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青春,不烟火——答案(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答案

作者言:《人间烟火》又名《无青春,不烟火》

    正文——

    交通宾馆标间里,电视机屏幕的画面无规律地切换着,柔和多彩的颜色映照在她潮红的面庞上,更显美轮美奂。

    电影频道正在放映《红河谷》这部电影。我把声音调到静音,希望她早点入睡,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她侧身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我……

    “你回去了吧,”她说。

    “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你这样我睡不着觉了。”

    “……”

      从晚上十点钟到凌晨一点直到电视停台那时,一点过就没有节目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她的脸庞,齐整工笔画的眉,长长上翘的睫毛,疲倦的眼睑,兴奋的眼睛……

    她太累了。

    “睡了吧,”我又怜惜地说。

    “我睡不着,我也不想睡,我就想这样看着你,我怕睡着了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理顺她额前困倦凌乱的头发,划向她的耳际,随后双手将她左手握在手心里,摩挲着,凑近我的嘴边、面颊。     

    就像初四我迟到的那个夜晚。

    “看来今晚我是走不成了,”我想,这不是我的原计划。

    ……

    原计划是这样的:我得返回宿舍,睡上几个小时。因为……因为,老板一早就来曲靖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日早上七点钟,大理的周旭平给我打电话:“三朱来曲靖了,她早上五点钟就起来,赶最早一班车,在昆明转车,我拉都拉不住。”

    “糟了,”我说,“明天早上老板就到曲靖了!”

    “你快给她发信息,叫她在昆明转回大理的车,说老板来曲靖了!”

    “我不能发,”我说。

  “为什么?”

  “她都已经出发了……”

    ……

    我是在下午六点多钟,在车站接她下的车。她下车,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焦虑地兴奋着:“怎么办?老板明天一早就来了!旭平给我发消息叫我回去……我在昆明纠结,很想坐车回大理去……可是,我都出来了,我怎么可能回去?”她紧张地说,“我又怕得很,我怕你批评我,又说我不听话……”

  我无奈的看着她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下着雨,我左手撑伞,右手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右手就像闪电一样弹回来了——见鬼,180多天后,我已经生疏于这种表示亲昵的方式了,“笨蛋!”我在心里骂自己。

    “死丫头,来时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佯怒着,终于说了,随后我们就大笑起来。

  “怎么办?我马上回去,”她紧张地说,我觉得她是因为和我相见而紧张。

  “好吧,你回吧,”我说,“慢走不送。”

  她转身就走,我一把拉住,她说,“舍得么你?”

    这时我才搂着她,她也才伸手缠住我,心里怦怦跳。

  我咬咬牙齿,“管他的,让老板一边凉快去吧!”说完,我激动的哆哆嗦嗦,还不忘了得意。

    她也暂时没有适应既陌生又熟悉的情景,毕竟大家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

    我们一同坐上三轮车,我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她紧紧地偎依着我。

    我们到公司附近餐馆吃了饭,七点钟左右,我们到了办公室。是时,小师妹还在办公室。她看见珊洙来了,初时没有回过神来,随后,像多年未见的好姐妹一样,兴奋了一会就走了。

    她检阅了我们的办公室,检查了我的工作;背着手摇摇晃晃,走来走去,学老板的模样说,“嗯,修儒,不错,好好干,你很有前途,明天我们就去把公司注册了(当时还没有正式注册),你就是真正的分公司总经理了。”她翻翻我们的业绩表,“这个业绩不错,但是还要加强,还要提高,还要翻翻,不要辜负了公司对你的期望哦。”

    我坐在办公椅上,傻傻地望着她笑,估计还在紧张中。“你学得不像,”我说,“至少你没有M嘴。”。

    “还笑,我要揍你了,你应该说,‘好的刘总,我将不辜负您的厚爱和栽培。’马屁都不会拍。”

    那夜下了好大的雨,在办公室逗留了一会。我们带伞出门,但是办公楼大门上了锁,门卫早睡觉了。我们不愿喊醒门卫,或是我记不清了,到底有没有门卫。总之,我们决定冒一个险——我办公室是三楼的最末端一间,办公桌靠窗,窗户是左右滑动塑钢窗;探出窗,下面二楼有一个露天平台,平台边缘拐角处有固定的铁梯,铁梯从二楼平台直通办公大楼外的小路上。我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铁梯能从外面直达二楼平台?这是消防的独特设计吗?我们要冒的险就是从三楼办公室逃到外面去。

    问题是怎么能从三楼窗外到达二楼平台呢?

    答案是: 梯子。

    我从四楼集团储存室找来了竹梯,竹梯很轻,但很结实;我将它带到办公室,然后从窗口探出去,触到二楼平台:恰好的梯子,恰好的角度。这样我们就可以顺利逃出去了。

    我先下竹梯到二楼平台,示范了两次;再上梯到窗口,珊洙已经蹲在办公桌上准备出窗口。我说,“你紧张吗?怕不怕?”珊洙说,“不怕,我一点都不紧张。”我才扶着珊洙,一前一后,我和珊洙颤颤巍巍的下梯子。接着,我们又从链接平台笔直的铁梯下到小路,也是一前一后,像做贼一样的。下到办公大楼外的小路时心里才一阵狂跳。

    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

    “紧张吗?”她问。

    “紧张死了,”我说。

    “我们太疯狂了!”

    我拉着她一路小跑,伞都忘带了。我脱掉外套盖在她头顶——那时已是九月,曲靖秋天的晚上要穿外套的。我们冒着雨到了大街,打了一个车来到市中心的交通宾馆。

    珊洙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来曲靖呢?

    这要从一封信说起,或者是很多信,很多电话,很多传真……传真也可以传真信。

    直到现在,我还保留了一些传真,但是,那些传真已经早已是白纸一张张了……

    先说最后一封信,只说信最后的一句话。那句话是——“人生有缺憾,惟真爱完美。”

    当时我想把惟写成“唯”,我觉得还不足以描述我的心迹。我就将少用的“惟”字写在这句话里,替换了唯。

    这是一次痛苦的回忆与心旅。

    是的,我确实感到了缺憾。

    在成都时,我们在铁路边,聊过一些事情。珊洙是一个相当任性的女孩,有时又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她的矛盾源自于她的经历和家庭。她有时哭有时笑,这一切都是她的天性,她的天性应该更多是乐观活泼,而不是忧愁。

    在铁路边,她说过这样一些话,她说,“我觉得现在不适合谈恋爱……我应该找一个比我大二十岁的人,最好是四十岁。”

    当时我揶揄她,“四十岁的大叔适合当父亲。”

    “不,我找到的那个四十岁男人是温柔体贴懂爱的人:他妻子得了绝症,他爱他的妻子,我出现了,我帮他照顾他的妻子,照顾他们的孩子,孩子很可爱;可是他妻子去世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编,继续编…”我说,“不妨我来写这篇小说吧。”

    “好,我来给你提供素材,你就写,‘珊洙…’”

    “哪个珊洙?”我问。

    “随便哪个,”她说。

    “不能写我给你改的‘珊洙’。”

    “好嘛,‘珊洙’暂时是属于你的。”

    “什么是暂时?”我不高兴了。

    “好嘛,永远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我又说,“连‘三朱’我都不想用,傻猪还差不多。”

    “你才是傻猪,你小心眼,”她嘟囔着揪了我一下,说,“好了,你就写‘三朱照顾他妻子,妻子感动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妻子临终前对她深爱的男人说,‘你人这么好,应该有个好女人来照顾你……’男人守护妻子,默默地流着泪。她艰难地转向三朱说,‘他就交给你了……’说完就闭眼了,此时,雷声大作……男人悲痛万分……’然后你再写他们之间又发生了各种离奇故事,总之,要情节曲折坎坷,要吸引人,还要动人。”

    “你好狠心,”我说。

    “我怎么狠心?!”珊洙不服气地说,“难道你不感动?难道你不觉得凄美?所有真情都应该是这样。”

    “你盼望着四十岁的男人死妻子,你好趁虚而入。”我笑她。

    她气红了眼,追打我。

    停下来后她又说,“……他很疼爱去世的妻子,始终不敢接受三朱的爱……后来,在梦中受到启示——原来是一段前世的未了的因缘。”

    “他克妻!”

    “你的嘴里也吐不出象牙制品来,”她学会我的口头禅了。

    “一切都是做给三朱看的,故意感动她,他觊觎三朱很久了,他先折磨死他的妻子,欺骗三朱的感情,到手后就折磨她;他让三朱做新黄脸婆,他虚伪,内心阴暗;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就是大卫·科波菲尔的继父!”

    “大卫是谁?他继父又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我见她气的两眼发直,说道:“算了,你脸都气紫了,我还是说那本小说中,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吧。”

    “什么话?”

    “去他妈的,四十岁的男人!”

    然后她又追着我打闹,我们在铁路上跳跃奔跑。

    关于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她只是需要一些包容,包容她的过去。

    在春节后的一个夜晚,她忘了带宿舍的钥匙,我们在铁路边赏星星,我们偎依在一起,她喃喃细语,“……我觉得对你不公平,我谈过恋爱,而你没有。”

    她又提到了小师妹,“她适合你。”

    “你不是真心的,”我说。

    “太了解女孩对你不利,”她提醒我。

    “我不需要了解你,”我说,“我只需要关心我的小屁孩子。”

    她说小师妹适合我,纯粹是因为小师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有上进心、贤惠。而这些她都暂时没有。小师妹一定不是我的菜,这个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仅仅是人性,那也只能是在一座荒岛。

    她刚到公司时,前男友来找过她几次。正是那位可敬的、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男孩,男孩高她一个年级。

    男孩希望恢复关系。

    其实,他们早就断了关系。根本不是移情别恋,而王姐说她“脚踏两只船”是不公平的,片面的。当初,珊洙父亲死活不同意,认为他们年纪还太小。珊洙听她父亲的,可是又不能断掉关系。男孩情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好像是说,“醒醒吧,脑子被驴踢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珊洙也不是好欺负的,果断地终止了这段关系。她说,“我绝不容忍打女人的男人!他打我一次,就会打我第二次。”也就是前面所说的,有了沈爷我,那男孩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珊洙父亲不愿意孩子再受到伤害,执意要给她介绍一个知根知底的婆家,最好是本地的,能上门的那种——而她父亲绝对有资源有自信。可是珊洙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我,而我的存在和我们的关系又闹起了风波,以后还会有讲到。至于她的父母能不能接受我,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我觉得是观念与现实的问题。 

  我对观念的分析结论:“观念因历史、教育、政治、法律、民族、文化、社会环境等诸多而形成,因此,一个人、家庭、民族、国家的观念要改变需要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转变。”

  观念像精神疾病一样难以轻易治愈。

  我认为,通过珊洙描述的父亲是极难改变的,除非……

    因为她的父亲拆散了本来一对相爱的人,一直是我的心病;话又说回来,要是不拆散他们,就没有我和珊洙之间的事情了。

    “我要好好想想,”珊洙在我出差南充前那样说,这绝对不是随意说说。曲靖时,她在电话中无数次地提到对我的伤害。她又在信中说,“……自从我们的事情被发现后,我想我们就完了……我怕,我怕我们的结局是悲剧,我伤透了父亲的心!我无法逃脱自己被安排的命运;我真想结束我们的感情,趁我们还没有真正确定关系前……是的,我徘徊,我坚韧,我犹豫……。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你给我发信息,我们通电话,我假装开心,我不想影响你,可是挂断电话,我就发呆,流泪……我会哭很久;而你怎么就那么傻?你一直都给我信心……不放过我,我当时希望你放弃我,可是又怕你真的放弃我,公司的女孩子那么多,我多么担心呀。周丽给我说了你那边的事情,我竟然希望你找到好女孩,你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是,我又痛苦到了极点,我对自己说,‘为什么呀?沈爷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开始越来越担心,我总是心神不宁,越来越爱哭,我又怕谭芸;我为什么怕她呢?我都没有见过她,我为什么怕她呢?我又怕小袁(乐山女孩)……我又觉得自己不配你,虽然我也自尊,也有骄傲……我的自信心,迷失了。南充那次吵架,我在电话亭发了一个小时的呆。我不敢接,直到你离开电话亭,不再给我打电话,我想,‘我接吧,我接吧……’可是我不敢接,你不给我打电话了,我又哭,我恨透了自己!我认为你不会在乎我的过去,即使在乎,你也喜欢我的。可是我偏偏就拿王姐说的话来打击你,伤害你……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的朋友,他跟我讲的你的很多事情,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了解你,我对你什么都感兴趣。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也对我们的未来有信心……可是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你给我写信,我蒙着头哭,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你怎么那么傻?……我老家有竹林,但那是给我留的。”

    我心碎了。

    另一个就是我的问题,我能突破陈规俗见吗?我该如何坦然地去面对我自己?

    是的,她谈过恋爱,而且还……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知道她在等答案。

    我给她讲了我跟乐山女孩的故事,当然了,一定比那个伪信徒——库尔勒人讲得动人的多。我告诉她,我曾经为此极度悔恨。我为什么要跟她讲这些呢?我是告诉她,我已经破除了陈规烂俗:爱可以埋葬一切,重生一切,新生一切。可笑的是,乐山女孩又成了她的神经质:之后差不多两年时间里她总是说,“如果那女孩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择?”而我说,“她也未必真的喜欢我。”这个答案她自然不满意,她继续穷追猛打,“如果她说喜欢你呢?”我笑着说,“我不会给她喜欢我的机会。”

    “为什么?”

    “你已经把我的心填满了呀,”我说。

    然后她就满足了。

    我是痛苦的,但从不纠结;我一度认为她不会走最后一步,谈谈恋爱而已,我一直认为她应该是“纯粹的女孩”。

    我的痛苦源于,我最终没能和乐山女孩在一起,或者没有回应她,追求她,决定养她……这一切都源自我所成长于极端保守,偏见狭隘、荆棘丛生的破败环境和精神领域里。

    在一段时间里,我阅读了一些文艺复兴时期以及以后的书籍。我始终认为他们是现代文明进步的引路者,他们带着我一路寻找另一个我。我并不是要试图说服自己,而是要发现自己,鉴定自己,救赎自己。

    是的,我就是这样努力地自我救赎,我读《忏悔录》,我必须要像那个高卢人一样忠实于内心,洞察自己,剖析自己,客观地描述自己,我要忏悔自己卑污的观念,揭掉虚伪的面具。

    鲜血淋漓,也淋漓尽致。

    其实,痛苦有一个好处。因为痛苦,我才能静下心来思考人生的意义。就像那位德国佬说的一样,“人生的意义在于痛苦,没有痛苦,人生一定是失败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而痛苦的目的就是寻找欢乐,也许欢乐很短暂,可是谁的欢乐是永恒不灭的呢?

    痛苦和欢乐之间还有一个常态,那就是宁静。

    那么,她失去贞洁了吗?不,她从未失去,她有一颗善良的心,一颗纯粹的心,她的爱热烈而忘我;她单纯,她愿意为真爱付出一切。

    而世俗的人、世俗的观念是每个人心中的魔,谁都有魔鬼,谁都是魔鬼。就像《浮士德》的格雷琴,她说,“朝我举起的利刃,早已砍向人们的项颈。”谁执著于肤浅的圣洁,谁最有可能洗颈受戮。

    “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就可以拿石头先打她。”(《约翰·福音》)

    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贞洁,那是道德家们盛赞的烂牌坊,是扣进、扎入受苦女人头颅的紧箍咒,是无耻虚伪狂徒随意摧残拧摘的花朵,是刽子手屠刀下的温顺绵羊……

    “贞洁?”去特么的贞洁!

    贞洁,珊洙就是我的贞洁。

    是的,我完全接受了珊洙的过去,与其说接受,还不如说是爱她的过去。所以,我对她说,“人生有缺憾,惟真爱完美。”这就是答案。

    这样说吧,自从青白江中秋蓝月亮后,我就认定了珊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从没有动摇过,那时我说,“我来娶你?”

    “你的沈爷”、“我的小屁孩”、“我的珊洙”……是的,我从来没有减轻对珊洙的爱……好吧,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好比老板马上要来曲靖了,明天珊洙就要回大理了;老板是来搅局的,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不就是“人生有缺憾”,“惟真爱完美”吗?

    我再重复一句,“我不是要说服自己,是忠实于自己的内心,忠实于真爱。”

    我找到了答案,痛苦魂飞魄散。

    “珊洙已经够痛苦了,我为什么还为她凭添新的痛苦呢?”当时,我这样想。

    自从正式在曲靖办公以后,我们都没有兑现一周通一次话的约定:我们来往了大量的书信、电话、传真。我们聊到深夜,有时候,我就在办公椅上合衣睡一觉,我为能拥有珊洙而幸福,我不想留有任何遗憾。

      在交通宾馆,我们心里泛起阵阵波澜——,180多个日日夜夜,我们彼此思念,像做梦一样:她就在我面前,我就在她面前。珊洙冲破公司、家庭、至亲对她的围追堵截;从成都到大理,从大理到曲靖,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从大理来与我相见。她说,“我就是看你一眼,只需要看一眼;哪怕只有一小时,一分钟,一秒,就够了。”我不是被感动了,而是一阵阵难过:我怎么值得让眼前这个女孩子这样为我不顾一切的付出?我怎么能承受这份沉甸甸的爱?我有什么资格?而我又为她做了什么?我只想着工作、工作、还是工作,我想到事业,这特么什么事业呀?难道我会迷失心性?

    是的,我们越靠越近,也越来越紧……。我们急促的呼吸吹打在彼此的脸颊上……。我终于捧起她火热的脸,我吻了她的睫毛、眉。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两颗感动的心狂跳了一夜,碰撞在一起,直到天明。

    我敬重她,也尊重我自己。

    后来呢?……

初稿:2019-9-(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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