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真故事,只将真名隐去)
时间退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泰迪、藏獒、摩萨之类的名犬还未出江湖,中华田园犬依旧在农村称霸。
有这样一个故事。
盛夏的日子总是难捱的。
村民们喜欢把大把的时光消磨在树荫下,当然了,张着嘴吐着舌头的狗狗也喜欢。
“看,狗剩家的狗!”
左邻右舍管这条狗叫“狗剩家的狗”,就和看见那个高高的嘴上长痣的女孩就叫“狗剩家的闺女”一样自然。狗剩也把狗当作家里的一个成员,但狗剩一家人不叫她“狗剩家的狗”,而叫它小黑。
1.吃屎逗猫
小黑,全身黑,丑极了。
丑到没有狗朋友,只有狗剩家三四岁的儿子——害虫愿意和她玩。
害虫吃什么都会分享给小黑一半,而害虫拉什么小黑也会全部吃了,还会特别殷勤的舔害虫的屁股,据害虫说小黑的舌头特别绵,软软的。
狗剩一见到小黑吃屎就会随手拿起一件东西,像笤帚、铁锹、棍子……追着小黑跑,直至把她按倒在地,然后揪着她来到屎旁,啪啪的打起来,小黑吱吱呀呀的哼着,害虫也呜呜的哭着。
小黑夹着尾巴做不了三天狗,便又吃起屎来。
后来,害虫上学了,有了许多新朋友,不再理小黑了,也不用小黑舔屁股了。
小黑开始孤独寂寞起来。
她开始挑逗起那只总是坐在窗台上晒太阳的猫。但那只猫很不友好,总喜欢用爪子抓小黑的脸,幸亏毛长,足以御猫,没受到伤害。但好狗不和猫斗,渐渐地,小黑疏远了那只没有生活情趣的猫。
2.看家护院
不要以为小黑胸无大志,只知逗猫吃屎,那是业余的。
小黑的主业可是看门!说起这门本领,全村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门里门外,小黑判若两狗。在外面,小黑会追着孩子们玩,仍由小屁孩们玩弄也没有脾气;陌生人给食物她也会摇一摇尾巴;摸摸她的脑袋她还会撒起娇,在你的腿上来回蹭。在门里,小黑的敬业程度不输于任何的狗。除了认识狗剩、他媳妇、害虫、害虫的姐姐以及那只只知晒太阳的懒猫外,她谁也不认识,见狗咬狗,见人咬人。那些在门外对她再好的人,也入不了她的狗眼,都会把他们咬到门外。
小黑还有一样绝活——看东西。每次狗剩从地里拉回来菜,她就知道任务来了。乖乖的爬在菜边,不论刮风下雨还是白天黑夜都守着,不让任何人亲近。狗剩把菜挪个位置,她也挪个位置。
后来,小黑的看家本领越来越强,没有人能进得了那扇门,狗剩忍忍心找了根铁链,把小黑栓了起来。
对进那扇门的人,小黑依旧很凶。但小黑不像以前那样快乐了,和害虫狗剩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狗剩看在眼里,一有机会就会放开她,仍她在院子里撒疯。
村领们到狗剩家串门,会先在门外打量下狗剩家的狗在不在、在哪,如不能确定她的位置,会先喊一声:“狗剩,把狗栓一下,我进来了。”
3.小黑离去
小黑又生了,狗剩全家为之高兴。但三只小狗的生命不到三天就宣告了终结。
没过多少天小黑的肚子又大了,狗剩以为她又怀上了,忧喜掺半。此时小黑十岁了,属高龄产妇狗。
直到有一天早上,小黑的嘴里开始流一些粘稠状的东西,整只狗没精打采,狗剩着急起来,到处请医生。
待到把医生找来,小黑已经不在院子里趴着了。狗剩找遍小黑所有爱跑的地方,最后在房子的后面的荒草里找到了小黑。
而此时,小黑已经死了。
看着眼前的小黑,他悔恨为什么没有找点给她找医生,直到小黑撑不住了他才发现。狗剩抱起小黑,喊上害虫,拿着铁锹到了后山。
狗剩亲自刨坑埋了小黑。害虫人生第一次看到爸爸狗剩留了眼泪,当然,爸爸把小黑放到坑里填土的那一瞬间,他也哇的一声哭了。
4.后续
小黑死后,狗剩很长时间内不愿养狗。但拗不过害虫,又养了一条小狗,仍叫小黑。
不久小黑长大了,和狗剩、害虫也建立起了感情,但一天夜里,小黑突然失踪了……
失踪的不止有小黑,村子里喜欢和小黑玩的好几条大狗也一夜间没了,据说是被人下了药抓走吃狗肉了。
(注:当地把调皮的孩子均称为“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