迫转移”现象

(2)杀人只是被指派的任务,被训练成杀人机器。作为军人就必须服从,日本军方组织了各种游戏和练习来训练新兵,及泯灭日本士兵的人性。臭名昭著的“百人斩”就是最好的证明。

(3)从小接受过的教育和宣传。日本军队中许多人对中国充满仇恨的蔑视是通过数十年宣传、教育和社会教化培育而成的。

他们把中国人视为低于人类的物种,好比猪。自然,杀猪也就没有什么负罪感。

(4)宗教。对天皇的绝对服从,从不质疑。他们认为并且相信:入侵中国,是为了帮助中国,从而构建所谓美好的“大东亚共荣圈”。

“对天皇的忠诚重于泰山,而我们个人的生命轻如鸿毛”。参与南京大屠杀的日本兵东史郎在给记者的信中写到:“既然我们自己的生命都无足轻重,那么敌人的生命必然更无价值…… 这种人生哲学使我们鄙视敌人,并最终导致了大规模屠杀和虐待俘虏。”

2. 中国俘虏的人数几十倍上百倍超过要杀死他们的日本人,只要反抗哪怕是手无寸铁,也有很大的可能战胜他们。但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行动,每个人都畏怯的顺从?

(1)日本人的欺骗宣传:只要缴枪、投降,就带俘虏去吃饭,洗澡,直到看见埋葬自己的坟墓时,这些无辜的人才意识到死亡。

这让我想到了犹太人的大屠杀,伎俩也是一样的。纳粹欺骗他们到集中营去劳动,多数人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2)缺少领头人:一本幸存者回忆录里写到一个细节:当时血性男儿有不少,但所有人都在等第一个带头的人,他们相信一定会有人冲出来带头反抗的。可惜直到人头落地也没有。

我想,这跟民族的性格——中庸有关。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都是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古训。心理学来讲,凡还有一丝希望,人总是会倾向妥协和忍耐。

(3)认知:普通老百姓认为,仗打完了就完了,老百姓还是老百姓,继续生活,日本人没准儿比当时的国民政府好。只是没有人预料到日军竟然如此的凶残。

书到最后还是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虽然战后到现在,南京大屠杀已经得到世界的公认,但日本的否认或美化,西方媒体、学者的集体失声还是让我们心寒。

更心寒的是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二度凌辱”。大陆翻译版本阉割了不少内容,删除的一些内容看了心酸。

比如政府不顾幸存者的感情与日本建交,擅自放弃战争赔偿;为了政治斗争需要,创建国际安全区的欧美人士,被XHRB污蔑为日军的帮凶等等。特别是战争结束后,一些幸存者抱定了对国家的希望,以为他们的政府会要求日本赔偿及正式道歉。但PRC由于急需和日本形成联盟,以获取国际上的合法地位,多次宣布他们原谅了日本人后,这个希望已化为乌有……

正如诺贝尔奖得主伊利维塞尔(Elie Wiesel)数年前警告的那样:忘记大屠杀就是二次屠杀。

张纯如应该被铭记,这本书也一定会被铭记。

注:2020年12月13日是第7个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聊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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