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节女儿给妈妈寄来的礼物,不由我产生对故去母亲难以忘怀的眷恋和怀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灾荒困难時期,家庭的生活困顿给母亲带来难言的艰辛,父亲被错划‘右派’使母亲精神上受到更大的压力,童年我记事起,就看到母亲活的很累,一直不停为我们兄妹七人的衣、食温饱忙碌和操劳,生活上的痛苦让母亲保持得更加清醒,常年的磨难使母亲变的非常宽容、执著,令其母亲对生活充满着自信和光辉。犹记得六九年母亲积极响应那场城市居民‘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动员和号召,决定离开生活多年的武山县城到农村去自食其力。初春四月的一个早晨,阳光灿烂、通透,明亮的阳光穿透和煦的风,投在县城东关我家平房院前一棵槐树树冠上,一树冠一树冠的槐花散发着清清的芳香,碧青的树冠叶子仿佛向主人挥手相送。此刻母亲携带全家来到滩歌观下村三队,经王磨大队领导举行简短的欢迎仪式,就把我家安置到一位姓张社员腾出的不足十平方米的一间土坯房里,经母亲短暂的收拾整理,一个在陌生环境能为儿女们挡风避雨的新家落成了。没几天,母亲就容入到当地社员中一起去地里劳动挣工分了。收工后,还要拖着疲倦的身体拾些能烧饭烧炕的柴禾回到家。每当到夜晚,母亲就点亮煤油灯,催促我们读书写字,她就去准备第二天我们上学带的干粮,然后就座在煤油灯光几乎照不到的位置,手里用针线连缀,把我们衣服上的破口缝补上,她那穿针引线的动作、技巧非常娴熟,至今我记忆犹新。
记得有年深秋的一个星期天,我随母亲到生产队地里劳动,忽然天气剧变,我冻的全身直发抖,不由流泪哭了,母亲看到我的样子,急忙脱下自己的夹衣,披在我身上。我不肯要,母亲却按住我的肩头说‘孩子,妈妈是大人、耐冻’。我分明看到母亲也冻的直发抖,可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小時候,我们兄妹几人都体弱多病,感冒和发烧是常有的事,当兄妹中有人生病時,每次都得到母亲倍于平時的爱,生病的兄妹躺在温暖的土坑上,母亲就用上家里仅有也是最好的食材,做一碗热呼呼满屋子都飘着香气的鸡蛋面条,让生病的孩子吃。我们没病的自然吃不上特殊病号饭,在旁边馋的直流口水,母亲口里不住念叼‘吃上热面、病痛全散’。母亲常用她的手,先摸摸自已的额头,再摸摸生病孩子的额头,说句‘好烫’然后安顿盖好被子躺好,就急着请村里的‘赤脚’医生了。说真的,每当母亲的手放在生病我的额头上時,就感觉不到自己在发烧,只想对母亲说句‘好妈妈,别让医生给我打针,只要把你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的头就不痛了’。为了不让母亲落泪和着急,我们总是任凭医生用针刺屁股,一点也不愿喊痛。事过多年我还在想:母亲的手怎么那样神奇,摸摸我们的额头痛就减轻了。
岁月的河在流,我们兄妹也逐渐长大,走上工作岗位,每当我感昌发烧不舒服時,总是想起远在故乡的母亲,想起当年在乡下她用手扶摸我们兄妹们孩提時额头的情景……
母亲,几十年来,您无時不把儿女挂在心上,不管您忍受着怎样的疾苦、艰辛,却总是把温暖和幸福送给我们兄妹,母亲的一生,对儿女们的操劳付出太多太多,且得到的儿女们回报太少太少!
母亲,是我们心中苦命的母亲,没有享受过一天清福的母亲,刚强的母亲,伟大的母亲,至高无尚的母亲!
人生悠悠,時光之水流淌得多么迅疾,眨眼间,母亲离开我们儿女27个年头了,但我总觉得,母亲一直在拌随着我们成长,一直活在我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