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 奶奶的滋粑,奶奶的爱。

左边是今年的奶奶,右边是四年前的奶奶

冯骥才曾写道:世界上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崇拜物,而中国人崇拜的是生活本身。“年味”,并不是物质的丰盛,而应是文化的丰盛。

年味是什么?

年味是一缕思念的乡愁,是割舍不断的。

年味是一张回家的火车票,是来之不易的。

年味是家人的欢乐团聚,是充满了欢笑声。

在我眼里,年味是每次过年的时候一大早乡下家家户户围绕着滋粑窝子打滋粑。年味是我的村子,是奶奶屋,烟囱升起了缕缕炊烟,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糯米的香气。年味是奶奶乐呵呵地叫声:“吃滋粑喽!”,还有清脆响亮的打滋粑的声音。

年味在我心头缓缓展开,年味的飘香和回忆溢满我的心间。浓浓的年味,浓浓的乡亲,糍粑的美味,在我心里藏了太久的回忆。

奶奶,我好想吃滋粑啊。

腊月里“打糍粑”是一年中的大喜事,全家都高高兴兴的,家家户户都来相互帮忙。乡下家家户户打糍粑,是一成不变的传统风俗。一般头天开始就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选好糯米啊,淘米啊,劈柴啊,糍粑窝子啊,锤子啊,饭甑啊。选好的糯米,淘米之后,倒进提前准备好的水缸里,满上水,泡上一天。准备好劈柴,蒸糯米用。开始干活嘞!他们两人一组轮换着。先用木锤子围着糍粑窝子捣一捣,把米饭捣活,相互有粘连,团成一团,把糯米打得水落石出。举锤开打,围着糍粑窝子,你一锤我一锤,锤起锤落,配合默契,不一会工夫,糯米就粘成一片了。我忍不住拉住奶奶的衣角,说:“奶奶,我要打糍粑!”奶奶乐呵呵地让叔叔帮我。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欢天喜地,打糍粑。我好不容易举起了木槌,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下去,但是木槌很重,我抱着木槌往后拉,用力过猛摔了一跤,他们看了都哈哈大笑。我放弃了,哼哼。

村里的大人们打糍粑,奶奶在厨房里烤火,蒸糯米。我围着糍粑窝子转啊装,很着急想吃糍粑团子。我等啊等,奶奶看出来我的心思,慌慌忙忙地走过来,叫上他们停止打糍粑,伸进糍粑窝子里,扯糍粑团子,递给我吃,刚打好的糍粑,闻着清香、摸着柔软、吃着滑嫩。

然后他们拿起拐子,顺着窝子用力捣同时还要围着糍粑窝子边快速旋转翻窝之后,和前面一样重复重复地打一遍,一会工夫看来差不多了,又用拐子了,如同翻窝一样,捣呀,转呀。把糍粑快步放在擀糍粑的桌子上面,擀糍粑的人就用擀面杖把糍粑擀成薄张了。

第二天,奶奶把还没有结实牢固的糍粑,用菜刀切成长方形小块儿,放在瓦缸中用“腊水”浸泡。这样能保存几十天甚至几个月不变质。奶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开学上学,我给你捎带过去。叫学校厨师给你做,煮着吃。”可是没用,学校没这个条件,我也胆小。

奶奶说,等我放寒假给我做,好不好啊。糍粑已变成我和奶奶之间的小秘密。只要我一回老家,奶奶高兴地为我准备好了糍粑。炸糍粑,煎糍粑,煮糍粑,蒸糍粑通通都有。我每一口都吃,吃出奶奶对我的爱。

吃糍粑的做法有很多,可以煮着吃,也可以蒸着吃,更可以煎着吃。我最爱吃就是烤着吃。冬天很冷。一家人围绕着火炉子旁边坐着烤火。奶奶在火炉子上搭着铁架子,把糍粑放在铁架子上,慢慢地烤,不停地翻,不能心急。等糍粑胀得像个滚圆圆的气球就烤熟了。我着急地说:“奶奶,好了没。”奶奶笑了,手里不时地翻动着,前后左右,“好了!”拿着白糖,粘着糍粑。我等不及,顾不上烫手,咬一口糍粑,里软外香,色香味俱全,百吃不腻,味道真是太美味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随着社会的发展,我在外奔波,和奶奶一起的时光越来越少了。

离开家乡多年,很难很难吃到我儿时的糍粑。糍粑那些美好的回忆变得软呼呼,挥之不去。咬上一口,从外到内,金黄酥脆,洁白柔软,清香甜蜜,拉着长长的丝儿,那份满足感一直萦绕在我心中好多年。

打糍粑的技术早已经与时俱进了,现在糍粑随时可买,吃起来,总感觉上少了些什么。

奶奶每次给我打电话问我:“莹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作家冯骥才说:“年味”,并不是物质的丰盛,而应该是文化的丰盛。我们缺少的并不是对“年”的感情,而是“年”的新方式与新载体。

如何过个好年,凝聚了人们对生活、对生命的所有美好祝愿。在过年的日子里,生活被理想化了,理想也被生活化了,当生活和理想混合在一起时,就有了年的意味。

所以,“年味”始终都在,只是悄悄的改变了旧模样。人们总说年味淡了,其实淡的不是“年味”而是“人心”。

奶奶,我好想吃糍粑啊。奶奶,我抢到了回家的火车票,明天就到喽!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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