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一周年祭

     

花舞人间留下的记忆

        2020年农历三月初六,我亲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一年了。

        365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念您,想念您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想念您对我们姐妹俩的培养,想念您对我们和孙子辈们的关爱。曾经无数次感觉您就在我的面前,您笑意盈盈的问候我工作是否顺利、给我们送来吃的用的、开心的逗孩子们玩,只可惜,睁开眼、回过神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您走了这么久,我一直不相信您的离开,上班期间午休的时候我好多次都想来楼上看看,听您给我讲讲您关心的龙门阵,出的大门才记起您已不在,没有人会在那楼上等我了,好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多来陪您聊聊。我们都是不擅于表达感情的人,那个时候见面也没什么聊的,您想说的可能害怕我觉得无聊您也不怎么说,我呢给您讲工作上的事情害怕您不了解瞎操心,讲不顺心的事情又害怕您担心,所以每次见面都说不上几句话。爸爸,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我一定啥都讲给您听。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您离开这些日子,我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您每天都要为生计奔波,但我却过得比好多城里孩子还“富足”,我看的第一本课外书居然是您珍藏的《经典对联集锦》,现在都还记得里面郑板桥“坐、请坐、请上坐;茶、泡茶、泡好茶”的故事,在那样的年代您居然带我去县剧场看川剧表演,虽然看不懂,但多年以后都还记得当时那种激动的心情。您对我和妹妹的“富养”在我们那样的穷乡僻壤显得那么另类,那个年代,我们姐妹俩是唯一一家俩女儿都能上县城读书的,妹妹还是读的“议价”,一年要交400元建校费,可您从来没有犹豫过。我们都得感谢您的“放手”,我们从初中开始独立生活,所有事情学着自己做主,才造就了我们今天能自己面对一切的底气。爸爸,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您可以看到我和妹妹一直都在向着美好生活努力着。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现在一想到您,回忆就想打开了的闸门,一发不可收拾。我想到了高考结束以后,我因为没有发挥好在家闷闷不乐,连成绩也不愿意去面对,您帮我拿了成绩回来告诉我比我预估的要好很多,看到您那么高兴,我也告诉自己接受现实。后来您坐长途卧铺车送我到成都上学,那个时候的交通状况当然不能和现在同日而语,我们坐的大巴到月江镇就堵车了,我一路昏昏沉沉的睡过来,到了成都已是半夜,只得在车上过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才知道我们搭乘的是学校隔壁中职学校去接学生的车,问了学校师生怎么去到川师?告知旁边围墙有个缺口翻过去就是。于是您带着我背着大包小包翻过围墙去学校报到,一切安置妥当,第二天您带我去逛了青羊宫、武侯祠,带我吃了您若干年前到成都吃过一直念念不忘的夫妻肺片,我永远记得您离开学校返程转身时眼里溱着的泪水。四年后,您送妹妹去海南上学,回来时在码头您好奇登上船去想一探究竟,别人开船了您才察觉,回来讲起被我们好一顿笑。爸爸,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我们还想带您去看看曾经的校园。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您对我们那么爱,可我却曾经让您那么担心,实在心有羞愧。大学的时候,有两年暑假,我都跑到云南同学那里去玩,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也是“自由散漫”惯了,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去了,我一直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直到近年说起当初的事情,才知道您有多担心我,那个暑假天天泥石流,你看着电视新闻天天在家担惊受怕,妈妈说您甚至在家赌气“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吧”,可我全然无知,还玩得很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太年少无知了,我应该好好给您道歉。爸爸,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我要去哪里一定给您报告清楚,绝不让您担心。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我知道您是一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人,您很想到处去走走看看,但是您从来不会告诉我们,因为您怕给我们添麻烦。我们其实内心也想多带您和妈妈出去走走,可不是忙工作就是忙孩子,一次次在心里说下次一定带您去您想去的地方,可是,您没有给我们这“下次”的机会就这么走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哪里有那么多忙的,就算再忙,周边走走也是可以实现的,无非是心里想着毕竟您还年轻,机会多着呢,谁知道疾病不会因为您年前、您还有好多地方要去就放过您,我还是太天真了。爸爸,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带您去您想去的任何地方。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您一定很舍不得您的四个外孙(女),他们现在都在一天天长大了。前段时间我们要上班,小自都能在家独自照顾弟弟了,自己的学习任务也一样没有落下,去年您走的时候我们没有告诉她,其实她心里全都知道,她还在日记里写到:“都说人走了有的会上天堂有的会下地狱,我的外公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去到天堂的”。还记得去年春节从老家回来我们去自贡看灯会,您下出租车慢了一点,小成宝焦急的叫“外公,快点!”那个时候他才一岁多,吐字还不清楚,但小小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对您的爱,他现在已经能跑能跳还会背唐诗了,只是他太久没有看到您了,看到照片上的您都有了一丝陌生。辣椒和土豆也会走路会说话了,每天都在家里“翻天覆地”,他们会叫外公了,可是您都听不到了。孩子们虽然不(会)说,但他们都在心里想念您。爸爸,要是您还在就好了,您可以逗他们玩,陪着他们长大。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吗?还记得去年春节带您回老家去看奶奶,那个时候您情况已经很不好了,看见奶奶您一言不发,其实我知道您心里一定有千言万语。您颤颤巍巍的去到爷爷坟前拜祭,您长跪不起,满眼都是泪水,我知道您明白这是最后一次去看他了,您心里有太多不舍、不甘。爸爸,您知道吗?您走的时候,爹和孃孃第一时间赶过来见了您最后一面,那也是你们兄妹三个最后一次会面,可惜您躺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们一直没有给奶奶提起,但最终她还是知道了,就在知道您离开的消息后三天,也就是去年腊月二十八,奶奶也去了。现在爷爷、奶奶和您都去了天的那一边,你们在那边都要好好的。您走后这一年,妈妈每天都会梦见您,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嘴里“骂”着您,其实我明白她是在想念您,四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哪里那么容易忘记。

        都说父母是挡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一堵墙,您走了,我的墙也倒了一半。我一直在想如果您还在就好了,可是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您走了,我们必须好好活着,要照顾好妈妈,照顾好孩子们,我们都会努力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亲爱的爸爸,望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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