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湾的连体别墅一个院门进去有六家,各家各有个小院,若不看门牌号和门口的植物很难分辨,房子都一模一样,每家私家院子半围墙对面是邻居,厨房落地玻璃面对面说话也能听见。
厨房的大窗对着公共院门,所以院里住户几口人都看得清楚,左边隔壁是韩国人一家三口,再隔壁是两家老美,都养狗、有个大块头养了一只特小特小的小狐狸。
右边就是最近的厨房对面半堵墙“邻居”这位先生剃光头、每天带着耳机、叼着雪茄,遛一条大白狗,偶尔看到他有三个朋友来家里,一会儿、隔音再好也能听到摇滚的声音,原来他们是一个乐队。
洛杉矶的阳光和非洲一样毒,一般下午4点才敢出去打网球或游泳,两个姐姐上学了,老三以诺在家无聊只能看窗外,每次光头先生出来遛狗,以诺马上从餐桌上跳下来跑到窗口喊;光头叔叔!你好!然后自言自语说;光头叔叔带耳机听不见(其实人家听不懂。
接着搬个凳子爬到水槽一手放水,一手拿餐刀随便抓个东西乱切一通,每天这样也摔了无数次,不过自己摔再疼也不会哭,因为怕他伤到自己,我抱起他走到落地窗说;不要你了,扔过去跟光头的大白狗睡去,边说边把他甩出去,以诺很高兴说、再来、再来、扔我吧!扔到大白狗那儿去,这个游戏天天玩不腻。有一天惹姐姐生气吵架哭了,他说我走了,我跟光头叔叔家住去,
每天出门他都得看看光头的车在不在,车牌号码他都记得。
每天孩子必须户外活动、车库后面有两棵大松树挡住阳光、平常一个人都没有,是打球的好地方,有时球打歪了打到光头叔叔的车库门,我睁大眼睛假装害怕的样子说;小心点光头叔叔的大白狗生气了,抓你来了,时间长了他也知道狗不会开车库门也就不怕了,我不小心把球打到屋顶上,他幸灾乐祸的喊;光头叔叔快来阿!我家有个阿姨砸你家屋顶了,然后哈哈大笑…
对面厨房没有灯光,感觉冷清而孤独,人有时候很奇怪,对陌生人产生怜悯的情感,也许都是自己猜测
光头叔叔就像熟悉的老朋友那样,我们每天都在关心他,光头好像也上班,九点左右提个黑色的电脑包出去,六点左右回家,
以诺;光头叔叔老是一个人,谁给他做饭,
光头叔叔没老婆吗?
我;他应该是买面包吃,没见他厨房做饭,
诺宝、你听、光头叔叔的狗呜…呜哭了
以诺;大白狗想光头叔叔了!
有一天光头家里来了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年轻人还带着一条棕色的大狗,两狗相见热闹一番。
以诺;芳姐,光头叔叔家里来的人是谁阿!
我;我想应该是他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以诺;你认识光头叔叔的爸爸妈妈吗?
我;不认识,我猜的,因为老人家进屋一会儿就出去买、枕头、被子、台灯、还有好多东西,进进出出拿了好几回。
晚餐;对面亮了温暖的灯光,光头叔叔家欢声笑语,餐桌搬到自家小院里,桌上小花瓶里插着门外剪来的白色玫瑰花,光头爸爸给家人倒葡萄酒,光头妈妈端出摆放漂亮的晚餐;碟子里扣成圆形的米饭,还有土豆泥加什么东西、一大块牛排和绿色的菜,西方人聚餐是聊天交流感情加气氛,中国人聚餐一大桌吃不过来!
不知为何、我们替光头叔叔快乐!这样过了一星期,光头爸妈开车走了。对面厨房又不开灯了!
以诺依然每天跟窗外经过的光头问好,
天气越来越热,厨房的窗户必须打开透气,这天,光头带大白狗出来溜,以诺冲到窗口说Hi,光头听到了转头笑着说Hi Happy Day。 以诺开心哈哈大笑,他关心了两个月的邻居连线了。
忽然好感动,
其实牵挂一个人,不一定他知道,
思念一个人是填满自己的情怀,不一定要他知道
爱一个人是自己满足被爱包围,也不一定对方知道。
快乐无处不在,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