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节奏缓慢却触动灵魂的电影。这不是一部规模宏大的惊悚片,也不是情节浪漫的爱情片,而是一个关于濒临被遗忘、被漠视的边缘人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十多年前的大西北,两个孤独的人,被家人撮合到包办婚姻中。曹贵英,女,手颤腿瘸,小便失禁,没有生育能力,被哥哥嫂子视为累赘;马有铁(我还是更习惯叫他马老四),男,单身多年,寄居在哥哥家里的空屋中,和一头驴相守度日。
两个人被迫结婚后,虽然生活依然苦涩,但多了几分温情。
当贵英小便失禁在众人面前出糗时,马老四将自己的棉大衣披在贵英身上,那是一种体贴;
当马老四去城里为侄子拉家具,很晚才回来,贵英在天寒地冻的外面怀揣暖水杯等待,水换了一次又一次,那是一种牵挂。
马老四的爱是深沉的。他去县城时会叮嘱贵英吃馍馍,母鸡下的第一枚蛋给贵英做成荷包蛋,带着贵英到邻居家蹭电视看,夏天在房顶纳凉时怕贵英掉下去,将绳子栓在两人裤腰带上,麦粒在贵英的手上摁出花朵的模样。也许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平凡小事,却饱含深情。
马老四的情是真实的。农忙时节,当他看到别人家的女人都很能干,贵英却因身体原因连摔几个跟斗,也未能举起一捆麦穗,他忍不住骂贵英是个“无用的东西,还不如一头驴”。但不久他就后悔了,给贵英一个劲地道歉。
马老四的心是善良的, 提水时把水桶中的小蝌蚪放归池塘,搬家时为屋檐下的燕子重新垒窝。
马老四的手是勤劳的,他连续搬了两次家,最后终于用双手盖好人生第一所房子;他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带贵英去市里把病看好,年前再买个大电视,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世事难料,事与愿违,贵英在去给老四送饭的路上掉在河里淹死了。
当贵英死后,一切都失去希望,毫无生机可言。马老四把两袋土豆送到给他羊粪和芨芨草的老汉家门口;把粮食全部卖掉;还清买种子和化肥的赊账;将10个鸡蛋还给邻居;最后将相伴多年的驴进行放生。
当一个人了却生前身后事时,也许预示着一场死亡,农药空瓶子摆在桌上,吃着珍贵的鸡蛋,和衣躺在床上,望着贵英的照片,手上用麦粒印着花朵,也许马老四怕贵英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他独自活着也空虚, 于是他安详地闭上了眼。
当然,我希望我的判断失误,马老四还活着,可即使活着心已随贵英而去,吃饭没有了味道,干活也没有了劲头。
也许死有时是为死去的人,有时也是因为活着的人;活有时是为活着的人,有时也是为死去的人。
生死之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不管怎样,活着就有希望,诚然,有盼头才能好好活。
静之娴
写于2022年8月29日22点1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