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饿了,多半还是因为文小姐秀色果然可人,程万豪的晚餐吃得畅快,脸上这才真正有了笑的模样。
“阿雪,你知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很没用?”饭后,两个人并肩靠在床头,灯光温暖依然,再不是文雪凝一个人无望地絮絮。
他抓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啜,指尖微凉,“英姐没有照顾好你吗?手脚冰凉的毛病好容易断了,怎么又开始了?”
“不怪她。”这一年里饮食不定,睡梦难安,气血自是有亏损。她把脚伸进被子,在他腿上蹭蹭,“这样不就很好?”
“不好。”程万豪忽然皱了眉,“你是几时开始抽烟的?”他抓紧她的手,“以前你叫我戒,现在自己又抽?身体不要了?”
这是方才被她壮了胆子,从醒来那天就发现的问题一直憋到了现在。
身边人难免有些委屈,要挣开他的手,偏他索性伸了另一只胳膊揽紧她。
“你是几时开始又抽烟的?藏在抽屉里当我不知道?”追根溯源,到底怪他。
“我放在公寓抽屉里,阿雪怎么发现的?”程万豪露出熟悉的得意笑容,盯着她的脸一点点从耳根红到双颊。
“程先生要讨房租?”
三分恼七分羞时最是好看,他一时间胸膛里被满足感充盈,“Miss Ma都告诉我了。我什么不能给你?只是我搬过去以后常常倦怠得很,想你的时候就抽一根……”
“我也是……”她话刚出唇,自觉不妥,才收了口他便会了意。
“我知道你辛苦,但烟总归不是好东西,我是再不碰了,你也跟我一起戒掉,好不好?”他内心一片柔软,轻声来哄。
应固然是应下了,想起那些忧烦焦灼的日子,撑了许久的坚硬到底也需要一个出口。她侧了脸,身子微微地抖动,便感觉有鼻息靠近鬓边。
闭上眼,温热的唇覆上来。他的舌尖拨开她唇齿,送入丝丝甜意。朱古力在二人的纠缠中渐渐融化,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机会抗拒,甜中沁着淡淡的苦,苦吮吸尽了,又涌上缕缕的甜,再回味,是若有若无的酒香,教人迷醉……
“这是我的戒烟良方,”实是他自己心神摇漾偏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一会儿松开她,自己倒生了怯意,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阿雪要不要试一下?”
“不要。”
他的脸僵住了,松开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摆。
“朱古力食太多会肥啊,keep fit 好辛苦。”她猜出他顾虑,一半是好笑,一半又是感叹,“程先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这是怎么了?”
她怎知梦里那种肝胆俱裂的滋味?大概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有惧、有爱,怕离散、怕失去的命门所在,也就是身边的这个人了吧。
“阿雪,”他叹口气,“如果以后我……”
她捂住他的嘴,“又开始了?不许瞎想。我是不会……”
男人笑着摇摇头,扒开她的手,“我不要你许诺。现在这样就好,就这样陪着我就好,以后……”他说不出会是怎样的以后,没有勇气继续,便闭上了眼,靠在她肩上,让自己的呼吸慢慢平静绵长,仿佛已沉入深深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