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得不停翻来翻去,我能感受到屋外飞驰而过的汽车,它那刺眼的光透过轻纱落到地板上,我能听见汽车与地面发生的摩擦,能听见田里的蛙在夜深人静中放肆地演唱新歌,能听见工厂里值晚班的工人对器具敲打的震动声,我确实不梦不酣。
直至凌晨三点,寨子里几声公鸡的哄嗓,随着路程的增加,传到我耳朵时就感觉是淡淡飘过而已。我想到了刘琨和祖逖闻鸡起舞的故事,想着要不然反正也睡不着,要不然起来学习?但左思右想,为了我的身体考虑,我还是决定强制睡觉,重新闭上眼,把被子盖好,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番仍未睡着,只盼着快点天亮。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我听到父亲卧室开门的声音,随之传来的是他洗漱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我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叠好,拉开窗帘,窗外一片浑浊,还未见天光,我解开手机,此时是凌晨五点半。我轻手轻脚开了屋门,生怕吵醒了还在睡的妈妈和妹妹,只伸出个小脑袋往外张望。
父亲看到我,一时对我起的这么早而感到吃惊,同时,我也很吃惊我的父亲原来起得这么早。之前我一直以为父亲是六七点就起床去上班,可如今起得早了些,却发现了父亲起得比我想得还要早,没有人喜欢早起,我的父亲也只是为了生计而迫不得已起这么早罢了。
他没吃早餐,或许他会去早餐店买,又或许他会遗忘掉吃早餐这件事。
我站在屋内的窗前,附身,目送着父亲开着车离开。
窗外仍是一片混沌,我的心与之格格不入,它早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