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排练完,出地铁时下雨了,我把墨镜盒打开(可以拆成一片薄板)搭在头顶。
走到小区里四周围有一圈花坛的圆形迷你小广场旁边时,我又看见那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男孩。
他走起路来有一点坡,总是笑呵呵地在院子里跑着玩耍,有时候傍晚他还会跟那些五六岁的孩子一起追跑着玩耍。见多了几次,他的笑,和他走路的姿势,让我猜测他是不是有一点自闭症,或者智力障碍。而每次这么猜想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去相信这个猜测。
刚才我看见他在雨中,像平常一样笑呵呵地,一坡一坡地跑着,嘴里啃着一颗果子,手里还拿着两三颗,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啃着笑着。走近了,我看出那果子很像是花园里一种看起来在这里长了好几年的树上结的我认不出名字的青涩的小果子,现在有桃核那么大。我忍不住笑眯眯地问他,"下雨了,你在这里不怕淋吗?" 他笑着,转身又跑了。"你在吃什么呀?"我又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喊着问了一声。"果子......" 他好像这么答了一句,我没有听清。以前,我从没有跟他说过话,可是今天特别想跟他搭讪,因为好奇,也好像因为下雨了,有了搭讪的理由。
遮住了头发,淋着雨,其实挺舒爽的。
顺着他笑呵呵地跑去的方向,我看到一颗硕大的彩色泡泡飘舞着,是一颗比人的脑袋大很多的泡泡,它持续飞过了一溜冬青。其实在看到他之前,我就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拿着特大号的吹泡泡的拍子在制造泡泡,只是看到他就只想关注他了,被我的好奇心牵引着。我听到小女孩和她的爸爸妈妈在喊着,"哇,飞了这么远,还没有破~" 我看到这个大男孩一直笑呵呵地去追泡泡。听到说话声,他又转向这一家三口的方向,依然是笑着,坡着脚。
然后,我看见迷你小广场的边上,一对爸爸妈妈各撑一把大伞,下面是小女孩,在继续制造泡泡。旁边,大男孩被他们的泡泡吸引着。
看见过他好几次了。我忍不住想,他是谁家的孩子呢?他的爸爸妈妈怎么想呢?小时候,他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曾像这样陪着他一起玩耍?他一直笑着,也许他眼里的世界跟我们一点也不一样,也许他从不会难过?
这是周日下着小雨的傍晚。我只是想描述一下刚才的这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