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沙漏里,细沙流走的是光阴。淡淡檀香里,袅袅燃尽的是光阴。
岁月,一程繁荣,一程寥落,一程忧愁,一程欢颜,一程斑斓,一程苍白。
冬,是流落旧纸页间,绵缈的月色,是跌落掌纹里,时光的便笺,是一串脚印,以及长长的望眼,是一杯刚煮好的暖茶,忽起的一念。
冬,走过依依古道,穿过岁月的轻风,踏过时光的水岸,着一身素衣,飘然而至,将流年的脉络荒芜,将红尘的旧梦冷透。
几次露白,几夜月明,年光不堪念,只需一条小径,和一个遇见你的蓝色清晨,就能走进晚风中,那几帧从前。
一木旧窗,一杯淡茶,远人不堪念,只需一卷旧宣,和一句起好头的暖光诗行,就能看到你,一身晴朗地走来。
他日柳青,今日落花。韶华与皓首之间,是漫长的一生,还是转眼即逝的一瞬间?
岁月是什么?长的是忧愁,短的是欢颜。
就算岁月里的彼此,终是渐去渐远渐无消息,不曾再有交集;就算光阴里相望的眼神,渐灰渐淡渐无光芒,不曾再有汇聚。
就算岁月山河,烟雨褪尽华衣色,涤洗人生舞台上的每一道荣光;就算手握的最后一卷长诗开始泛黄,一切都被月色作旧。
可我仍能一笔写下,暖风中的旧从前,笑声中的旧模样,仍记那天风的颜色,仍记得那天雨的温柔,以及你微湿的额发。
远山路过从前,山色堆起一抹青黛,你在人间,山河岁月堪念,半张旧宣,一萼红,二色莲,小巷,木窗,雨,雪……
世间好风物,在念一个人的时候,尤其美,尤其好,也尤其凉,尤其荒。
莫泊桑有《一生》里有一段话: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过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可有时我也发现自己可以咬着牙走很长很长的路。
我总格外留恋,留恋每一个节令的符号,如一场雪,是清清白白的相思。是天对地,花对树,山对水,烟雨对画桥,山河对故人,最清凉的怀想,最清喜的思念。
光阴总有一脉静香,如风绕枝,花抱香,开是幸福,落是等待幸福;如月色浮起的温柔,风吹送一行行诗,花开成枝间一壶酒。
你有没有想过去流浪?
去江南,走一走小桥,踩一脚雨巷,看烟雨的楼台,听夜半的钟声,再去秦淮河岸,听一曲旧歌谣。
去塞北,掬一捧黄沙,闻一曲折柳,听琵琶声声,催老相思,望明月天山,长风万里,再去老旧城墙,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或者就在一本书里,你流浪到一个句子上,一个词语旁,坐一坐,眉间住着春风,鬓角挂着风霜。
或者就在一首古诗里,你流浪到一座桥上,走一走,走成最美的韵脚;
或者就从你每天经过的街道出发,坐上一列叫《诗经》的火车,去更远更远的地方看一看,看一行诗三百,闻一畦木兰香。
杨绛先生曾说:人总要咽下一些委屈,然后一字不提地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
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来的样子。没有人能像白纸样没有故事,其实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人除了生死,其它都是擦伤罢了。
时光悲凉又荒张,匆匆忙忙间,月影惹过几许彷徨,夜雨带来半枕寒凉。
你在谁的从前,踩着细碎的阳光,沿着欢喜的模样,看世间最美的风景。
我又在谁的将来,用平凡的烟火,浅煮流年,等一个或来或不来的人。
我记得你,是一首诗的样子,一个回眸,一个逗号,巧笑倩兮;一只水袖,一句咏叹,美目盼兮。
如此,愿和你,慢慢听老一曲流年,给光阴戴花簪,看山色卷帘,花光入砚,春风词笔,生起云烟;秋水人家,慢拨光阴。
如此,愿你所望之眼,清波流转,愿我所念之心,词笔娟妍。
愿和你一起,读一读花开的诗,念一念草木写的信,仿佛时间都不在场。
知岁一寒,又是一冬,愿晨昏相依,四季欢喜,愿你全力以赴地过,云淡风轻地活。
在凡俗的烟火里,愿以素心,阅来日方长,愿我们都能遇见更好的自己。
岁月山川,慈悲温良,愿日子,明彻无染,静月无瑕。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作者:水月岚曦,愿作时光池边的洗砚人,光阴柔软,四时寻常,愿以淡墨,致敬流年,愿与你,在字里行间相遇。