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贱客初相识,志同道合结桃义
太阳初生,霞光万丈。它跨过星空,穿过云层,翻过高山,透过林荫,以一股无匹之势轻轻地撞在宫苶脸上,飞溅出些许梦幻的光彩。他就那样坐着,像一根木桩,不曾动作,也不曾思想,仿佛与世界已经隔绝。
一道影子慢慢的从门口延伸到他身前,爬到他脚下,再爬到他身上。宫苶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踏着阳光,携着清香,带着早餐从花坛小道向他的方向走来。
宫苶定睛看去,发现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左手提着几个包子,右手手里还拿着一根油条正在狂吃。宫苶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刚才心中的不忿早已不见踪影,此刻只想着如何才能拿到一两个包子,缓解一下腹中之饥。
排除了杀人越货,持刀抢劫这类破坏社会和谐稳定的方案后。宫苶用手先搓了搓脸,放松一下脸部肌肉,换上一张微笑,慈祥的表情。
“同学,能否拿个包子吃,我被老师叫到这里,不得脱身,让你见笑了。”宫苶试探性地问到。
程季豪爽地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宫苶。“拿去吧,同为共产主义接班人,互帮互助这都是应该的。话说,你为何被叫到这里。”
宫苶双手捧着包子,热泪盈眶地说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听说我的几个小弟在路上散步,却莫名其妙地被几个从草丛里窜出来的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群殴,为了给我小弟报仇,于是我去路边的草丛反蹲他们,接下来本应是一场你来我往的惊世大战。你看看这剧情多么的豪情壮志,多么的感人肺腑。可是老师就以夜不归寝为由把处罚了我,结果人也没蹲到”。掺杂悔恨与感激的泪水从宫苶的两颊无声落下。
“难道你是宫苶?”程季惊讶问道。
“你是?”
程季双手抱拳道:“在下程季,久仰宫兄‘草丛侠’大名”
“你就是校园流传的‘御贱客’程季?实在是幸会幸会”宫苶也抱拳还礼。
宫苶一下扔掉了手中的包子,向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下衬衣,捋了捋头发道:“正式介绍一下,宫苶,高2014 ——16。”
程季向前踏了一步,用衣袖擦了擦嘴道:“程季,高2014——16。”
现在刚分完文理科,两人虽在先前都有听过彼此的名号,却也不曾见过面,现在上天却将两人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冥冥之中,一场腥风血雨早已注定。
教室内,程季、宫苶两人正在争吵不休,导火索便是程季给宫苶的包子。由于两人在相互介绍时,宫苶一时激动将包子给扔了,但奈何饥肠辘辘,于是便主动给程季提包子,程季以为宫苶是一片好心,也就没有拒绝,可是到了教室,却发现包子已经被宫苶吃了两个。
宫苶也自知理亏,敷衍解释说是因为跟程季聊得太投入,以为是自己的,所以便下意识地吃了。然后宫苶对程季便是一顿猛夸,巧舌如簧地把程季吹上了天,程季也就说了不再计较。可当程季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中了计,也不肯罢休。他‘御贱客’的称号也不是白给的,于是佯装选择性失忆,死活不承认自己说过不计较的话,还说这包子是给自己女神买的,为的便是讨女神欢心,如今却被宫苶坏了好事,说的声泪俱下,悲怆欲绝。两人都知道对方是死乞白赖之辈,可谁也不愿低头,于是便争吵起来。
两人愈演愈烈,就要大动干戈的时候,桌上突然出现的两元钱让两人停止了争吵。
“两位兄台何苦为了区区小事而争罢不休,这笔钱你们拿去尽情的挥霍吧”
两人向声源处寻去,只见此人脚踏一双沙滩拖鞋,身穿黑色牛仔裤,从膝盖处留着的两个天窗般的洞隐约可以看见几道伤疤,右脚的裤脚卷到了腿肚处,上身穿了一件黑色衬衣,凌乱的头发随意交错。
宫苶惊叹道:“此人,人未到,风先至;身未现,云已动,想必也非等闲之辈,程兄,我们是遇到对手了啊。”
程季也不禁称赞道:“此人衣着不整,披头散发,放浪形骸,桀骜不羁,必属异端,不仅有嵇康之狂,还有太白之傲,实乃我辈楷模。”
染七玄在心中冷笑:凡人终究还是凡人,我只是流露出不足万一的帅,就满脸通红,双眼泛春,语无伦次,就算我帅到让你们窒息的程度,你们也需要克制一下啊,至于这么激动么?
宫苶用手捅了捅程季说道:“过分了啊,为了两元钱至于夸得这么违心吗?我实在是鄙视为了两元钱就出卖自己良心道德的人。”说完,宫苶冷哼一声。
程季安慰道:“宫兄不要生气啊,如果他把这钱给我,我也会分你一半的”
宫苶立马换上一张笑脸:“那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劳累呢,你继续夸,我去给你倒杯水”
程季继续趋炎附势地夸赞染七玄,染七玄早已沉浸在那一片片溢美之词中,不能自拔。
程季见染七玄已经完全沦陷在他的蜜言中,忙说道:“刚才谢谢兄台的慷慨解囊,让我平息了一场硝烟,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程季伸手去拿钱,染七玄却抢先一步拿起了钱,满脸笑容道:“我看兄台文采斐然,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这样,我给你五元,你再夸三元钱的”
程季一听到还要再夸三元的,整张脸都绿了,却不得不挤出生硬的笑容:“兄台,在下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才疏学浅的很,就不要为难小弟了”
染七玄却露出一副痞痞的表情,故作奶声奶气道:“你要是不再夸三元的,这两元我可就不给你了哟”
程季气的牙打颤,奈何却没有摸清对方路底,不敢随意生事,只得向宫苶发火道:“宫苶,你他丫的倒杯水要花多长时间,我特么都快失水了”
宫苶也是不想在那听程季夸赞染七玄,那样的言辞,他实在是不忍卒听,于是借倒水之故躲一会,得个耳根清净,心灵慰藉。此刻听见程季叫他,以为是完事了,便端着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宫苶听程季讲清来龙去脉后,也是怒火中烧,想到自己如此忍气吐声,委曲求全,为的便是那两元,现在却被眼前这人如此轻易地夺去,一步便跨到染七玄的跟前,染七玄毫无波动,仿佛这种情形他早已司空见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宫苶平复了下情绪,说道:“那两元钱,你给不给?”
染七玄淡淡说道:“我说过,再夸三元的,我给你们五元”
宫苶恶狠狠说道:“你别欺人太甚,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名号,你把两元给我们就了事了,不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染七玄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说道:“不”
宫苶听到如此简单直接的拒绝,怒发早已冲冠,转身便对程季说:“你再夸三元的,忍忍便过去了”
程季气愤反驳:“说的容易,你去给我夸一元的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宫苶沉默良久,开口说道:“那我也不逼你了,我自认为我也不可能做得到”
“既然这样,那就揍到他给了为止”程季提议道。
“这个办法好极了”宫苶赞许道。话音刚落,便一个箭步上前,给我染七玄一拳,接下来便是三人之间的拳脚来往,不过片刻,三人都累了,便停下歇息。三人便在休憩时间攀谈起来,也彼此介绍了自己了。染七玄是新转校来的,原本也是一班之贱,在学校也小有名气。
三人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开心,能够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实在是人生幸事,三人都感叹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情在心头萦绕。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