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那是秘密

阔别重逢

傍晚时分,城市已经是在各色灯光笼罩下了。许冰站在自家居住的高层向外望去,只见那车流不断地交汇,涌入黑暗……

想起中午的聚餐,心潮依然难以平复。

很突然地,接到电话,说高中时候的学习委员汪思涵从外地回来了,几个同学正聚着呢,让许冰也去。许冰和高中同学来往并不频繁,今天能叫她是碰巧同事吕凡在,提到认识许冰。这一小圈子人,并不都是一个班的,就像吕凡和汪思涵是初中同学,然后其余几个也是有文科的,有理科的。

意外的是,他也在。

他在许冰的整个青春,甚至是到今天,都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缘起初识

在小学四年级,他转学过来和许静同班了。无论以当时还是现在的审美,他都与“英俊”“帅气”丝毫不沾边。一开始,许冰只是觉得新来的这个男生成绩不错,尤其数学,然后体育好,足球场、篮球场都活跃着他的身影。

后来,几番调座后,许冰和他同桌。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两人一静一动对比明显。她认真地听课,认真地写作业,唯有数学考不过他。但是静的语文好,很是会写作文,是班主任的得意门生。

班级的“白马”是另一个男生,瘦瘦高高,成绩也好,只是总感觉“拽拽的”,有几分忧郁的气质,又显得高冷。许冰却对他丝毫没有感觉,甚至嫌他“装”,不像其他女生对“白马”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而和同桌的他,越发相处融洽,彼此熟悉起来。两人无论谁被老师提问,对方都会在底下小声告诉答案。他会帮她交作业,她会帮她抄笔记……

与安安静静的她相比,他是活跃的。与前后桌同学都有说有笑,有着少年的顽皮,却又不失分寸,老师们也都喜欢他。

少女的情怀是哪一天开始变的呢?是从那一次的结伴而行吗?

有一次,许冰出完板报碰到刚刚踢完球的他,他问:“同桌,你怎么才走?”她回:“出板报就晚了”,“你的那几个叽叽喳喳的朋友没等你啊?嗯,你等我一下,我取车子去!”许冰心想,等他,不等他?正犹豫着的时候,他已经骑车子飞驰而来。许冰是不会坐他后座儿的,他也没让。就那么慢悠悠地骑着,跟在她身边,很自然地聊即将到来的足球赛,聊数学考试……很快静到家了,他就骑上车子又一次飞驰而去。他可能只是单纯地看许冰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故与她同行。但是她却心里感到暖暖的,也起了各种猜测——许冰是喜欢他的。

往事如烟

许冰把心事藏得很好。

几个朋友在一起时,她从不会主动提起他的名字,就仿佛他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只是这份小心也带来了烦恼。突然有一天,同行的另一个女生找到静,想跟她调换座位,原因是她和同桌闹矛盾了……许冰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弱弱地说:“老师让吗?”没想到那个女生说:“我已经找过老师了,老师让我自己找人换,现在只要你同意就行啦。”冰最终没经受得住她的软磨硬泡,同意了。

然后,她的世界似乎黯淡了许多。

上学、放学时,周围依旧有那几个整日粘在一起的“死党”,她们聊八卦,“谁喜欢谁了”“谁长得帅气”的,许冰都沉默不语。有时她们也会突然问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她都会很淡定地摇头,说“没有”。死党对此深信不疑,“她能喜欢谁,就喜欢学习,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样很好,谁都不知道,就自己守着这个秘密。许冰也不希望他知道,不然怎么样呢,反正自己的这份情感和别人的不一样,她不希望它被亵渎、被糟蹋。

初中,许冰和他没有分在一个班,他在二班,她在四班。最初的失落后,想想这样未尝不好,就这样默默地守着这个秘密吧。

初中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许冰的学习成绩依然很好,依然和那几个死党形影不离。只是,她和他见面已不说话。也没什么奇怪的,她们和小学分到别的班的男生也都是不说话的。渐渐地,错身而过就如同陌生人。

许冰会关注一切与他相关的信息,会盼着与他不期而遇,那样的心情,起起落落,有甜蜜,有酸楚,有苦闷……她的死党有和他一个班的,不经意地聊天中猜测他肯定喜欢班里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许冰那一天的心情都是怅然若失,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想着干脆告诉他得了,又知道她做不到;不然就放下,不再想,不再念,只当他是一个过客,可是啊,仿佛那分“喜欢”不知何时已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岂是轻易能撼动的?今日下了决心,不再喜欢他,明日又在做操时不自觉地找寻他的背影。

无果之花

初中的三年,跌跌撞撞就过来了。

高中,许冰和他是一个学校,高一是在同一个班,高二以后文理分班又不在一个班。静结识许多新同学,当然是有男生有女生,和他们相处如常。唯有和他,许冰就不知说什么了,她会让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这样的表现,他真的会一点都不知道吗?如若知道,他还无动于衷,那真的是一场没有回应的感情了,还是不知道的更好,无论曾经多么热烈,多么赤诚,都无需回应,这样使它更加唯美与动人。

丁香花开时节,许冰与三两好友在花丛中驻足停留,只为寻觅五瓣丁香,据说可以带来幸福……但究竟什么是幸福,她们是一片茫然,谁也不会把貌似遥远无期的未来与眼前的某人挂钩。

在许冰的心中,爱是浪漫的,它不要早,不要晚,就是要那么恰如其分。在好友看来,她呀就是被小说荼毒太深了,生活在虚无缥缈的世界里,她却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很接地气儿呢,高中紧张的学习生活也没挡住他打篮球、踢足球,偶尔也打游戏,这是因为喜欢所以通盘接纳吗?

前尘往事

时光的脚步,轻轻又悄悄地在挪移,曾经的少男少女早已步入中年。

高考后各奔东西去上大学,然后数年间彼此无音信,那份“喜欢”似乎也早已淡去。生活在继续,许冰按部就班工作、恋爱、结婚生子,忙碌于工作家庭。午夜梦回时,恍惚又看到几个女孩在篮球场边观看比赛,各自关注着心仪的男生……

真正的生活中,哪有那么多俊男靓女的青春美好故事?更多的是平凡普通人的错过。

所以,不曾说出口的话就要永远尘封在青春记忆中。重逢时,虽然会心中澎湃,却只是对那场“独角戏”的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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