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司机虽然个子低,身形并不壮实,但说起话来却夹带着一种“固执的坚持”。虽然知道自己撞了车,但他一方面不想将事情扩大化,一方面也不想出钱。他快速地转动眼珠,搜肠刮肚有没有更好的对策,为了掩饰延时回复的尴尬,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笑容。他不时地摸摸手机,翻看电话簿,却也没决定拨打哪一个。他用他的方式坚持他的坚持,也用他的方式,固执着他的固执。他说自己平日里就是个修车司机,没想到今天撞了别人的车。还说自己是一家修理汽车厂的厂长,已经有30年修车经验。他一边说自己是个修车司机,知道这样轻微的碰撞该怎样修理、费用是多少,也知道西安的4S店修理价格会略微高出一些;又一边嘴里嘟囔着不可能赔付那么多,自己出门游玩没带钱。
他固执的坚持,就像内在有一部“永动机”,源源不断地为他的“固执”提供氧气。
谈话陷入僵局。这时前车车门被拉开,车上走下三个人: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橘色羽绒服,颜色发暗,有了旧色,袖口处有磨烂的痕迹。她丹凤眼、双腮极高、嘴唇丰厚、鼓着一张嘴,加入到谈话中。她先是双眉紧皱,关注这两边的谈话走向,渐渐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焦灼。不一会儿,那丝焦灼运化成一层层浓重的委屈向额头铺去,几缕悲戚此刻正由心而生占领着眉眼。委屈与悲戚层层交织,一横一竖,刻画着隐隐地不安与悲伤。她的脸,就像一块浸满了泪水的皱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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