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没下过一场正经的大雨,大到可以在马路边用湍急的水流冲洗脚丫和凉鞋的程度。凉鞋兴许会脱落、擅自去了下游,又在拐弯处搁浅、等着。
没有雨,银杏树茂密油绿的叶子开始焦黄、跌下,像是撒落了烤焦的饼干,满地遗憾。
很多油绿的叶子也撑不住了,也掉下来,如同生命中发生的很多可惜的事情那样,它们不会有秋天,也不会变得金黄闪亮、被穿着风衣的情侣小心拾起、做成一枚书签。
那么到了十一月,小雪前后,卖秋菜的货车停在树下时,没有金色的扇形叶片,凑热闹地飘落在白菜上,或是跌进绿萝卜的缝隙里,仿佛插上好多个小标签。
会不会有人觉得怅然?因为这缺少的仪式而倍感怀念?
国槐的花也落了一地,在落了一地的白碎花瓣中啄食的麻雀,瘦到不像样子,瘦到两只麻雀在一起,组成一个括号,冬日里它们每一只可都是胖墩墩的句号啊!瘦到三胖和我面面相觑,为啥我们就没能在夏天瘦成这番样子?
即使每日把炎热、湿闷和自己猛甩入海,在海岸和“仙睿”号游艇之间,奋力整上三四个来回。即使和海鸥日日厮混,在头上飞旋,在身畔相伴,相互称兄道弟……
只消三个胖子相聚时的一顿大餐,一切都成了白扯。每次不撑到仰歪蹬的状态,总觉得辜负了什么。
所以,也总不能在进入我家楼梯洞时,笃定地照一眼不知是谁安在门边的一面缺角的镜子,只能匆匆一瞥,在逆光中获得些许安慰。
三胖的水壶和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