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二)

03

记得小时候,大都是母亲一个人一边忙农活一边照顾我们姐弟俩。

母亲性格一向要强,她坚信只要勤劳不怕辛苦,就一定会把日子过好。所以母亲即使一个人带着儿女也要起早贪黑的忙活。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跟着母亲去地里,母亲会给我们两个准备好吃的喝的,把我们放在地头儿边,就去忙活了。

夏天气温很高,土地都被晒的发烫,母亲用头巾包着头就那么汗流浃背的干着农活,我和弟弟即使在树荫底下也是热的脸通红,几乎要中暑。

中间休息的时候母亲还不忘教育我们姐弟,你看庄稼人多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年也没什么收成。

弟弟还小,不太懂事,我心里想着就是一定要好好学习。

常常是母亲刚忙一会儿,弟弟就吵着回家,母亲若不同意,弟弟就跟在母亲屁股后面拔掉刚种好的秧苗,直到母亲妥协带我们回家。

母亲常提到两件特别让她后怕的事情,一件是我小时候在地里爬,然后头被棉花枝杈卡住了脖子,被母亲发现时脸都已经憋的紫红。一件是我带弟弟放羊,弟弟被西瓜子卡住喉咙差点出人命。

所以母亲特别感恩我们姐弟两个能平安长大,她说是老天爷看她不容易对她的照顾。我和弟弟早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但在母亲心中永远是不愿回忆又永远忘不掉的事情。可以想象,那时的母亲是多么着急多么害怕多么担心。

弟弟小时候很调皮,没少挨母亲的暴打。

我记得,有一次母亲在屋顶用绳子吊着一个水桶把院子里的玉米一桶一桶的运到房顶晒干,我和弟弟负责把玉米装到水桶里。马上就是最后一桶了,结果桶升到半空中掉下来一穗玉米,弟弟说,妈,我给你扔到房顶吧,母亲说,不用,不用,我把桶放下去再拉一次。没事,没事,我可以的,弟弟说着就扬手一扔,

啪叽哗啦,门灯被打碎了,门框的玻璃也打碎了。

我弟弟一看吓的就要跑,母亲三步两步就从房顶下来了,抓住我弟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骂,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弟弟也皮实,怎么打就是不哭。

母亲倒极少打我,但惹她生气了,她就会用手指头戳我的脑门或用手转着圈的拧我的胳膊。母亲常年干农活儿,有的是力气,感觉她的手指像钢筋一样粗糙有劲。

现在和母亲在一起有时候会说起小时候,说起她力大无穷的手指,她就会笑着说,看你们,什么不记得,单记得打你们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我一个人,又是地里又是家里,没有人照顾你们。打你们是怕你们闯祸。

是呀,那时候的母亲有什么办法呢,父亲长期在外挣钱,家里只有母亲和我们。还是那句话,我们能平安长大,除了老天爷保佑,母亲无疑是最大的功臣。

母亲现在老了,再加上前几年生了场大病,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除了性格依然坚韧外脾气也还是很倔很要强,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让我们帮忙,有时候还会特意要求我们给她安排一点力所能及的小活,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就是闲不住,也不想让人觉得她老了没用了,所以我有时候也故意让她做些什么。

她高兴,我也高兴。

母亲这大半辈子算是平淡无奇,既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做什么建功伟业的大事情,更没有积累什么宝贵的财富,大半辈子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每天就是在和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打交道。

弟弟说,感谢我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母亲,其实不是我照顾母亲,是我离不开母亲。母亲在,感觉自己无论多大都会有点儿孩子气。母亲在,就会觉得安心,回到家,喊一声妈,心里就会觉得踏实。

爱嘟囔爱操心爱生气且有些小心眼情商还很低有时候还有点笨笨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母亲!

但又怎样,我们依然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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