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已脆弱的心灵如何经得起这样一击,顿时粉碎成一片片

    事情并不容易解决,前世我欠下玫瑰良多,只好这样解释,就在黄宅动工装修的那一日,她竟出现在我面前。

    我抬头看到她非常震惊,瞠目结舌,一时间分不出是幻觉还是真象。

    她却已抓住了我的手,摇两摇,轻声说:“家敏,你怎么整个人不见了?我想念你呢。”

我本已脆弱的心灵如何经得起这样一击,顿时粉碎成一片片,我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决定死在她的绿罗裙下。说也奇怪,立志豁出去不顾,心境反而安静,我认了命了。

    “你怎么瘦了?”她问我。

    我随口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瘦人憔悴。”

    她温柔地笑,“你这孩子。”

    我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下了班我们出去吃饭吧。”她建议。

    我说:“八点钟我来接你。”

    玫瑰离开以后,黄太太来了。

    我低低地向她诉说一切。

    她眼睛并没有看着我,只细细声说:“你去吧,快乐一下也是好的,你是单身男人,她自己快将离婚,没有什么不合情理之处,我看你熬得快要死了。”

    “谢谢你。”我低声说。

    她叹口气,“我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谁也不能力挽狂澜于既倒。”

    “我觉得快乐,”我坦白地说,“是那种回光返照式的快乐,我知道玫瑰不会爱我,她来找我,也不过是不介意有我这个伴而已。”

    “祝你幸运。”黄太太黯然。

    “黄太太,你快乐吗?”

    “我?”她抬起头,“我与振华都善于控制感情,我对恋爱的看法与常人略有出入,一般人认为恋爱是好的,我却觉得这是种瘟疫,倘若能够终身过着无爱无嗔的生活,那才是幸福,故此恋爱实属不幸。”

    我轻轻答:“那是因为一般人并不恋爱,到了时候他们结婚生子,毫无选择可言,遇到条件略高的对手,苦苦追求一轮,他们便自以为在恋爱。”

    黄太太黯然说:“那么一般人还是很快活的。”

    当天晚上,我的快活并不在一般人之下,我去理了发,刮清胡须,换上我最好的浅色西装,精神抖擞,去见黄玫瑰。

    玫瑰穿白色的低胸裙子,戴细细的钻石链子,脸上刻意化妆过,美艳不可形容,头发修短至肩膀长度,用一朵花别在耳朵后面,蜜色的皮肤柔软光洁,足上一双白色凉鞋,脚趾搽着浅玫瑰红。

    我沉醉在她美色中,她修长地走过来,我轻轻拥她在怀中,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人了。

    我整晚握着她纤细的手,与她共舞,我们并没有说很多话,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在享受一个快乐的晚上,我在恋爱。

    当晚有月色,我们在路上散步,走了很久。

    我怕她累,但她并没有出声,于是我们一直走,走向永恒,越走我的精神越好。

    然后我们在一家小店内喝酒,我的唇还没有碰到酒精,就已经先醉了。

    送玫瑰回去,她倚在门框,双手叠在胸前,无限娇美,眼下那颗痣仍然似一滴眼泪。

    她轻轻说道:“老房子装修好了,再请你进去坐,这里是哥哥的家。”

    “再见。”我依依不舍。

    “明天见。”

    “明天我来接你。”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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