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搭公交车,又是满满当当的人。像我这种向来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性格,一眼锁定最后排还有两个座位,我示意同事来后面坐,可能因为后边座位格外拥挤闭塞(为了充分利用空间后排还加了一个座位),有的人选择了站着。虽然挤点,麻利的我还是顺势一屁股落座,同事来了句:“看来你没有幽闭恐惧症?”
赶忙回应:“你说啥玩意?”
“幽闭恐惧症啊,你没听过么?”
“没听过~”
“像密集恐惧症一样,也是恐惧症的一种,就是在闭塞的空间环境中有一种恐惧心理,例如电梯、车厢、机舱等。”
“啊?还有这么矫情的病?”还好我我没有……
闭塞地下室体验一下
说起闭塞,突然想起09年在北京上美术培训班的时候,为了省钱跟同学一起纷纷住进地下室。当时我租了一间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门只能朝外开,进屋就得先上床,连沙发都省了。想到这突然把回忆拉回到了那一年。
其实地下室并不小,一进去空间特别大,就跟地下车库一样,只不过每一间都打了隔断,隔断很薄,晚上夜深人静,连邻居的屁声都听得见,说个悄悄话真得轻轻在耳边说,要是遇上隔壁是话痨,这晚上别想睡踏实;地下没有光,全天都得开着灯,不开灯的时候全然伸手不见五指,要是白天太阳高挂的时候才出门,见到强光刹那很是晃眼睛。
生存能力超乎你的想象
当然,地下室也有很多好处,除了价格便宜,冬暖夏凉,没有暖气、空调也不会觉得寒冷或者炎热难耐。价格虽然极为便宜,但是相对于学生来说,还是价位较高了,选的时候还是尽量选小一点的,这样价格便宜些,像我说的只放一张单人床这种,一个月200块钱(2009年的时候)。其实,这不算最便宜的,我见过有一个同学住的一间屋子,没有门,每天进去睡觉都是从窗台上爬来爬去,房租150/月。还有比这更新奇的,就是之前租房地下室的隔壁,他是个裁缝,要是遇上周末,我在屋的时候,会听见他打电话最多的就是10086,只听见说“你好,麻烦查一下,我话费还有多少?”有一次上午听见他打了七八个,估计是每发一条短信(那时候还没有微信),就给10086打一个电话。想来这也是个神人。但这不是最神的,有一次路过他的房间,正开着门,下意识的想看看这位大哥的庐山真面目,这一眼不要紧,我瞪大了杏仁眼,只见满床都是尺子、剪子、碎布头、电熨斗等等,可能是裁缝的家伙事。心想这样咋睡人?再往下看,一米多高的单人床,似乎像个吊床!苍天!果真是把空间利用到了极致,感情这是睡在床底下。贫困不是限制可想象力,简直是开发了想象力。这一个月200块值了,租了一个工作、住宿两用的实用型套间。
地下室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
2012年以前,其实大部分初来乍到北京的人多少都知道地下室,直到2012年7月,北京发生了一次61年以来最强的暴雨和洪涝灾害,造成人员伤亡79人(官方公布数字),经济损失惨重。暴雨、洪涝受害的地势低处第一受害处,灾害后对地下室的管控更加严格了,明确规定有些地下室不允许居住,地下室的供应也明显减少,之前应该随处可见地下室租住的信息。当然,贫困远比政策更让人无奈,想省点的还是想法设法的住进地下室。毕竟不管是在几环外,能找到低于1000元的房子太难了,有些打工族,除去食宿跟在家里挣得差不了多少,与当初出来想多挣点的出发点相悖。
年轻就是好,连住地下室都是快乐的
说起住地下室,时常听到艺人讲到自己的成名前的经历,住地下室、吃泡面的。除了艺人,相必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住地下室的人也很多。当时并不觉得苦,现在想来倒是佩服那时的自己。都说舒服惯了,艰苦的日子就再也过不了。这话也不是完全对,不是吃不了之前的苦了,而是没有必要再去遭那翻罪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没有那股热血再去体验那样的生活。当时住在地下室,也觉得挺满足的。也许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惜命,经常会有人检查违规电器,比如不能用电褥子、电暖风之类的,一个不小心点着了,封闭的地下室,危险可想而知。
地下室配餐也不错
除了住,当然在吃上也是大事,记不起吃了多少方便面,喝了多少碗疙瘩汤了。有一个印象特别深刻的是,用烧水壶煮水饺,这都算优于方便面的伙食了。从小卖店买的速冻饺子比去店里便宜一倍多的价钱,现在很难想象这种骨子里带的精打细算的聪明才智。
回忆起这些事情一晃近十年了。突然想起来那些住过地下室的人,都去哪了?混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