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应该是微风细雨、孕育生命的季节。但2017年的三月,却只有那阴晴不定的天和忽高忽低的温度,孩子因病痛所受的折磨和家人因此而受的煎熬。
“下周三俺家宝贝就要回来喽,好开心耶,周末得赶快把家里收拾收拾。”周五晚上我对宝爸说。周六去同学家玩了一天,晚上给宝宝发视频发了好多次没发通。后来奶奶发过来,第一句就是,妞妞生病了,我们去医院了,医生让输液,怕有炎症。我和宝爸一听输液,都撅起了嘴。那么大的小孩就输液,家里的医生真是动不动就让输液。
周一,我正在上班,老公突然打来电话。一般不是啥急事大事我们都是发微信。医生让住院,说呼气硬,怀疑肺炎,喉咙好像也有炎症,血像也偏高。好吧,接着输液消炎,周一晚上又发烧了,吃了药之后退烧了,周二周三总算不烧了,但是偶尔拉肚子。前面也化验过大便,并无异常。周三下午开始拉水样大便,接了大便,当天没有出结果,精神不怎么好,不玩,看起来很瞌睡的样子。周四上午,不烧了,但精神还是不好,一直睡,不吃不喝。查了血糖,血糖很低,赶紧补葡萄糖,两个小时后,血糖恢复正常水平,但孩子的精神却并没有好转。抽了三毫升动脉血,下午结果才出来,说缺什么微量元素,肝功能受损,因为是爷爷转述,有些名词他也转述不好。缺什么补什么,大便化验出来是轮状病毒,补充电解质液,其他不知道还补充了什么。周五,精神继续萎靡,毫无好转迹象,不吃不喝,医生说肚胀,但为啥腹胀也没查出原因。宝爸实在坐不住了,请假买票回家,买了最快到郑州的,又从郑州回老家。
那天对我来说,难过的很,三月项目上线,我肯定是不能请假的。中午,跑到楼梯间,和宝宝视频了半个小时,隔着屏幕看着宝宝的眼皮松松地盖在眼睛上,叫了一声,不想睁眼,奶奶拍了拍,“妞妞,妈妈叫你呢”,这才微微睁开看了一眼。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声音已有点哽咽,我已不敢对准摄像头,后来宝宝的两个姨奶去了,和她们说了几句话,我就挂了。那天下午,不停地拨弄手机,一会儿问问家里情况,一会儿老公又发来消息。终于捱到下午五点,上线基本完成。领导让我先回去了,因为周六早上还有两项要检查。下班的时候,天正在下雨,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泪水却打在我的心里,雨水和泪水交融在一起,再也憋不住了。
回到家,和宝宝视频,刚好医生去查房,我也听了听。秋季腹泻,轮状病毒,有个过程,得拉七八天,…说了很多名词,我一一记下来,然后网上各种查。夜里十一点,宝爸赶到了医院,过了一会儿打电话过来说,决定今晚转院到郑州。医生和护士跟随,晚上输着电解质液。那晚过得特别慢,平时总是还没睡够,闹钟就响了,那晚辗转反侧,将近十一点,先给新加坡领导发了几条消息,英文打字太慢,直接写中文。后来又给直属领导发了消息,和同事交代清楚明天的事。十二点,得知已经在去郑州的路上,刚刚宝宝醒了一会儿,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下,迷迷糊糊睡了几眼,脑子里一直不清净,挨到四点钟,再也睡不着了,起床收拾行李,带上给宝宝买的新画书,她的好朋友米奇,口罩,一次性袋子,折叠凳(一个床只给配一个凳子),所有我认为有用的东西尽量带上,收拾好,去赶第一班地铁。
四个小时的高铁,终于到了郑州,按照宝爸给的地址,找到了宝宝所在的病房。卸下背包,看到宝宝的那一刻,之前在火车上想好安慰宝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眼泪如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除了眼泪,只能说出一句话,“宝贝,你受苦了”,宝贝看着我,小手摸着我的脸,像是在说,妈妈,别哭。
从转到郑州,一直在输液,补电解质,葡萄糖,还有一些其他起重要作用的药。我到的时候,精神已经稍微好点了。医生或者护士一过去就哭,对她们充满了恐惧,就连我们家人给她连心电监护的接头,也怕的直哭,“不要,不要…”。周日早上,我和宝爸出去买早饭顺便取现,接到电话,宝宝渗水了。赶快飞奔回病房,护士说,我们输液太多了,确实,在老家已经连续输了七天了。护士换了只脚扎,那琉璃针头就像只蚯蚓,在血管里穿来穿去,终于回血了,就在固定的时候,护士手一滑,针头跑出来了,“哎呀,你看你,好不容易扎上了,唉…”护士一听也不高兴了,气扭扭的走了,“等下换个人扎”。
过会儿又有个护士来叫我们,让去注射室,说那里光线好。因为本身宝宝就比较瘦,再加上脱水,血管已经瘪下去,在老家输了几天,好扎的地方已经扎过来遍,尽管这个护士看起来很自信,但是左右手各扎了一针,也还没扎好,宝宝疼的哇哇大哭,奶奶也哭,“宝宝,奶奶没本事,奶奶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让你受这么大罪”。最后,换了一个平时脾气大的护士,虽然说话难听,但技术还是有的,总算一针扎上了。
两个老人已经心力交瘁,吃不好睡不好,不能只留他们两个了,宝爸不好请假,我让他回去了,我向领导请了五天假。每拉一次记下时间和量,吃了多少奶,吐了几次,我一一记到本子上,在护士问的时候,可以立即报出来。住院的第三天,护士让我们转出了一级护理病房,变成了二级护理。说明宝宝的情况已经稳定,看着宝贝拉的次数越来越少,胃口也在增加,心暂时从嗓子眼儿放回心脏。但是下午又渗水了,又挨了两针。看到宝贝受这么多罪,我的心像被剪刀剪成几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此生再不愿承受。只希望宝贝尽快战胜病毒,快点好起来,恢复健康活力,不要再让家人担忧!
今天是3月28号,这个月还剩下3天,希望它赶快过去,病痛和折磨也随之而去。这样的经历一次已经足够,愿我的家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身体健康,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