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苦难行走的女人最漂亮(中)

阿群读初三那年,不再是生产队集体制,已经分田到户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勤劳的人可以从很多渠道加以努力,改善生活。

因为儿女众多,阿群的父母起早贪黑地为了一家人活得更好辛劳着。除了忙田地里的庄稼外,每到该季节的水果刚好上市的时候,她的父母总要抓住机会,摘些水果挑到集市上卖。

分田到户后第二年的春末夏初,阿群家的几棵酸梅树挂满了累累硕果。当时,恰巧话梅厂以每斤五毛钱的价格大量收购。

有如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阿群的父亲喜出望外。要知道,她家有四棵酸梅树,每棵树上至少有三百斤,只要全部摘下来,至少都有一千二斤,全部按收购价卖了可以换来六百块钱呢!

在那物美价廉的年代,六百块钱可以派上很多用场了。阿群的父亲也在盘算着该如何把这钱用在刀刃上。

他想,这钱首先得用于孩子们读书上。还别说,九个参差不齐的儿女,个个正是上学的年龄。有六个读小学的儿女,吃住都在家里,所需费用不多。可读初中以上的就有三人,需要的钱可不少呢。

原本以为没有钱,总得让大一点的孩子辍学,现在总算不会有这样的遗憾了。阿群父亲沉重的心,很快就会被轻盈所代替了。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阿群的父亲心头高兴,干活的热情也高涨。他天蒙蒙亮挑起箩筐就向酸梅树走去。

因为季节才到初夏,早上迎面吹来的还带着阵阵凉意,阿群的父亲觉得舒适。他边走还边憧憬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他觉得,国家出台了这么多好的政策,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的。依照现在的学习成绩,只要自己咬紧牙关,积攒出一点费用,大的两个女娃一定可以考上大学。而考上大学的女娃大学毕业后,不仅可以给家里增光,还能让家里过上幸福的生活。

就这么想着心事,来到酸梅树下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阿群的父亲放下箩筐,只要一伸手,低矮处的酸梅触手可及。可阿群的父亲不想摘这些果,他想爬到树上去摘高处的果。因为他觉得,容易摘的果,可以让上小学的孩子放学来帮忙采摘,这样就会在话梅厂停止收购前,把酸梅采摘完。

这么想着,他便动作麻利地爬到树上去。这果树还是十年前生产队统一种的,分田到户连果树也分到了每一户人家里。由于这些酸梅树有了十年的时间,主干有海碗般大了,从主干分叉出的细枝有些还很弱小。

阿群的父亲首先站在足以承受他体重的枝头上快速采摘。他清楚地记得,话梅厂收购青梅一定要玩好无损的,而且收购的时间只有五天。

一定得加快采摘的速度才行。在快手快脚采摘着青梅的阿群父亲,想在速度上有更大的飞跃。于是,他沉住气,左手右手同事开弓,把就在身边酸梅一个一个地摘到背着的箩筐里。

边摘边走,阿群的父亲完全进入了忘我状态。他觉得这些挂满枝头的酸梅在向着自己笑,自己也不由得咧开嘴笑了。

很快,站在那枝头上的果就被阿群的父亲摘得一干二净。他得向更高的枝头攀登,于是他用手攀上更高的枝头,一只脚也跟着踩上了上去,随后另一只脚正要往上登。

“啪”的一声,阿群父亲双手抓着的树枝断了,正要往上登的脚立马踩空,惯性使然,他从三米高的树上“嘭”地一声重重掉了下掉了下来。

不幸的是,他的头先着地,那地上恰巧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在重力的作用下,阿群父亲的头被划开了一道口,鲜血直流,他在瞬间昏迷过去……

吃早饭的时间到了,阿群的母亲左等右等不见自己的丈夫回来,就到酸梅树那看个究竟。当她看见自己的丈夫昏迷不醒,地上还有一摊血,急忙大喊:“孩子他爸,快醒醒,快醒醒……”

可任凭她怎么呼唤,她的丈夫都没有回应。意识到自己的丈夫有危险,她边往回走搬救兵边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闻声赶来的左邻右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背起阿群的父亲向医院飞奔而去。

送进急救室抢救时,阿群父亲因为失血过多,回天乏术,就这样失去了生命,年仅四十岁。

突然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阿群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她,一个弱女子,不知如何才能撑起这个十口之家。

后来,日子越过越艰难,一家人想填饱肚子都成了奢望。万般无奈,阿群和大姐只能退学回家,与母亲一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修理地球的生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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