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27日 于印度 班格罗静心所
Om namah pranavaarthava shuddhainanaika murtave Nirmalaaya prashaantaya dakshinamurtaye namaha
假设一块很精致的布料或丝网被卷入一片多刺的灌木丛,你需要有相当的技巧才能将它取出来。心智的情况也一样。心智很容易喜欢或不喜欢一些东西,或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摆荡,心智就是透过这些而存在。没有这些对立、二元性、摆荡,心智就无法存在。它不是喜欢,就是不喜欢某些东西;它憎恶某些东西,也喜爱某些东西。
凡是人理智上所理解的观念,诸如:坏的、不正确的和不应做的,心智就越想要尝试。心智会执着干一些概念或决定。「我必须做这个、我想要像这样」你会发现很难跟得上这些概念。你已经一再地经历这种情境,而每次你都失败了,跟不上这些概念。
每当你经历失败,你总是把失败归咎于你的练习、你的努力,或归咎于你用来改善自己的事情上。再不然,你就是一直责备自己说:「我真没用,真无能。」你不是责备自己,就是责备你的练习、责备用来改善自己的工具。你不是说:「它对我没有作用,这没有作用,没有什么能让我改善。」就是说:「我根本不适合它,我真是一无是处。」很容易出现这两种结论。然后心智持续作用、存在着。该怎么办呢?
你们听过猴子的故事吗?有一个农场主人去找一个圣者,他说:「请给我一些能让生活变得更好的东西。给我一个梵咒,我可以回去唸诵(Japa)。」圣者说:「好。」他给了一个梵咒,并且说:「你就持这个梵咒吧。」农场主人非常愉快,然后跑下台阶就要离开。
圣者说:「等一下,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每当你要持咒或者要静坐时,注意不要让猴子出现在你的心里,你不要去想猴子。如果你想起猴子,梵咒就无效了,不会对你起任何作用。」
他说:「这很容易,我一生从未想到猴子,没有理由我现在会想到牠。我的是稻田,田里只有稻子及杂草,猴子是不会来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因此他回家了,然后他坐下来静坐。第一个出现的东西是…猴子,他跑回圣者那里,「请拿回你的梵咒和猴子,我不要了!拿走这些猴子的鬼东西,我快疯掉了,我无法做任何事情。」
心智就是这样。阿虚塔瓦卡非常清楚心智的本质。有个金玉良言,靠着它或融入它,你就能够降服心智,那就是「惊叹/赞叹(Wonder)」。
惊叹存在于没有心智、没有概念的地方。人们很容易从「惊叹」失足滑向「概念」,因为那只是一线之隔,从惊叹到喜欢或不喜欢的概念、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的概念、我想要和我不想要的概念。在氅噬里没有我想要或我不想要,鳖嚄就是鳖噬。在鳖叹里没有喜欢或不喜欢,以它本来的样貌来看待它,就是惊叹。
现在,阿虚塔瓦卡正从迦那卡的心智里除去那些的概念,是什么会困扰泇那卡呢?阿虚塔瓦卡说:「真令人感到警叹,一个有智慧的人、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无限、没有边际、不是这个躯体的人,仍然陷入尘世的困顿之中,这是一个惊叹。」对那些更有意识、更有觉知的人,他们的错误会让自己更痛苦。你知道吗,一个有意识的人,他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自己的心智,不是别的。一个对于自己、对于本性有意识的人,即使仅有一点点的觉察,也会被自己的心智所困扰。
对自己的心智有意识的人,他的头号困扰是什么呢?深入探寻那个困扰是什么?我们来看看阿虚塔瓦卡怎么说:
Shrutvapi shuddhachaitanya atmanamatisundaram Upastheatyantasansakto malinyamadhigachchati 3-4
在听到自己就是纯净意识和极尽美丽之后,人们还会持续欲求那污秽的性爱对象吗?
Sarvabhuteshu chatmanam sarvabhutani chatmani Munerjanata ashcharyam mamatvamanuvartate 3-5
当圣人已经意识到他自己就在众生里,而且众生也在他之内,令人讶异的是私有化(我的、我所)的感觉却还能继续存在。
Asthitah paramadvaitam mokshartheapi vvavasthitah Ashcharyam kamavashago vikalah kelishikshaya 3-6
令人惊讶!一个人已达到极致的不二状态,并专心于解脱的好处上,却仍然遭受情欲的影响,并受性行为的束缚。
Udbhutam inanadurmitramavadharvatidurbalah
Ashcharyam kamamakankshet kalamantamanushritah 3-7
令人惊讶!一个已经疲备不堪的人,也清楚知道性方面的刺激是知识的敌人,却仍然渴求感官上的享受,即使生命即将终了。
Ihamutra viraktasya nityanityavivekinah
Ashcharyam mokshakamasya mokshad eva vibhishika 3-8
令人惊讶!一个已不执迷于此世或来世的事物,也能明辨短暂与永恒,他渴求解脱,但却也害怕解脱!
他提到四点。第一是性;第二是我的(my)、我的、为我所有(mine-ness)的感觉;第三是欲望;第四是恐惧。这是非常美丽的知识。
第一、性
这个身体是透过性而存在,不是吗?性是这个身体里最古老的印象,身体里基本的印象。最低等形式的性是动物本能的性。你看,即使是性也有层次、成长在其中。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真令人惊讶!人们怎么会对生殖器官感兴趣,并且陷入更深的无意识状态。」他说这就是一个惊叹。看色情书刊和文物的人,他们的意识、心理的结构,或甚至说青少年阶段的发展是未成熟的。是处在动物的水平,受制于身体,这是本能的性~身体的性。
然而,稍微发展成熟的人,他们的性不再大量依附在身体的器官,而是藉由于一些感觉、心灵感应,更着重在心灵、精神层面上。他们的焦点不在生殖器官上,那是性的最低形式,只专注在生殖器官上,看不到别的;这样的人不把人当人看,他不在乎对象是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只在肉体上。那就像一只老鹰飞在高空上,但牠的视线总是专注在地面上的肉体一样,这就是执迷。你能在所有的酒吧里发现这样的人,大多数人是陷入青春期的性。
比肉体的性更成熟的是精神的性。精神意味着对象是谁更重要,伴侣关系是他所渴求的,触摸的感受。它是挑剔的,它不只是身体,还包括心智的一些想法、观念。
第三种层次,性的最终途径是灵魂的性~灵魂的合一,那是当灵魂处在思慕之状态,而思慕是性的成熟、精致形式,与圆满、整体合而为一。
性是具渗透能力,它渗透你的整个生命。性用很多种方式渗透到整个创造界,不是吗?即使长在树上的水果,在树上授粉,动物,昆虫,鸟类,一切生命都源生于性。而性的最高形式是心智、灵魂和内在本体的合而为一,我们称它为爱或者通往神性的爱。
阿虚塔瓦卡说,要了解最低形式的性是因无意识所致,而且它仍然存在世界上。他说那是一个惊叹,去惊叹它。如果信样的想法(最低形式的性)已经存在你的心智里,不要觉得它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心智,而是要「噢!」,观照并惊叹它,你就会提升并产生转化,不要和它作战,不要和你的心智对抗。相反的,只要保持觉知与警觉就好了。惊叹唤醒你,使你觉知到正在发生的这件事。
在那些你忘记自己是无限本体的时刻,你的内在出现了有限的欲望,你就即刻的惊叹说,「噢!欲望出现了。」那么你就已经摆脱它们了。它是如此的美丽。我现在所讲的,你们需要很用心才能理解,不晓得你们能否体悟其中的精髓?嗯… 不确定。因为心里已有一些既定的对错与抗拒的东西。
Sarvabhuteshu chatmanam sarvabhutani chatmani Munerjanata ashcharyam mamatvamanuvartate 3-5
当圣人已经意识到他自己就在众生里,而且众生也在他之内,令人讶异的是私有化(我的、我所)的感觉却还能继续存在。
对一个开悟的人而言,众生都在他的内在,他也在众生之内,这是非常奇怪,非常令人惊叹的事,他怎么还会有一种「我的」的感觉。开悟是普世的,他怎么对事物还存有私情?这件事令一些人感到困惑。
对神而言,众生是平等的,无论是一只蝴蝶,或一条蛇,或一只蝎子,或一个人。祂怎么会爱一个人多过于爱一只蝎子,或一条蛇呢?他也在这里某种程度上解释或暗示成佛、开悟的状态是难以形容的,而他试着去表达这种状态,何以开悟是非常个人化的。爱虽然是普世性的、平等性的,但就个人而言,爱仍可能是非常个人化的。
我们认为当个人化的爱存在的时候,在个人化的爱里,在被爱的时候,「丹尼被爱、克力山被爱、苏珊被爱。哇,一个人受到钟爱,这表示其他人没有被爱,或其中一定缺了什么,才会让某人被爱,某人感觉被爱得比较强烈。」你们了解我的意思吗?
个人化的爱非常强烈,这就像其他的爱一样。就像你爱某个人,你如此个人化地钟爱他,你非常贯注、执着地迷失在那种私爱里。然而人们概念是,宇宙之爱意味着对任何人都没有私爱,这也就是以前的人们所抱持的概念。什么概念呢?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情执的人,才是真正的开悟者。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情执,对任何人都没有私爱的人。
阿虚塔瓦卡说:「不对!」他除掉了那个概念。无限、神性有可能对任何人和每一个人拥有一份私爱,而且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独特,非常个人化。
如果你发现你非常钟爱某个人,那么不要试图与心智冲突,试图逃跑,试图做什么来抗拒和抗争,许多修行人都这么做,许多法门的修行人都这样被教导,他们说,你不仅不应该爱任何人,不应该对任何人或任何事有任何执着,你更应该想办法摧毁它。这个观念从几世纪以来,都是这样地被误解和教导。所以他说,即使是私情,你也可以感到惊叹,「噢!」mamatvamanuvartate
当一个有意识的人体会到自己正执着在某某人的时候,会让他更痛苦。痛苦一旦开始之后,就会继续下去,然后,那个人就掉进同样的黑暗之中,完全地没顶了。你们明白吗?这是一个很美丽的机制,在这里,他给出一个以惊叹打造而成的金玉良言,这是对自己的内在而言。
如果你看到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你也不必恼怒,「某某人怎么会这么爱他,而不是我?」人们问说,为什么辨喜那么受拉玛克里希那钟爱?而不是别人?」一大堆的问题。他说,只要惊叹(wonder)就好了。
透过问题,你困扰了自己的心智,给自己找麻烦。任何一个你觉得不可接受、不寻常或者不应该的事件,你可以选择去烦恼,而因此失去所有的爱和信心,失去你正面的方向,或者只是去惊叹它,「我对这件事会这样感到惊叹,我什么不知道。」
这里有两个重点。文字非常少,但是所蕴含的意义却很深奥。这是一把双刃剑,同样的事情要运用在你身上,不要对自己感到气恼;同样的事情也要运用在你的周遭的情势、环境及他人身上。不要评断自己和别人。任何一种情况下,你都会提升到本体的金玉良言里。
Asthitah paramadvaitam mokshartheapi vyavasthitah Ashcharyam kamavashago vikalah kelishikshaya 3-6
今人惊讶!一个已达到极致的不二状态,并专心于解脱的好处上,却仍然遭受情欲的影响,并受性行为的束缚。
Udbhutam inanadurmitramavadharyatidurbalah
Ashcharyam kamamakankshet kalamantamanushritah 3-7
令人惊讶!一个已经疲备不堪的人,也清楚知道性方面的刺激是知识的敌人,却仍然渴求感官上的享受,即使生命即将终了。
我们都知道欲望和情欲是觉知的最大敌人。那仍然是令人警讶、令人惊叹,即使身体的功能衰退了,人们还是要跳进欲望和情欲里。当你有所执迷,当欲望在你内在燃烧的时候,你的心智会变得不清晰和不专注。当你丢掉这些欲望的时候,你的心智变得多么沉着、聚焦、冷静和觉知,你变得多么清晰又多么专注。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经验过这样的专注和清晰,这是他们的不幸。不过即使那些有过一点经验的人,他们也会进入这种情况,这也令我感到惊叹。即使已经知道了,你还是会进入这种状况。他并没有说:「这是坏的,你不应该用那种方式做这件事。」因为心智马上就会说:「不,我不应该这么做。」然后整个旅程又开始了。猴子又开始闹事了。他说:「惊叹!」
即使迦那卡偶尔也会有「为我所有」的念头,或者偶尔有一点恐惧。阿虚塔瓦卡给他这个公式。「观照并惊叹你内在的习气(samskara)。」它们就会在那一刻溶解,你就提升了。
人们都努力地想解脱,想要自由。即使那些渴望自由的人也害怕自由。我对这些人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们一方面想要自由,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要自由。
Ihamutra viraktasva nityanityavivekinah
Ashcharyam mokshakamasya mokshad eva vibhishika 3-8
令人惊讶!一个已不执迷于此世或来世的事物,也能明辨短暂与永恒,他渴求解脱,但却也害怕解脱!
即使那些对世俗及内在经验已经不动心的人,并且渴望或为解脱而努力的人,看到他们也害怕解脱,真的让我感到惊叹。
所以,他说过四个层面。哪四个?性、「为我所有mine-ness」的感觉、私情和欲望,以及恐惧。
Dhirastu bhoivamanoapi pidyamanoapi sarvada
Atmanam kevalam pashyan na tushyati na kupyati 3-9
不管是被款待或是折磨,聪明人总觉察到自己至高本我的自性,不因此而高兴或失望。
一位勇者,即使享受感官之乐,或受到这四个层面的困扰,被随时包围在他身边的环境、氛围、其他事情所困扰,他还是安住。在本我里面。欲望无法带给他任何了不起的享乐,也不会因无欲或欲望未能实现,而有任何烦恼。
你反对某些事情,无论你反对的是什么,它们都会按你的按钮,并让你生气。愤怒的背后是你的欲望,愤怒是欲望的另一端。你不是执着在欲望,就是执着在愤怒上。你不是喜欢性,就是幸性感到忿怒。你不是喜欢「为我所有」的感觉,完全地专注在上面,就是极力反对那个「我及为我所有」的感觉。
Dhirasty勇者就是身处尘世却不为所动的人,无论事件带给他的是满足、实现、骚动或愤怒,你将因此进入灿烂的光辉。
他透过对这四个要点的谈话,把所有关于开悟的概念,把事情应该如何和不应该如何的概念,从心智中移除了。他说,如果事物就是它们本来的样子,那就去惊叹事物的本貌吧!阿虚塔瓦卡把迦那卡从所有的观念、心智和概念中提升出来。
Atmanam kevalam pashyan na tushyati na kupyati 3-9-b
看清本我,只有一个本我存在于每一件事、每一个地方里。本我既不会对周围的事件生气,也不会受困扰或有实现感,整件事就像一场游戏。
Cheshtamanam shariram svam pashyatyanyashariravat Sanstave chapi nindayam katham kshubhyet mahashayah3-10
拥有伟大灵魂的人,视自己在行动的身体就好像是别人的,所以他怎会因为责扬或责备而被扰乱呢?
当活动和行动在身体里面发生的时候,他观照着在身体内外发生的活动和行动,就好像是在另一个身体上发生的一样。肚子饿了,就好像是发生在别的身体里一样。饥饿来了,念头来了,念头在身内出现。睡眠来了,睡眠在身体里出现了,所有在身体里的现象,他看成好像发生在别处。这样一个开悟者,这样的一个灵魂,他如何会被别人的话语所动摇。
你被别人的话语动摇了。某个人说了一句什么话,你就发飙了你就失态了。别人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你为什么轻易地被别人的几句话所动摇?有个人说:「噢,我好爱你!」完了,你完全被他的话给牵着走了。有个人说:「噢,我不喜欢你,我在生你的气。」你就完全陷在他的话里面。一个安住在本我里的人,怎么可能被别人的话语给牵着走?线索就在这里,你只要切断和别人话语的连系就行了。
不要成为别人意见的足球,我们在课程里说过。课程里提过一次,可是它太深奥了,是你一辈子都很受用的,这是一个终身要做的功课。这个生活艺术的课程不只是两天的事,我们上完课,然后就忘掉,离开,它是整个生命的精髓之所在。你必须终其一生不断地磨练、磨练再磨练。
你不能说:「噢,我已经是生活艺术的老师了,这个课程是给别人上的,不是给老师上的,我现在全都懂了。」不对。它让你每天都有意识地觉知到这些知识,无时无刻地更深入你的生命。你有没有接受每一个情况?你有没有成为别人意见的足球?简单的经文,简易的句子,不要等闲视之。如果你轻忽了它们,你就会被淹没。把这些话语带进你的内心,别只放在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