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预言!
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拜读完英国学者阿道司·赫胥黎的著作《美丽新世界》,我对其中片段乃至于创作思维进行反复推敲,令我不得不惊叹于他所描绘的宛如一个真实的“未来世界”,但只有阅读下去才会知道,水中月、镜中花也无法形容那个世界的“真实”。
本书主要是讲述在“福帝纪元”之下,全部的人类都是由“繁育中心”孵化成熟,并且用五种“种族姓氏”来划分其成长、生活的社会阶层。统治者利用科学的方法,严格地设定每一个人专属的一生,不稳定因素则被驱逐。在“野蛮人”(相对于他们而言的胎生人类,他们指文明人)出现在伦敦后,小说达到了高潮,两种“人类”的冲突、碰撞,深深地矛盾炸裂出来。最后所谓的闹剧以“野蛮人”的自杀而收尾,但其中的意蕴却久久未曾停住。
这本书真实吗?它很像我们即将到来的世界。甚至让我常常有一种看见史书般的感觉。那个“福帝纪元”的世界,是令人向往的吗?但为什么压抑无比呢?
《美丽新世界》中的人类诞生,不再是胎生,完完全全由高科技的孵化中心全部完成,所谓的“家庭”“父母”“亲子”……沦落成了肮脏的代名词。而这儿,却被冠以了史书般胜利的“进步”。从精子、卵子开始,为了种姓制度,为了阶层划分,统治者用“波坎诺夫斯基程序”“许普诺斯教育”“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等手段“创造”出一批又一批的人类。这样的人类从无意识开始便被强制灌输一切所必要的和所需要的,而这儿一切的一切,被视为应有的“文明”。这难道不是一种极大的荒谬吗?但是,却又是最正常的。因为,这个世界是冰冷的、机械的。
这个世界的格言是“共有、统一、安定”,仿佛是社会进化的形态——乌托邦。但只有阅读下去却会知道,这个世界是“清冷反射着清冷”,“光线冻僵了,死了,幽灵一样”。为了“共有”的实现,元首宣称“每个人都属于所有的人”。是啊,每个人都是所有的,同一个集体的,同一个阶层的,独独是不属于自己的。你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发呆,你不能反抗;你必须工作,必须游玩,必须消费,甚至于必须性爱。是啊,“性爱”,既然,一个人是大家的,那么任何的伦理、忠贞乃至于所谓的爱情、独占欲,不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了吗?因为,物质的极度发达,精神的强烈暗示,“共有”的时代便堂而皇之的降临了。但,五大“种姓”的阶层,又为什么会存在呢?又为什么会有所谓的“十大元首”呢?这样,才是真正的,才具有讽刺性。不过是统治者的“伊甸园”。只有维护了“统一”,那么便应当“共有”。这样,才能永恒的“稳定”。为了“统一”,统治者们摧毁了历史,正如他们所讲“历史就是一堆废话”。没有历史的未来世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异样美丽呢?或许,千百年后会知道;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统治阶级令人们只知享乐,从不知思考。用“唆麻”来埋葬“精神的空虚”。这种致幻剂一般的存在,让这样的世界“稳定”,最终,“安定”。这一个温暖的字符,在一万个姓氏,五个种姓阶层,科学的机械冰冷刺激下,无休止的性欲,无限性的所谓“自由”放纵下,洗礼了,成了一个可笑、冷酷的“丰碑” 这个世界就是可笑的、没有天性的。
《美丽新世界》的高潮,是最令我反复咀嚼的。一个“文明人”生下了“野蛮人”,最后,两人都回到了文明世界。“野蛮人”在对整个“文明”世界的对抗中,奋斗、争辩、逃避、捍卫,最后解脱,也就是死亡。这种此起彼伏的矛盾,令我先喝其精彩,又惊其残酷,叹其不幸,最终安静,却迷茫了。因为我知道,野蛮人的自杀是必然的。野蛮人从小生活在保留地中,那有我们这个时代文明的痕迹,在耳濡目染下,接触地、构塑地是从根本上迥异于“文明人”的。在来到文明人的世界后,“信仰”、“家庭”、“性爱”等各方面的冲击下、压迫下,乃至于迫害下,野蛮人的灵魂也濒临死亡。但世界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会帮他。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是“野蛮”的,“我们”是文明的。正如,现在的我们,对古代人民“自以为是”地耻笑一般。但是,这难道不是很可悲的吗?
我一次又一次地怀疑,不是怀疑这本小说,而是以这本小说的视角去模糊的看我们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书中的世界,它不是“共有、统一、安定”的。它甚至是矛盾冲突,暴力增生,犯罪层出不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从而或此或彼地形成一个团体的、一个阶层的,从而冲撞整个世界。每个人的矛盾,日积月累之下,肯定会造成巨大的爆发力、冲击力,世界会混乱,会破败,乃至于荒废。也许,最终会发展到“美丽新世界”。举个例子,“家庭”。由于现在的人们负担的沉重,所以产生了社会养老,由此,家庭的生产成员所承担的义务会渐渐剥离。我相信,最终会完全由社会整体所承担,包括家庭的权利。那么,家庭中不能生产的成员会进入“空巢期”,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在那时,人们倍感孤独,所以渴望陪伴,从而会产生“每个人都属于彼此”的大胆想法,这样,他们有了陪伴,不会计较后果。在这一现象发生后,势必会发生连锁反应,慢慢的,权利与义务的承担者便只是两个人了,社会整体与社会人。这一定程度上是所谓的“家庭消亡论”。由此可见,《美丽新世界》的“福帝纪元”很难达到吗?不,反倒很简单。为什么称“福帝”而不是“上帝”,因为“上帝是精神产物”。在现在的时代,工业文明昌盛无比,整个社会过于工业化、数字化、标准化、理性化,恰恰缺少人性化,所以为“福帝”,一系列的大批量标准化物质文明的高度发达,拉大了人们的精神空虚,人们去填满完精神虚无的手段,便是更为低俗的事物——书中称为“唆麻”。物质的奢靡会让人们迷失自我的灵魂,所以没有了“上帝”,没有了宗教,没有了信仰,没有书籍,没有历史。那时人们对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或许只是一声讥笑吧?人们心中只有工作、空虚、享乐、空虚、工作、空虚……的无限循环。社会停滞不前,科学却会茁壮发展,但是也更加冰冷。
那时的哀歌,又为谁而唱?为谁而鸣?
几棵低矮的桃花树,矗立在路边。春天,它就是这样静静地、默默地绽放。有的娇艳欲滴;有的却含苞待放,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幅静谧,让我相信,《美丽新世界》只是一个空洞的未来。未来会稳定、共有、统一,但不会只是工业的颜色,不会只是科学的冰冷,它还有……
你看,一瓣桃花缓缓展开了,里面的花蕊纤细而脆弱,却动人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