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姐为了不去理发店用尽了心思也不奏效,终于黔驴技穷使出了嚎啕大哭这一终极大招,几乎是殊死搏斗,最终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换得了回家坐在奶奶的剪刀下出品一个小鬼子头。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这么演变成了各自要命的一天,前不久她还说“妈妈我亲你个吻”“妈妈我想让你见见我朋友”以及拱着毛茸茸的脑袋嗫嚅“求求你了妈妈”,如此软糯,就连严肃地质问我是要工作还是要陪她玩贴纸书这么两难的问题,我都母爱泛滥到恨不能眼睛冒出桃心。
可是今天怎么就跟匹野马一般,“坏”起来简直能抵消所有的可爱。明明说过那么多感人的话,一眨眼就翻篇儿了。看来妈妈回家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打预防针就是剪头发,都不让人好过。
爸爸见不得玥姐一丁点儿眼泪,电话里听说了始末便飞快地淘宝下单了家庭理发工具,我依然困惑于平日里粗糙做派的玥姐为什么如此害怕理发。
以恐龙和奥特曼自居、随时随地准备决斗、动不动就要拯救世界、恨不得一年四季吃冰棍打赤脚的竟然被理发打倒了。
想想是有点过分,我们玥姐自从知道妈妈连假蛇都害怕以后,一再解释、宽慰也不能解除恐惧,便再也没有让四姨奶奶送她的那条腰肢柔软、婀娜多姿的假蛇见过天日。
跟最喜欢的小朋友一起玩游戏,说好了我是怪兽她们是奥特曼,可是不等游戏开始她就扑上来搂紧我的脑袋喊,不能打我妈妈。游戏开始第二轮又不等小朋友动手,她先紧张的喊"打轻点啊"。
然而妈妈却不听她“很害怕很害怕,不想剪头发”的诉求,硬是赶鸭子上架。
其实,比起她在小马桶里拉完屎尿却忘记擦屁股就上床坐等听故事,比起大人们忙着排队办事她却一边一步三回头地说着“我要离开了”一边往外走,比起煮了稀饭面条却要吃米饭这些事情,理发根本算不上恼火。可就是前面的种种变成了笑料,后面的一条成了鸡飞狗跳。
一个自称是我儿子却以女生的名义宣称不能亲爸爸的人,一个坚信妈妈所说“吃肉和蘑菇可长颈鹿那么高”的人,今天又难过又生气。怕是又得我觍着脸去问她,如果请你吃雪糕,可以原谅我吗?然后等着她强忍得意的笑,勉为其难地回答“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