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那本书里看到一句话,灵魂不断成长,直到它能静若止水地接受生命中的灭顶之灾。
我一直在练习灵魂的成长,却来不及灭顶之灾来的迅速。
他们说生要如夏花一样,和严俊的几年我感觉身体有颗花在盘旋生长。
和严俊婚后三年,我并没有过够,命运大概是嫉妒我太过幸运。
谢天谢地,还好我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第一个顺产,第二个难产吃了很多苦,险些丢掉性命,那个是我们爱情的结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色发白的时候。
生产的阵痛淋湿了额头的碎发略显凌乱,我歪头看了一下孩子:“问他像他还是像我?”
他眼睛正正看向我:“月飞飞,你一定是疯了”。
他一直不知能为他生两个孩子是我感觉此生最有成就感的事。
感觉身体里一点点腐烂,我知道我的天数不多了。
在逃离之前我跟冷凝儿打了电话,待眼泪落下被我准确无误的接到没有让它落到化疗的身体上,医生说即使是简单的几滴眼泪也会滋生细菌感染,我说:“冷凝尔,爱上一个人会让一个人变得非常可怜。”我害怕触碰他任何一根伤感的神经,因为伤了他比伤了自己要难过一千倍。自从我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病,我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我要去北极的蓝海之巅,听说那里有很多绝世又惊现的白鳍豚,我打算将自己长期冰封在那里。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因我知道活着才让人有希望。
严俊虽然对外界的人不太待见像他们说的脾气不好,很幸运待我温柔的却像孩子一般。
就算是三年也觉得人生是大赚了。
我见过他最温柔的一面,每次待他走向阳台,看一眼自己养的虎尾兰然后微扫向我一眼:“飞飞,我养的花是不是又被你浇死了?”
见过他最善良的一面,在他知道地震灾区义无反顾的去地质勘察救助那里受灾的孩子和寡助民众。他虽然是学建筑的如今已是建筑界的魁首,原本可以不去,我依稀记得他对我说的那句话:“飞飞,等我回来”。我点了一下头,因我知他每次说话都算数的。
见过他最正直的一面,在我站在流言蜚语里面,即使面对重重如山的舆论压力,他是那个唯一站在我身边愿意相信我的人。
见过他最担当的一面,自从知道我生病以后,他思考都没思考马上为我办好了入住美国医院的手续,全程陪护一直拉着我的手,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坚毅。
他说不会给我爱情,却让我感受到了最好的爱。
此生遇到这么好的人,即使是长眠冰岛海底,也是感觉大大的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